第4章 靈種醒了

「我是不是聽錯了，我閨女竟然說想學製藥，我是不是聽錯了……」

葉歸嵐抬頭，這位爹一臉寫著我不相信，但眼底的狂喜卻那樣真實，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位爹並不是一味的驕縱自己女兒，心中也是對她有所期待，只是這位大小姐一直不上心，辜負了這份期待。葉歸嵐咳嗽了一聲，「沒聽錯，我想學製藥，我要成為製藥師。」

葉鶴定定的看著葉歸嵐，嘴唇顫抖了幾下，「好……好！我葉鶴的女兒……沒有讓我失望！」

葉歸嵐有些無法直視他的這雙眼，這位父親濃厚的期待都寫在了眼裡，葉歸嵐忍不住垂眸，若是爸爸還在世的話……會不會也同他一樣，對自己有著期待？想象著自己的女兒會成為怎樣的人？

「學啊……我、我給你找個東西……」葉鶴有些激動，想了半天才找到他說的東西，那是一本書冊，他遞過來的時候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咳咳，這是爹自己寫的，你看看。」

這看似隨便的小冊子，拿在手裡卻相當有分量，葉歸嵐摸了摸，紙張雖薄卻有韌性，一看就是價格不菲，而且裝訂的線沒有一處有瑕疵，工整非常，這書冊明顯是他精心編撰的，甚至寫好了目錄、備註和心得，這明顯……是為他的女兒準備好的。

葉歸嵐一時語塞，只覺得手中的書冊沉重無比，這裡面包涵了父親對女兒的深深期望，葉歸嵐一頁頁翻看著，她只要研讀透了這本書冊，製藥的基礎知識就算鞏固，葉歸嵐看到某處，不由得停了下來，他還畫了簡單的圖畫！

「咳咳，畫的勉強了些，我知道。」

葉歸嵐將書冊合上，她只怕自己看下去，會承受不住，他可知道，自己真正的女兒已經香消玉殞？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女兒葉歸嵐？葉歸嵐在這一刻甚至有些不敢抬頭，「我回去慢慢看。」她匆匆說了一句就要跑，卻被葉鶴的一聲呼喚喊住，「歸嵐，等一下。」

一個小盒子被萬分珍重的交到她手上，葉鶴滿心歡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會將這東西給你，總有一天……你會對我說出今天的話。」

葉歸嵐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點頭，那雙大手撫摸著她的頭髮，「不枉我等了你這麼久，現在一點都不晚。」

「這是……什麼？」

葉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慈愛的開口，「吃了它，你體內的種子，就醒了。」

葉歸嵐皺眉，體內的靈種自然是越早覺醒越好，有人者甚至能通過所謂強力丹藥改變靈種強弱，以至於影響以後的人生高低。但是她沒記錯的話，這個葉歸嵐……已經16歲了。

她這個年紀，同齡人還有幾個沒覺醒靈種的？十六年，這姑娘硬生生真就這麼過來了，被這位爹保護的如此周到細緻，甚至都收不到來自旁人的一句嘲諷。

葉歸嵐看著這枚丹藥，吃了這個就能讓靈種覺醒，難不成……她抬頭看著眼前的葉鶴，看著這張同自己父親一模一樣的臉，把所有的懷疑都吞了下去。

既然吃了這個，就能靈種覺醒，那她……吃唄。

「嘔……！嘔……！」

葉歸嵐做夢都沒想到，吃了那個親爹給的丹藥，她吐了整整三天。吃什麼吐什麼，不吃還不行，她懷疑再這麼吐下去，體內的這枚靈種都要被生生吐出來。

「嘔……！」又是一聲乾嘔，小丫鬟在一旁關切的看著，遞過來一杯茶，「小姐，喝口茶，歇一下吧。」

葉歸嵐狠狠瞪了她一眼，「嘔……我、我爹呢！」

「老爺囑咐了，小姐再吐一會，差不多就沒事了。」小丫鬟討好般的遞上茶，「老爺還說，小姐乾嘔很難受，喝茶能好很多。」

「我……！嘔！」葉歸嵐想說什麼，又轉過頭乾嘔，小丫鬟在一旁禮貌不是尷尬的笑著，不一會兒，風塵僕僕的葉鶴推門進來，「歸嵐，吐的怎麼樣了？都吐乾淨了沒？」

葉歸嵐一臉虛弱的看著這位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葉鶴笑眯眯的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背部，「都吐乾淨了，我才能放心。」

又吐了一個小時，葉歸嵐這才虛弱的停下來，沒力氣的攤在椅子里，葉鶴看她一臉蒼白的樣子，也忍不住心疼，「乖，再把這個吃下去。」

又是一枚丹藥被塞了過來，葉歸嵐乖乖的吞了下去，瞬間，剛才幹嘔的難受勁兒一掃而空，這幾天縈繞在體內的不適感，也消失無蹤。

「你的靈種有些特殊，你自己一開始也無意於修習，為了避免一些東西，就將它封了起來。」葉鶴說的幾句都很輕巧，葉歸嵐卻有些發懵，靈種說封就能封？

「現在你的靈種重見天日，歸嵐，有些話我也要同你講清楚。」葉鶴的神情少有的嚴肅，葉歸嵐也忍不住正襟危坐，葉鶴沉默了好一會兒，低低開口，「十六年被封的靈種蘇醒，裡面蘊含的靈力也是經年累計，如果不好好疏導，極有可能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

葉歸嵐點點頭，葉鶴坐在那，抬起頭，「爹給你的那本冊子，你有看嗎？」

「有看。」葉歸嵐回答，不太明白葉鶴的意思，葉鶴欣喜不已，眼睛里冒出的火星讓葉歸嵐忽然有一種被當成獵物的錯覺，「有看就好，讓你開始製藥，也不算突兀。」

等、等等！什麼意思？讓她製藥？從她開口說要學、給她冊子，這不過才三天！她是看了那本冊子，但也只是掃了眼最基礎的東西，她甚至連有些藥材都分不清楚，製藥的具體流程也不知曉，她這就要開始製藥了？

「事不宜遲，這就開始吧！」葉鶴有些興奮的站起身，「製藥不可或缺的就是靈力，越強力的丹藥需要的靈力越多，你體內的靈力急需疏導，製藥能很好的幫助你。」

「可是我……！」葉歸嵐還想說什麼，人已經被拖到了葯室裡面，「有爹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你不明白的地方，我都可以教你。」

「可是……！」葉歸嵐已經被推到了桌前，什麼東西都已經為她備好，甚至細心到已經分門別類，「歸嵐，聽好！左邊加右邊，右邊再加中間，然後再加左邊！」

這……什麼？在打魂斗羅？上上下下左左？

葉歸嵐聽的腦子發矇，但身體卻有了動作，聽著葉鶴的吩咐，開始製藥，這中間的步驟她懵懂不知，葉鶴也從不提為什麼如此做，更不提這些藥材都是什麼名字。

等所有的藥材都混合完畢，葉鶴笑眯眯的開口，「很好，閉上眼睛。」

「用你體內的靈力去感受這些藥材，說說你看到了什麼？」葉鶴溫柔的話在耳邊響起，葉歸嵐猛然回神，連忙按照他說的去做，閉目是一片黑暗，但突然，有什麼顏色在眼前閃現，大大小小、時強時弱，雖然雜亂，但是她看的異常清晰。

「這些是……什麼？」

葉鶴見她的吃驚之色，更是欣喜，他閨女果然是製藥的天才啊，靈力剛開已經運用自如，甚至能這麼快就摸清了這些藥材的靈性，要知道他當初到達這一步，花費了足足七天！

七天？葉鶴那也是極快了，正常的製藥師，要用自己的靈力分清楚藥材的靈性，需要耗費整整一個月！

「萬物皆有靈氣，草木飛蟲、飛禽走獸無一例外，製藥師要做的，便是根據藥方用靈力調配藥材的靈性，將靈性融合在一起，融合的越是完美，丹藥的品質則越高。」

「這次的藥材我已經幫你調配好，竟然你這麼快就能分清靈性，下次你可以自己來了。按照爹的習慣，按照靈性屬性和強弱分類，左邊是靈性最弱，中間是居中，右邊則是最強。那本書冊上的配方，也是按照這樣的習慣來的。」

葉歸嵐恍然大悟，怪不得配方都是奇奇怪怪的左右、右左什麼的，在左右中旁邊會標註著各種不同屬性。

「能分清藥材的靈性強弱，配方的確簡單。」葉歸嵐睜開眼，嘟囔了一句，葉鶴卻是哈哈大笑，「這世上，能全分清藥材靈性的製藥師，只怕還未出世。你要知道，大多數製藥師，能分清百種藥材靈性已經算厲害了。」

葉歸嵐咂舌，製藥師分辨藥材靈性的數量有限，也就是習得配方有限，就算認識更多的藥材，分辨不出靈性，也等同於無知。只怕越是高等級的丹藥，所需要的藥材靈性越苛刻，能分辨的製藥師也是鳳毛麟角。

「你就做冊子里，配方第一頁的第一個，做上幾十個。做完就自己吃下去，這東西對你有好處。」

幾十個？還要吃下去？

葉歸嵐見葉鶴走了出去，掏出這為爹給的小冊子，第一個便是築靈丹。

築靈丹啊……雖然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但名字聽上去，的確對靈種有好處，配方也極其簡單，可比剛才的那個簡單多了。

整整七天，葉歸嵐就在葯室裡面，一心一意做著築靈丹，做完就自己吃下去，口感還算不錯，酸酸甜甜，就和吞山楂丸子沒什麼兩樣。

「小姐，吃早飯了！」

第八天，小丫鬟在外面喊著，剛要推門進去送飯，門已經被人輕輕推開，葉歸嵐站在門口，整個人仿若脫胎換骨，不見了從前的嬌生慣養之氣，反倒是多了一份從容和冷靜。

小丫鬟不禁看傻了眼，只覺得現在的小姐比從前的小姐似乎更好看許多，沒了那副花痴草包的樣子，自家小姐當真是絕色。

「這麼看我做什麼？」葉歸嵐輕笑了一聲，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變化，這幾天不停的製藥吃藥，她對靈力的掌控已經變得很是嫻熟，築靈丹已經是信手拈來，閉著眼睛都能做出來的丹藥了。而吃了這麼多築靈丹，她也明顯感覺到了體內的變化，體內的這枚種子在築靈丹的滋養下，已經在茁壯成長，至於發芽生根，也只是時間問題。

葉歸嵐鼻間一熱，小丫鬟看的目瞪口呆，「小姐！你流鼻血了！」

「知道了，別大驚小怪的。」葉歸嵐胡亂的將血抹掉，猛然抬起頭，葯吃多了，當然會流鼻血，況且還是吃了這麼多，「我爹呢？」

「老爺去交易行了，說要買東西送給小姐，老爺今天出門的時候可開心了。」

葉歸嵐輕笑，看來這位爹也料到了她的成果，這就美滋滋的去買禮物給自己了。「我出門找他去。」

「哎小姐！不帶點紙嗎？」小丫鬟喊著，葉歸嵐早就跑了出去，交易行啊，她早就想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