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灰色地帶

一前一後的兩艘小船在月光下的水面上緩慢的前行，在水面留下一道淡淡的尾流。

船隻上幾人安靜的似乎屏住了呼吸，專註這湖對岸上的寂靜。

張此凡坐在前船后尾。他眉頭一皺，李叔岸上那草叢裡似乎有動靜。張此凡壓低聲音對前面中年人說道。

中年人，抬手一個手勢，暫停前進的意思。經過張此凡的提醒他也察覺到了異樣。又做了一個往水裡一揮的手勢，一個一個的人影從船上慢入水裡。

李叔叫李英是父親親信八人里年齡最高，魂氣最強的一位。

八個黑影，渺無聲息的在水裡慢游著。

你說那廢物張此凡，會不會真像堂主說的那樣從水路逃。

那有什麼不會？他要逃，也只有走水路，如果不逃，那他今晚就得乖乖等著咱們堂主。小聲點，注意看著，我過去撒泡尿。岸上草叢裡兩道聲音輕說著。

張此凡心裡也是驚駭，這郭堂主也真布置周到。

李英對身邊，消瘦黑衣中年一個手勢。

只見那消瘦黑衣中年，右手抬起，手掌中呈現出五把紫色匕首，往草叢裡揮去。只聽一聲悶哼。

張此凡也是驚駭，父親這幾位親信的配合度，跟作戰力一看就知道是絕對訓練有素的。

八人警惕的爬到草叢邊上。看著路面上蹲著幾伙人在嘮叨著什麼。

八道身影彎身慢慢側行。

什麼人，草叢邊上一道人影，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同伴朝幾人喊道。

路面上幾伙人聽到聲音立刻衝過來。

跑，李英，喊道。

跑，跑得了嗎？對面身穿白衣青年男子嘴角微翹說道。然而幾人前面又出現了十幾人。

張此凡心裡暗道。想不到靈藥堂在此，安置了數十人。

李叔對身邊的消瘦中年道。狗子你保護好少爺。我們突破一道防線，你帶少爺跑。

好

幾人提高警惕把張此凡圍在中間。

在這種情況下張此凡沒得多想。

幾人手中瞬間釋放出魂器。

喲，就你們幾人也想活著離開嗎？李英你跟張天榮那麼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刻嗎。我替你感到不值呀。白衣青年故裝感嘆道。

劉東，雖然你年紀輕輕到達四渡修者，但我比你高了兩段，就憑你們這些阿貓阿狗也想留下我。

那就試試，數十人手握魂器，極快擊來。

好，李英手握長桿大魂槍往前一個半圓弧度一揮。一塊兩丈高冰白厚牆呈現出來，擊來十幾人被瞬間震開。

李英躍身而起，一聲怒喝：破，單手提槍往冰白厚牆擊去。冰白厚牆瞬間成了無數個冰塊射入對方十幾人體內。可憐的那些二渡修者。身體剎那間僵硬倒地死去。

場面刀聲器影。靈光四射，廝殺場面混亂。此刻除了張此凡，狗子，李叔，其他幾人都已經受了傷。

只見那白衣青年手握長刀全身釋放白霧靈氣，化成一具四十米大刀朝張子凡砍劈來。狗子手中幾記匕首飛出，鐺鐺，匕首器魂瞬間消失。狗子臉色大變，不好。自己只是三渡修者相差甚遠。張此凡在狗子身後亂中躲動身體。

讓我來，只見李叔提槍擋住砍來的一擊。鐺，李叔倒退幾步，白衣青年倒飛出去數十米。手臂瑟瑟發抖。

狗子快帶少爺走。李英吼道，

狗子一把拉住張此凡，手裡飛出數道匕首。前方几人瞬間倒下，開出一道出路。兩人奔騰而去。

那白衣青年怒色道，別讓那廢物跑了，給我追。

想追先過我這關。李英來到了白衣青年面前。

白衣青年表情猙獰怒吼道：李英你找死。提刀躍身劈去。

兩人跑了數十米外，回頭看著遠處，廝殺聲。

看著幾人一個一個倒下，只剩李英一戰群雄。咬了咬牙，自己只有跑，才能不讓眾叔們白白犧牲。兩人繼續往前奔去。

一路跑了十多里，狗叔不行了，慢，慢，慢點，張此凡大口喘氣。對於自己體質，幸虧這幾年的堅持晨跑。

少爺我們歇小會沒事，他們想追上來也不會那麼快。

好。

狗叔，你說李叔他能脫險嗎？

狗子搖搖頭嘆息道：難說！

不過少爺，你放心，我絕對會讓你平安到達西遼帝國。

張此凡，心裡非常欣慰，也愧疚。謝謝狗叔。

兩人休息不一會又開始了逃離的奔跑。對方人多勢眾，不能掉以輕心。對於狗叔三渡魂者來說還是比較難吃消的，再加上自己。張此凡心裡苦笑。

兩人一路走了兩天時間才感覺沒有了追兵。脫離了危險。

狗子看著一小山高處說道：少爺想必他們此刻就算想追，也不知道我們的方向了。不如我們到山上那破廟裡休息吧。

好，張此凡望眼看去回道。

狗叔你怎麼知道山頂這裡有一間破廟的。

狗子望眼看了看周圍山川說道：這要從十二年說起，當年西遼帝國來奇葯鎮的藥材商，很多都會走這條近路回去。當年我們兄弟八人就在這一帶做起了山匪。

八人！跟父親的不是只有七人嗎？張此凡問道。

不錯，當年由於我們在此搶掠過多，影響到了奇葯鎮的聲譽。為此讓奇葯鎮的奇葯業的業主們很頭疼，張族長那時候剛剛在族裡有了一點地位。而且他自身實力奇強。為了在家族裡的影響力更盛。他選擇一個人來此地來捉拿我們。那時候除了你李叔是三渡修者，其餘的我們都還是二渡俢者。

而你父親那時都已經五渡，本以為我們可以反抓你父親去換金幣，大撈一筆。然而不過兩招，我們就全部而敗。

你父親當時在家族，勢單力薄。他說只要我們歸順與他，將來願為他做一件事。他便保全我們。當時在回去的路上我們老四趁機逃走。就只剩我們七人跟隨著你父親。

難道你們答應父親的那件事就是護送我去西遼帝國？張此凡疑問道。

嗯，狗子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了破廟內，吃了點乾糧。不一會兩人沉睡而去。

迷迷糊糊之中張此凡似乎聽到有說話大笑聲。

大哥今天收穫可不少呀，這麼多金幣夠咱們哥三個好好吃幾個月啦。

三人喝著酒，真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呀。

張此凡此刻反應過來，這是遇到山匪了，一波剛完又來一波，突然想到狗叔，卻發現自己跟狗叔綁在一起。張此凡輕輕扭動著身體。狗子似乎被張此凡給扭動而醒，

狗子迷迷糊糊說道：少爺咱們趕緊趕路吧。

哈哈，趕路，乾脆我幫你們吧。讓你倆早點上路可好。一位頭髮凌亂，賊眉鼠眼的青年笑道，

狗子也是瞬間醒來。狗子心裡暗道，不妙。媽的遇到同行了。

狗子看著前桌一位滿臉鬍渣臉上刀疤的男子，身子一震。四哥？不敢相信的看著桌上的男子。

當年你不是逃往西遼帝國去了？

老六你不錯呀，看樣子你們在張族府日子過得還豐足的嘛。怎麼還記得我這位身陷落魄的四哥了。那中年人吐出一顆瓜子殼說道。

四哥咱們十幾年未見，多年的兄弟，今日見面也不能這般如此吧，狗子扭動身體看著纏繞身上的繩鎖說道。

呵呵兄弟，你們心裡還有我這個兄弟嗎？那日走後我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我一直希望有一天你們能夠回來，我們一起另尋他地好好做一番事業。我苦等了十年。十年呀。中年男子苦笑道。

賊眉鼠眼的青年男子，從那包里翻出兩張信，大哥給，

給你個頭呀，我識字嗎？中年男子斜眼怒道。

那這！二哥也不識呀。

大哥金幣你們都拿走，那信就給我行嗎？張此凡討好說道。

笑話，你現在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嗎？那賊眉鼠眼青年一揮手用那書信扇了張此凡一臉。

張此凡心裡一萬個暗罵。

這小子莫非是當年張天榮讓我們送去西遼國的那小子吧，中年男子眯眼說道。

這事，事關重大。四哥能不能行個方便。

行個方便，當年要不是張天榮我們能兄弟分離嗎？我今天要這小子來替張天榮贖罪。

張此凡心裡有不詳的預兆。完了，這傢伙今天是要把自己留在這了，

大哥上一輩的事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你看現在你兄弟們也重聚了，要不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說不定大家能像以前一樣呢。張此凡討好道。

閉嘴，我今天就宰了你，中年男子怒道。

老三把他給我砍了。

四哥你要真是如此那我們兄弟間也沒什麼說的了。

好的大哥，猥瑣男提刀過來長刀揮起砍下。

狗子身子一轉，咔，只見兩人背貼的繩鎖被長刀划斷。

狗子迅速釋放魂器，數把匕首飛出。

滿臉鬍渣刀疤男子眉間一緊，手拍木桌，騰空躍起，懸在猥瑣青年上方，長劍一出。鐺鐺…擋住了幾把擊來匕首。

啊兩聲廝叫。猥瑣男腿上一把匕首插入，鮮血直流。

另外一名右手也中一匕首。

老六那麼多年不見，你也進入了三渡魂者不錯。今天四哥就會會你。你倆還等什麼把那小子給我砍了。

狗子腳踢石頭往牆邊飛去，只見牆上破出一個大洞。少爺跑。

張此凡一個機靈，側跑一步猛扎洞口而去。張子凡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山坡腳下。見山上一瘸一拐，一滾一爬的兩人追來。

快點，

二哥我也想快呀，我腿不是中標了嗎。猥瑣男委屈道。

張此凡跑了片刻，沒路了，你大爺的。呸，吐了一口口水，朝邊上草叢衝去。

這小子真能跑，

二哥你等等我。

等你頭等，等你人都沒了，

後面兩人也跟隨其後。

張此凡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汗流浹背，身疲力精。全身力氣似乎馬上透支了。此時感覺陰森之氣傳來，天色暗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往天空望去，什麼情況。剛剛天空滿是陽光。現在怎麼烏雲蓋頂。轉頭望去，怎麼一片天卻是兩種天氣？看著後面來人窮追不捨，也不想那麼多。咬咬牙，還是繼續吧。

二哥你怎麼不追了？

追你個頭，你沒看那小子往哪裡跑嗎。一巴掌拍在猥瑣青年頭頂上。

猥瑣青年全身一哆嗦，灰，灰色地帶。

不用我們追了，進入灰色地帶的人沒有一定的修為是不可能出得來的，回去。

張此凡拚命向前奔跑著，似乎看到了獵獸山上差點被自己殺掉的郭大少，拚命掙扎著。然而畫面一轉郭大少，在前方招手。憨笑叫著，小凡凡快點快點。

張此凡拚命搖頭，想從幻覺中醒來，這不是真的，這是幻覺。只感覺腳下一輕，這一步像似踏出數十米遠。

撲通一聲跌落。張子凡慢慢爬起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這裡的樹木，石頭，露珠，怎麼全都是灰色。

張此凡打量了自己，臉色驚駭。嘴裡一字字吐出，灰色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