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詭異無常,幽幽忘川
長安,碧落黃泉據點。
看到孟婆出現,左右判官連忙上前行禮。
「屬下見過孟婆大人。」
「嗯,黑白無常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已經進去很久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
孟婆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張機,淡淡的說道:「張機,交出建木之血符篆和令師的行醫筆記。」
張機連忙瘋狂搖頭,同時大聲呵斥道:「雖然你們救了我,但是建木之血乃是我醫家不傳之秘,這枚符篆更是我醫家至寶,更不要說家師的行醫筆記乃是師尊留給我的紀念之物,如何能交給你們!」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聽到張機拒絕的話語,孟婆隨手揮出一道氣刃,氣刃瞬間將張機的衣衫切割成條狀,但顧及到他是華佗的師弟,還是給他留了件內襯沒有割裂,讓他不至於光著身子。
「啪嘰」一聲。
一卷竹簡從張機懷中掉落在地。
直到孟婆將竹簡撿起翻查時,張機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頓時大叫出聲。
「啊啊啊,妖女,你竟敢如此辱我至此,真是斯文掃地,斯文掃地!!!」
此時,被鎖鏈困住動彈不得的張機雖然還有一件內襯,但他卻感覺自己像是沒有穿衣服似得,一張臉漲的通紅,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起來。
孟婆瞥了張機一眼,不屑的說道:「鬼叫什麼,不是還給你留了一件嗎,你再叫,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丟到大街上去,再豎一根大旗,上書『醫家南陽張機張仲景』幾個字。」
這句話的殺傷力巨大,瞬間就讓張機閉上嘴,但從他不斷喘著粗氣的樣子來看,張機此時快被氣死了。
「我問,你答,多餘的廢話一句都不要說,聽明白了嗎?」
孟婆一邊翻看著竹簡,一邊淡淡的問道。
張機看著孟婆氣憤的哼了一聲,
沒有回答。
「嗯,有骨氣,扒光扔出去吧,這一招對於他們這種書生來說,比殺了他們還好用。」
孟婆微微抬頭看了他一下,笑著對左右判官說道。
「喏!」
看到左右判官真的準備動手,張機頓時害怕了,連忙說道:「你到是快問呀,我答就是了。」
「哼,不見棺材不落淚。」孟婆不屑的嘲諷了一句,隨後開口問道:「你叫張機,字仲景,南陽人士?」
張機老老實實的點頭回答。
「是的,沒錯。」
「你是醫家中人,華佗的師弟?」
張機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也知道我師兄?」
「我說過,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多餘的廢話不要多說,明白了嗎?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是是是,我師兄就是華佗。」
孟婆的話把張機嚇得連忙點頭回答。
「第三個問題,命傷之症可有的治?」
張機思考了一下,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不好說,如果是簡單的命傷到是可以治,但如果是命途衝突,命格已經破損,就回天乏術了,不過想要治療命傷,代價可不小。」
聽后思考了片刻,孟婆又問道:「我再問你,一個患者被重傷后,進入瀕死狀態,一直被高手用真氣續命,吃了保命神葯,也依然不見好轉,一直昏迷不醒,如今看上去面如金紙,氣息極其微弱,是因何故?」
聽著孟婆的描述,張機瞬間進入醫者的狀態思考起來,「單純聽你這樣說是無法確定患者到底是因為什麼緣故導致的昏迷,但是一般來說,如果我師兄華佗都無法治好這人,那十有八九是比較棘手的病症,而能導致昏迷不醒的棘手之症不外乎就是那幾個,其中最嚴重的就是心脈盡斷,命不久矣.....不對......」
說了一半張機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對,如果是心脈盡斷,華佗那個少白頭不會治不好,他可是學會了醫家所有神通的醫家天才,所以應該是比心脈盡斷更嚴重的問題......會是什麼問題呢?」
聽著張機的喃喃自語,孟婆想了一下,轉頭對左右判官說道:「好了,張機就交給我吧,你們在這裡等著黑白無常,他們要是康復了,就繼續執行命令,如果他們......」
說道這裡,孟婆停頓了一下,看了沉默的左右判官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如果他們魂歸黃泉的話,你們就先獨自進行那個任務,我會通知其他人來配合你們。」
「喏,屬下.....」
「不用了,黑白無常的任務,不需要別人來做。」
隨著一聲巨響,房間門直接被轟飛。
黑無常的身影從房間內走了出來,此事他的樣子已經變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只見他此時長發披肩,頭髮一左一右呈現黑白二色,面容看上去竟也有些怪異,明明是同一張臉,但看上去竟然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左右兩邊,一邊冷酷,一邊卻微微帶著笑意,這抹笑意就像是白無常以前經常掛著嘴邊的那種一樣。
「阿黑,你...沒事吧,阿白呢?」
右判官看到黑無常此時的樣子,下意識開口問道。
黑無常緩緩走過來,冷漠的開口吐出幾個字。
「沒事,突破了。」
但還不等其他人說話,黑無常竟然又開口,帶著壞笑的表情,調侃道:「小妹,你就想著老黑,也不問問你白哥哥怎麼樣了,白哥哥我可是很傷心呀!」
此話一出,場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右判官甚至下意識後退一步,伸手摸向腰間的武器。
黑無常這時又冷冷的說了一句。
「閉嘴。」
但是,緊接著他又用剛剛那種調笑的語氣說道:「放鬆點老黑,我這不是想跟大家打個招呼嗎。」
「吵死了,閉嘴。」
「哎,老黑,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以前也是這樣的,怎麼你現在嫌棄我了。」
「閉嘴。」
.....此時,在眾人眼中黑無常像是瘋了一樣,不斷切換著兩種語氣,自己跟自己吵架,那種感覺就像是他的體內還住著一個人。
場中眾人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不由得面面相覷。
「阿姐,阿黑這是中邪了?」
右判官不由得靠近左判官小聲問道。
左判官搖了搖頭,看向皺著眉頭的張機,快速問道:「張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張機皺著眉頭,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黑無常,但越觀察眉頭皺的就越嚴重。
看著張機不搭話,孟婆將竹簡收好,從腰間取下一柄短劍,直指黑無常,全身殺氣爆發,龐大的死亡感頓時席捲黑無常,刺激著黑無常汗毛瞬間炸立。
「你是誰?」
孟婆冰冷吐出幾個字。
黑無常下意識召喚出武器,不過這一次,他左手拿著自己常用的勾魂索,右手竟然握著白無常的哭喪棒。
「見過孟婆大人,屬下黑無常。」
看到黑無常拿著兩種武器,孟婆也微微皺眉,冷聲說道:「碧落黃泉的武器皆由帝君所賜,只有本人才能使用,你是如何能夠使用白無常的哭喪棒?你究竟是何人?」
「我...」
「老黑閉嘴,孟婆大人你這是做什麼,老黑嘴笨,不會說話,大人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屬下白無常見過大人。」
就在黑無常剛說了一個字,他瞬間就換成另一種語氣打斷了自己,對著孟婆快速說了一句。
「白無常?」
孟婆盯著黑無常看了一會,隨後緩緩將短劍放下,渾身的殺氣也漸漸開始收斂起來。
就在黑無常鬆了一口氣準備收起武器時,只見對面的孟婆頓時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他后心處傳來了強烈的刺痛感。
「不好!老黑快退!孟婆那個臭婆娘又玩陰的了。」
「閉嘴,還用你說。」
黑無常一邊說著,一邊飛快朝左邊閃去,哭喪棒順勢后撩了一下,擋住一柄突然出現帶著血芒的短劍。
只見孟婆的身影竟突然出現在黑無常身後,一劍就朝黑無常后心刺出,出手毫不留情。
要不是黑無常反應及時,此刻他可能已經被孟婆捅了一個對穿。
「孟婆大人,這是何意?」
「老黑,你還費什麼話,孟婆這個臭婆娘又發瘋了,快將她擒下交給帝君處置。」
「你閉嘴!」
「老黑,你他娘的還幫孟婆這個臭娘們講話,她剛剛差點殺了我們。」
「你給我閉嘴!!」
看著黑無常又開始自己跟自己吵架,孟婆冷哼一聲,「我不管你是誰,或者是怎麼回事,老老實實束手就擒,跟我回去見帝君,到時候自有帝君決斷。」
黑無常聽后,右手連忙將哭喪棒放下,但是左手卻牢牢將勾魂索握著。
「老黑,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放下,我們回去見帝君,帝君自然能為我們做主。」
「不行,任務還沒有完成,不能回去。」
「可是,帝君那邊....」
「我說,不行,任務第一。」
「唉,好吧,聽你的。」
話音剛落,黑無常又撿起哭喪棒,看向孟婆冰冷的說道:「孟婆大人,我是黑無常,此刻白無常與我融為一體,存活在我體內,還望孟婆大人明鑒。」
「活在你體內!哼,當我是三歲小孩嗎,等我將你擒下,一切就清楚了,左右判官,看好他,不要讓他跑了。」
孟婆冷哼一聲,在劍柄上按了一個機關,短劍瞬間變成兩柄匕首,同時一頂鷹頂金冠戴在孟婆頭上,散發著靡靡金光。
左右判官對視了一眼,將張機身上的鎖魂鏈召回,從後方一左一右將黑無常包圍起來。
黑無常掃視了一下周圍,對著孟婆說道:「孟婆大人,碧落黃泉的規矩不允許加害同伴,你這樣做,不怕帝君降罪於你嗎!」
「加害同伴?我現在倒想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同伴。」
「陰司·幽幽忘川。」
隨著孟婆全身真氣爆發,她身後的虛空中出現一條淡黃色的滾滾泉水。
當黃泉出現時,孟婆的身影消失不見,而黃泉卻朝黑無常奔涌而來,瞬間就將黑無常包裹進去,只留下黃泉在原地。
望著黃泉,眾人聽見砰砰的打鬥聲,不多時,黃泉消失不見,只見孟婆單手提著渾身是傷已經昏迷過去的黑無常出現在原地。
「張機,你來看看,他到底怎麼回事。」
孟婆走到張機面前,將黑無常丟在地上。
沒等孟婆說完,張機就已經開始蹲在黑無常身旁檢查起來。
「孟婆大人,您為什麼要這樣做,會不會是因為阿白使用了燃魂大法,阿黑又吸收了阿白的魂火,結果在阿黑體內保留了一些阿白的魂魄,才出現這種情況。」
聽著身後右判官的話,孟婆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你也說了,白無常使用了燃魂大法,這個法門一旦使用,就會以天地人三魂為燃料,焚燒七魄,直到最後三魂七魄盡皆消耗殆盡,化為一縷至精至純的魂火。」
「你覺得三魂七魄都燒光了,白無常還能保留下來什麼?所以,黑無常體內一定有問題。」
就在這時,張機興奮的喊了一句。
「我知道了,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