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齊渡城抓了惡鬼來修繕城隍廟，好用自然是不用說的，進度也是很快。不出一個星期便完工了。

在他將進度報上去的時候對面還有些不相信，畢竟這種古建築翻修可是精細活，沒個把月怎麼能完成呢？

但等派人來查驗的時候才發現，這翻修確實讓人無可挑剔，更重要的是交工速度還特別快！

協會派來的人看向齊渡城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這麼完美的翻新，這個人大有來頭啊……

對方有些好奇地問：「請這麼精良的工隊花了不少錢吧？」

這倒是沒有，抓來的惡鬼就是免費勞動力，連香燭都不用的，而且還是007無休工作制，給齊渡城省下來一大筆裝修費用！

小齊大人使喚惡鬼使喚的很爽，只是這肯定是不能往外說的。

於是只乾笑兩聲道：「正好有認識的人。」便將這件事含糊了過去。

好在協會的人也只是好奇但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見齊渡城不願多說便沒有再問下去了。

協會的人前來查看之後確認城隍廟翻新完畢。

並根據城隍廟的修繕情況，表示以目前的觀察來看，城隍廟重新開張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果然他們回去沒兩天，協會的審批文件就下來了。

有了文件城隍廟便和不遠的道觀一起算做了當地文化旅遊景點之一，周圍還有風景名勝，等到旅遊旺季那遊客肯定是少不了的。

齊渡城第一時間就將這件事情告知了城隍廟裡的鬼差，最為高興的便是勤勤懇懇的鐘判官了，聞之幾欲落淚。

二十年了，南城城隍廟終於能再看見香火了啊！！

鬼差們也是高興的，雖說現在拜城隍的人不多了，但好歹還是有人拜的。城隍廟重新開門，他們做鬼差的也混到些供品香燭什麼的，也算是鬼差的福利。

齊渡城心想這也算是件喜事，因而再來廟裡的時候便在香燭店買了不少香燭，分給了城隍廟的鬼差們。

這倒是讓那些鬼差們受寵若驚，但當他們見到香燭時還是激動不已。

趙南弦更是嗚咽出聲：「二十年了，竟然能吃上一回官家飯！嗚嗚……鬼差當的不虧了！」

齊渡城：「……」

鍾判官倒是文雅些，但也感慨頗多。齊渡城買的香燭並不貴，而且數量還不少，因而每個鬼都能發到一些。

但發到最後，齊渡城發現見淵沒有拿走他那一份，齊渡城以為他不知道這兒在發香燭，故而對鍾判官道：「這個香燭你到時候給見淵一份。」

卻不料鍾判官道：「老爺不知，見淵大人向來不食人間香火的。」

齊渡城迷糊了一下道：「怎的？他不也是鬼嗎？難不成還是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鍾判官道：「非也非也！見淵大人和我們不一樣。」

他正欲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道：「反正見淵大人不需吃這些的。」

齊渡城見鍾判官這欲言又止的，本想追問一下，但一想見淵在城隍廟裡的威懾力怕是比他這個城隍都要大，就算問了鍾判官也不敢說。

他想大不了晚些親自去問本鬼，便沒有繼續問下去。見淵那份香燭齊渡城也收了起來。

到了晚上。

見淵如約現身，一人一鬼平日里除了教學之外甚少有閑話，今天也是一上來便讓齊渡城複習昨天的知識。

「等一下，有個東西要給你。」齊渡城開口，隨後便翻出了剩下的香燭送到了見淵面前道：「今天給城隍廟的鬼差們發香燭了，你當時沒在我就帶回來了，正好給你。」

見淵：「……」

見淵看了一眼擺在面前的香燭，倒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送這種東西。齊渡城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著見淵也算是城隍廟一員了，發福利這種東西自然不能落下。

但卻聽見對方道：「我不需要。」

齊渡城納悶道：「鬼不都是吃這些的嗎？」

畢竟當了城隍，齊渡城也了解到陰間的一些文化。鬼魂的食物源於祭祀，便是人間香火。

怎麼到了見淵這裡反而不適用了？

見淵直白道：「我不吃這些。」

他本就不是尋常鬼魂，祭祀香火對他而言並無用處，在他眼中香燭和常人所見的香燭並無兩樣。

齊渡城好奇：「那你吃什麼？」

見淵看了他一眼答道：「吃鬼。」

齊渡城：「……」

實際上見淵對自己的食譜沒有任何隱瞞，甚至齊渡城也看他吃過幾次鬼，但親口聽見當事鬼說出來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驚訝。

齊渡城不免想到那些被他捏成球吞吃進肚的鬼怪，心想怪不得殺鬼的時候情緒那麼激動，原來是開飯了。

但見淵本身也是鬼，齊渡城忍不住道：「你，你這樣不算是殘害同類嗎？」

齊渡城一問出口就已經後悔了，就算有這個想法也不應該當面問出來啊！他看了一眼見淵，對方冷淡的目光和他對上，齊渡城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見淵收回目光順著齊渡城的話，冷哼道：「你會把食物當做同類嗎？」

齊渡城：「……」

齊渡城不懂，這世界上雖然存在陰曹地府維持著陰間的秩序，但在鬼魂之中不會有嚴格的遵守這些規矩。

陽世的人，陰間的魂，一旦脫離了社會規則那就是兩個不同的東西了。

在鬼界只有強大的實力，尊崇絕對的力量。為了獲得力量同類之間互相殘殺，相互吞食已經不是什麼怪事，早就習以為常了。

而像見淵這種只挑惡鬼吃的鬼，已經算得上是鬼界良心了。

但見淵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看著齊渡城道：「放心，我對活人不感興趣。」

齊渡城乾笑兩聲，將手裡的香燭塞了過去道：「這、這我當然知道！不過這些香燭你也可以收下，就當換換口味不是？」

見淵：「……」

齊渡城又低頭擺弄桌上的硃砂和黃符道：「不是還要上課么，今天學什麼啊？」

見淵只能收起那些香燭，上前道：「明凈符。」

……

南城城隍廟重新開門了。

這事兒不大不小，還能在當地報紙上佔個小一塊的版面。南城本地人見狀都有些驚訝，原來當地還有城隍廟呀！

更多的則是南城宗教協會的人比較激動，這代表著南城城隍上任，二十年來的陰間混亂秩序能夠得到調整了。

不過現在城隍廟能工作的活人就只有齊渡城，因此營業時間都是按照齊渡城的休息時間來的。

齊渡城來了幾次都未見有什麼人，不由得嘆氣。

白天鬼差們工作量少，像趙南弦這類的便會待在城隍廟。

他見齊渡城嘆氣，飄上前狗腿道：「大人為何嘆氣？有什麼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嗎？」

齊渡城道：「就是沒個香客，唉……也不知什麼時候香火才能旺起來。」

趙南弦聞言也面露難色，這還真不是鬼能解決的問題。不過他到想起來一件事對齊渡城道：「說起香客，實際上前幾天都有一名老人來門口轉悠，只是見大門未開，未曾進來過。」

前幾天是齊渡城的工作時間因此城隍廟沒有開門，齊渡城聞言立刻精神起來了，趙南弦見狀道：「說來每天這個時候他就會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這時城隍廟大門進來一位衣著簡樸的老人。

老人見到齊渡城的時候面色一松，連連點頭道：「可算是有人了。」齊渡城走上前去問道：「老人家，您是要上香還是求籤？」

城隍廟和一般道觀差不多，該有的業務都有。甚至因為現在只有齊渡城一人能夠經營城隍廟，在開業前還被見淵抓著惡補了一番解簽的知識，現在他已經是一個合格的經營人員了。

老人家看著城隍廟，目光飄渺啞聲道：「我……我上香。」

齊渡城剛想引導一番，卻見老人自己將器具準備齊全，顯然是老手。見狀他便退到一旁讓老人家自由發揮了。

老人先是祭了四周鬼差，最後才在城隍像前恭恭敬敬地擺上供果，隨後肅容給城隍上了香，雙手合十虔誠而拜。

齊渡城隱退在一旁，但老人的禱告卻從祭拜的煙火中飄進他的耳中。

「願老爺保佑我孫平安、百歲無憂，願……」

原來是為家人祈福。

齊渡城看向老人，對方已經祭拜結束，起身收拾東西來了。見老人要離開了，齊渡城上前一步，將隨身攜帶的符拿了幾張遞了過去。

對方見狀道：「我今天沒有帶香火錢……」

老人把他當成了賣符的。

齊渡城連忙道：「您誤會了，因為您是城隍廟重新開門以來第一個香客，這個符是我們送的。祝您生活順利！」

他這麼一說，老人這才收下了符看著齊渡城道：「謝謝啊，小夥子。」

齊渡城笑著送他離開，隨後看向城隍廟裡那新添的香火，心中不免感慨。

「今天又有祭祀了！！」趙南弦和一眾鬼差的聲音打破了齊渡城的趕快，只見鬼差們圍在一起吞食老人祭祀的香火，感動地恨不能哭出聲！

齊渡城：「……」

或許，城隍廟應該給鬼差們修個食堂。

一個個的勝似餓死鬼。

齊渡城想著修食堂的事情，沒多久電話就響了，再一看是組長打來的連忙接聽。

電話那頭組長道：「小齊，你手頭上的活應該都結束了吧？是這樣的，田子石突然摔斷了腿，組裡其他人又沒有空，他在跟的事件就交給你了啊！」

齊渡城還沒回過神呢，這事兒就被定下來了，他除了答應也沒有別的選擇。

因為有了新活，齊渡城立刻回了公司，一進門便被一大姐攔下來道：「小齊，聽說老田的新聞你接手了？」

齊渡城沒想到同事消息這麼靈通，不過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點了點頭。

那大姐嘖嘖直搖頭道：「那你可真倒霉。」

齊渡城：「……？」

大姐看他懵懵懂懂的樣子，心生不忍道：「我跟你說吧，老田跟的那個事件著邪門呢。據說，鬧鬼啊！」

齊渡城：「啊……」

你要說這個我可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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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這案子鬧鬼！

齊渡城：這不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