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生背鍋
「十六?」
耿九塵好奇地揪了下沒剃乾淨的鬍子,「你十六鬍子就這麼長了?」
燕西昭被揪得生疼,卻又不敢反抗,只得嘟囔了一聲。
「有鬍子才有男兒氣概,我家男子都有大鬍子,威武霸氣……」
「呵呵!」
耿九塵笑了笑。
楚逸也有樣學樣,跟著他揪了根鬍子下來,看的眼前一亮。
「捲毛!咩!」
燕西昭眼前一黑,哪怕是受害者,可這也是楚逸的黑歷史。
他可不可以當沒看見沒聽見,免得以後他清醒了自己被滅口?
耿九塵笑得愈發開懷,終於鬆開了手,放了燕西昭。
燕西昭趕緊後退兩步,摸摸自己的脖子,慶幸不已。侍衛們正要上前來護住他,他卻揮了揮手。
「不必了,你們都先退下,我和耿大俠有話要說,不得我吩咐,誰都不準進來!」
「是……」
侍衛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位小侯爺怎麼會跟綁匪殺手忽然有話說了。
「你要跟我說什麼?」
耿九塵也很好奇。
「大俠救命!」
沒了外人,燕西昭果斷不要臉了,直接了當地跪下抱大腿,「我知道你也是重生的,求大俠救我一命!」
「九哥是我的!」楚逸立刻撲上來抱住耿九塵,警惕地等著燕西昭,「不許跟我搶!」
「是你的是你的,我不搶絕對不搶!」
燕西昭沒想到楚逸也有如此幼稚霸道的時候,忍不住給自己點了個蠟,差點這拍馬屁就拍到了馬蹄子上。
「小侯爺怕是找錯人了吧?」
耿九塵卻皺了皺眉,問道:「你是堂堂東燕平南侯,我不過是一介武夫,何談救命之說?」
燕西昭抽了抽鼻子,苦著臉說道:「我原來也這麼想的。後來才知道,什麼平南侯,分明是他們把我派來送死的。」
「送死?」
耿九塵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怎麼看,這小子從頭到腳都貼滿「富貴」、「驕奢」、「紈絝」等標籤,若是加上清風樓的事兒,還得多個「淫逸」的標籤。
「除了我,還有誰要殺你?」
他說的這麼直白,燕西昭噎得半響沒說出話來,差點又想哭了。
「大俠,我知道以前犯過錯,這那都是前幾世的事兒了,當初我被十一郎殺也殺了,這次我剛回來,還什麼都沒做……」
「沒做?清風樓誰開的?」
耿九塵哼了一聲,眼神微微暗了下來,只一眼,讓燕西昭又開始瑟瑟發抖。
「我……我的錯!可我真的是今天剛醒!之前也是被人攛掇的!」
燕西昭跟著賭咒發誓,「我也沒想到十一郎會傻……病了!」
他還是第一次與耿九塵如此近距離接觸,發現跟傳聞中完全不同,什麼一身蠻力目不識丁的武夫,會有這樣嚇人的眼神?都說十一郎是他帶大的,原來他怕十一郎的根子在這裡……
「我懷疑跟我一樣重生的還有別人,甚至比我還早回來,才會害了十一郎,甚至還要借我的手……我真是冤枉的!」
「我早就從良……棄暗投明了!前世還跟著十一郎一起拜祭陛下……呃,就是大俠你。」
「所以,我和你們是盟友不是敵人啊!」
「盟友?你?」
耿九塵並沒有細看楚逸後來的經歷,也未曾注意過他身後的小弟里是否多了個燕西昭,只是見他如今賭咒發誓恨不得剖心表白的模樣,倒是信了幾分,卻仍免不了有些奇怪。
「你是東燕的小侯爺,為何會追隨十一郎?」
「什麼小侯爺,我他媽的根本是被他們當猴耍了!」
一提起這個,燕西昭就悲憤不已。
「平南侯,我拿什麼去平南?江北十六州都被他們刮地三尺了,現在讓我來收拾爛攤子?呸,分明是想讓我死!」
「當初是我年紀小,不知天高地厚,還真信了他們的鬼話,以為江北道真的富庶流油,加稅加徭役,我聽了他們的,結果天怒人怨的黑鍋都是我背。河工的銀子壓根沒到我手裡,反倒說是我貪了銀子逼反了你……我冤不冤啊?」
「不是你貪的?」
說起這事耿九塵倒是有幾分印象,他剛接手耿九這號時,還是一窮二白的農夫,靠著自己的手藝打獵填飽肚子救了楚逸母子,本想帶著村裡人種種田再送楚逸回南安考個狀元就算完成任務,可沒想到官府橫徵暴斂,又趕上洪水泛濫,民不聊生,才不得不反。
一般情況下,能走簡單通關模式的時候,他並不願走困難模式,更何況最後還成了無盡深淵模式……
原以為一切的源頭是這個貪婪暴蠢的小侯爺,可沒想到他居然只是個背鍋俠。
說到底,天下烏鴉一般黑,東燕自打奪了大安京都后,迅速接盤了大安君臣最腐化的驕奢生活,加上原本的蠻族性情,行事更是肆無忌憚,殺雞取卵的事也不是一件了。
燕西昭祖上再顯赫,到他這裡早已落魄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被丟來當槍頂鍋也屬正常。
難怪他後來會索性反了東燕,跟了楚逸。
「你想我怎麼救你?」
一聽求救有門,燕西昭立刻眼睛亮了起來,巴巴地望向耿九塵。
「不光是救我,還有這裡的百姓。還有三天,洪水就要到了,河務的人貪了銀子沒修堤,你若不幫我,這次大水就會從齊州到青州,淹死十餘萬人……」
耿九塵的頭皮都開始發緊。
「你想——讓我——抗洪?!」
他哪裡長得像大禹了?抗洪治水,壓根不是他的長項啊!
燕西昭接著說,「我申請的救濟銀被上面的人扒完皮,還沒到災民手裡就被下面的官紳勾結給瓜分了,到最後都說是被我貪了。所有的罪名都算在我頭上,連你當初舉旗造反都說要我的人頭……」
這零零碎碎的算下來,他就算死了,在地府也得受盡懲罰才能去六道輪迴,估計還得當上幾十世畜生才能有機會重新做人。
背鍋實慘。
耿九塵有些同情地看著他,「可我不會治水。」
「怎麼可能?」燕西昭驚呼一聲,「當初你不是安排人修建水庫,束堤沖砂……就連你臨死之前,還一刀劈開了泄洪堤,保住了三州數十萬百姓……」
耿九塵乾咳了一聲,轉頭望向正慢悠悠啃著糖葫蘆的楚逸,摸摸鼻子。
「當初那些事兒,都是十一郎在做,我……只管下令。可他現在……」
燕西昭徹底傻了眼,「他……他現在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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