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那張紙上的信息讓太宰治眨眼之間就想明白了，先前中原中也的妹妹是什麼情況。
既然是交易的話，面前的店主和誰做交易都是交易，那麼和自己應該也沒什麼關係。
於是即便剛剛還被傳單砸中頭，下一刻太宰治就可以淡定的說，「要不要和我做個交易呢？」
「請容我拒絕，謝謝。」野盡量控制著自己的禮貌，開店做生意的人也可以拒絕向顧客售賣物品不是嗎？更何況三日拋妹妹店鋪還不是售賣物品這麼簡單。
誰會給另一個人賣妹妹啊？那已經涉及到人口拐賣了好嗎？！
「一百萬。」太宰治豎起了一根手指。
僅從面前黑髮短馬尾少女身上的服飾還有身上背著的小包包來看，就知道她必當是一個沒有什麼財富可供揮霍的普通姑娘。
不管普不普通，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她需要錢。
「敵人」有想要的東西，太宰治就從不會覺得自己會失手。
野雖說對這個數字覺得震撼，卻並沒有立刻同意，為了嚴格遵守店鋪內自己設定的條約，她很清楚自己成為別人妹妹時，所存留的記憶是需要按照客人的要求來的。
太宰治這種儘管只相處了三天，野也能明確的肯定自己想要和他合拍必然要被限制很多東西。
就算是和神明交易，玩弄神明的人類，最後也會受到報應。
無論是對太宰治自己還是對她這個窮神而言，這單交易都不是什麼好事。
需要錢，但野同樣也認為，自己可以和人類結緣，但不能擔上人類命運的因果。
那就相當於為另一個人的生命負責，窮神連自己都很難活好，又如何承擔那種重量的責任呢？
太宰治不知道野在想些什麼，但看著她堅定的拒絕眼神時，還是愣了一下。
「二百萬。」
野依舊搖頭，「別說是二百萬了，就算是兩千萬，我也不可能同意的。」
「能告訴我理由嗎？」太宰治暗色的眼眸里閃過了一絲讓人看著就覺得背後會冒冷汗的光澤。
野黑色的眼睛里是比太宰治眼神里所閃過的光澤更顯沉重的顏色，她只說，「我擔不起你的命。」
擔不起一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自殺，奔赴死亡的人的命。
野也看過文豪劇組的劇本，正是因為知道這個世界已經變得足夠危險，故而野同樣也會像齊木楠雄一樣，想著在危險的環境中仍然活好自己。
如果可以，保護一下這個能讓自己生活在其中，並不顯得突兀的世界也行。
可和太宰治結緣，讓他成為自己的客人，顯然不在考慮範圍內。
太宰治這下才算是真的來了興緻，一開始看到砸到自己腦袋上的傳單，他所想到的就是用野坑一下讓自己很不爽的蛞蝓，還有日漸作妖的森鷗外。
可現在反倒是更想探究，野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野一再推拒，太宰治仗著人間失格握住了她的手腕，不依不饒。
知道他難纏，但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難纏，野只能深呼了一口氣，只反問了一個問題，「如果一個神明能按照你的所有要求行動，你會做什麼？」
太宰治愣住了，之後臉色難看的說道，「這個世界沒有神明。」
「你看吧，」野就著他的答案又說，「你只會答非所問。」
「如果有知道很多事情，了解很多信息，擁有著人類無法做到的生命存在，你想到的絕對不會是敬畏祂，而是嘗試利用。」
太宰治就是這樣的人。野不可能在太宰治看到了店鋪內的所有條例后，按照上面的早已經定好的，帶有規則限制的標準，成為他的妹妹。
但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二百萬依舊是一個讓野心動的數字。
「如果你真的想要一個能陪伴你三天的妹妹，以上傳單上的所有條例需要再增加一個唯獨對你有作用的例外限制。」
太宰治沒回話，野就自顧自的補充完了全部信息，「請把即將成為你妹妹的存在，當做和你擁有著血緣關係的真正兄妹，儘管只有三天的陪伴日期，而這一條件要在交易達成之前就清做好準備。」
最開始中原中也和齊木楠雄也不可能直接就把野當成妹妹，一切都是在相處過程中出現變化的，但太宰治不行。
他會本能的將自己及身邊的所有人都置身於看不見的棋盤之上，有時充當著棋子的角色，有時又充當於棋手。
一旦野同意這單生意，複製過來的人間失格的異能力將會成為最好用的利用工具。
有沒有客人最近一周內都不會給她造成問題，齊木楠雄的「緣」過於強大。野有想法，也僅僅是因為她現在確實想要現金。
過量的堆積物資沒有隨時可取用的錢還是不太方便，野現在需要考慮該如何延長屏蔽神明特質的方式。
「……把一個陌生人當成自己的妹妹嗎？」太宰治低聲呢喃道。
野點頭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最後倒是不出所料的同意了，太宰治同樣也是個期待與生活擁有變化而不是一成不變的人。
「那麼客人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妹妹呢？」
太宰治看似從方才產生的深沉狀態中脫離，眼睛彎成了月牙，看起來極其容易激發女性好感。
「嘛，我想要的妹妹嘛……果然還是需要認真思考，但仔細想想又不是什麼很難考慮的。」
小矮子的妹妹太過分了！
如果他也能有妹妹的話……
「我要一個全心全意，尊重我，懂我，理解我…【此處省略1萬字】…的妹妹。」太宰治毫不猶豫的說出了自己此時此刻所能想到的所有要求。
野：……
而有關於妹妹的形象設計，野拒絕再參考太宰治的話。
性格已經足夠讓人崩潰了，再加上他想要的形象，就算橫濱相較於其他城市已經足夠安全，還有人在保護，想來也會炸掉的吧。
野本身就是十五六歲的外形，將五官微微改變，頭髮與瞳孔的色澤做出一些輕微淺化調整，身上的服飾在用神力模……算了吧。
人間失格這東西太bug了。
野偷偷的瞪了太宰治一眼，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之下，取了他的一滴血融入了自己的體內，而後所設想的一切都在眨眼間出現了變化，服裝卻依舊是廉價的贈品。
太宰治偷偷伸手戳了她一下，確定人間失格沒有讓野變回原來的模樣時還沉思了一秒。
轉眼就發現被自己戳到了臉蛋的姑娘，正瞪著自己。
「治哥你在幹什麼！」
聲音相較於先前的柔軟又因為憤怒所帶來的些許喑啞不同，這會兒她的聲音聽著清脆又悅耳，就像是夜鶯在耳邊清唱。
太宰治卻忍不住嘟囔一句，「你這傢伙就不擔心我剛才只是假作答應的嗎？」
記憶一下子就被封印的徹底，死後真的把那張紙上印著的一切信息都當成了必須要做到的事情一樣。
可剛才那張紙明明還捏在他的手裡不是嗎？
人間失格的作用下，就算不遵守已定的規則也沒什麼關係。
儘管腦海里的想法再多他也選擇遵守先前和神明的約定。
不是很有意思嗎？
「是妹妹醬呢。」太宰治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說起來他們兩個是在水裡達成交易的來著。
太宰治拉著野的手將她帶上岸，看著這個面容與自己已經有了八分相似，卻並不像自己一樣顯得滿是黑泥的姑娘，太宰治露出了一個堪稱燦爛的笑顏。
「治哥偷中也的卡養你啊。」
此時正在PortMafia大樓批改文件的中原中也，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感受到脊梁骨上傳來的涼颼颼的感覺，看著對桌的對了快要頂到天花板的文件一邊，氣得咆哮一聲，
「憑什麼那隻青花魚一天到晚的摸魚，我卻要在這裡給他要做的工作善後！」
可惡啊——！
該死的青花魚，等見到他，一定要把他打一頓才行！
野卻與其露出了同款表情，只是嘴上說的話卻並不是迫害中原中也。
可能是因為本質上還是對第一單付款痛快的客人有很大的好感。
總之……
野：「其實我覺得首領的卡裡面會有更多的錢啦。」
森鷗外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一邊給給愛麗絲換衣服，一邊和尾崎紅葉談事，因著第六感察覺到一絲不對的原因，他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被小姑娘不滿的懟了一句，「林太郎難道你已經不只是對給我換衣服感興趣了嗎？」
穿著和服的女子，正用「沒想到首領的變態還能越來越嚴重」的眼神看著他。
森鷗外：……
這邊，太宰治一臉深沉的點頭，「說的沒錯。」
只偷中也的卡怎麼行，現在他已經不是一個人了，還有妹妹要養呢，所以再來一張首領的卡也是沒有問題的。
以及，雖說他沒有打算利用妹妹醬的人間失格，可並沒有說自己並不會將這一信息告訴森鷗外。
想著上一次那隻蛞蝓的妹妹突然消失后，森鷗外那懵逼又很炸裂的表情，太宰治露出了森森的笑臉。
三天，他倒是要看看森先生能搞出什麼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