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怪物來了

第3章怪物來了

一盤接一盤的食材烤好了，眾人在大樹底下席地而坐享用著美食暢談著理想。

人生有很多的階段，其中高考絕對是一個重要的節點，許多人會在這個節點發生許多的事情，比如第一次抽煙，第一次喝酒，第一次……

不過余爾和唐勇兩個人算是例外，他們倆從初中開始就偷偷抽過煙喝過酒了，除了第一次雲雨還沒有經歷，他們兩個剩下的第一次已經不多了。

不過今天班上的同學至少有一半是第一次喝酒，尤其是女生。或許是真的不舍三年的同窗情義，一想到馬上就要各奔東西，女生們喝著喝著就哭了起來，就連不少男生都紅了眼眶。這樣的場景，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會懂，才知道那時候的情感是多麼的真摯。

梁輝似乎很擅長這樣的場合，不管是喝酒還是說話，他都是滴水不漏，除了余爾和唐勇，其他人都和他有說有笑，他也大方的表示如果有人在帝都上大學的話願意提供一些幫助，這讓眾人把學長這兩個字喊的更加親切。

李曼非常開心男朋友給她長臉，對於家中的安排也很是滿意，偶爾眼角瞥見余爾的時候已經全然沒了愧疚，畢竟窮小子也就罷了，連985都考不上，那就沒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所有的美好如果崩塌，往往就是那麼一瞬間。余爾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傷心，反而是一種解脫，畢竟當初考的不好他還有一絲絲的愧疚，李曼的表現則讓他完全釋懷了。

就在這些懷揣青春夢想的人暢想著未來的時候，一朵巨大的烏雲在他們頭頂上空開始凝聚，而且越聚越大。

七月底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雖然大家都坐在樹蔭底下也不免會感覺到燥熱無比。

忽的一陣大風自上而下吹來，這陣風就像是冬日裡吹來的一樣，讓人瞬間寒徹骨。余爾打了個哆嗦以為是自己喝多了，可看到眾人都冷的瑟瑟發抖，而且發現手裡的一次性杯子上有一層薄薄的寒霜。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天空中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這是真正的晴天霹靂，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膽子小的女生都捂著耳朵高聲尖叫。這聲音不是閃電，也不是炸彈爆炸的聲音，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更像是什麼東西被捅破了。

「不要站在樹底下，快走！」

余爾第一時間還是把這聲音當成了打雷，這時候大樹底下非常危險，所以要大家趕緊離開。

被余爾這麼一喊，大家果然紛紛跟著跑了出來，這時候三班和其他來遊玩的人也慌亂的跑到空曠之地，然後不斷的聚在一起，這種面對未知恐懼的時候抱團聚集的情況似乎是人類的本能。

只不過再多的人聚在一起也無法消除這種未知的恐懼，因為大家被空中的景象震驚到了。

巨響過後的那團烏雲開始收縮成一個門的形狀並不斷成型，可那烏雲周圍似乎又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在拉扯烏雲不讓它聚攏。就這樣這團烏雲不斷的變換著形狀，它的周邊空間扭曲著，兩股神秘的力量就這麼互相角力。

余爾也不知道這算是天文現象還是氣象現象，其餘人也震驚的看著天空這詭異的一幕，一時間彷彿都忘記了這是否會有危險，是不是應該立刻逃離這片山頂。

在眾人好奇的注視下，那無形無質的神秘力量不斷的壓縮，黑色的雲團再也支撐不住，「咔嚓」一聲爆烈炸開變成數十束黑色的火光飛向各地。

隨著西山上空的烏雲消失，那無形無質的力量也彷彿消耗殆盡，空間逐漸變得正常，氣溫很快升高，烈日當空和五分鐘前沒有任何不同。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都懷疑自己剛剛出現了幻覺，但很明顯每個人都看到了，那就不是幻覺。

「大家不用害怕，這是海市蜃樓，地理課上不是都學過嗎，就是一種因為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現象，是地球上物體反射的光經大氣折射而形成的虛像。其本質是一種光學現象……」

博聞廣記的梁輝站在一塊石頭上給大家科普海市蜃樓，別說那些懵懂的市民，就連趙青這些人也下意識的相信梁輝說的，似乎是尋求心靈上的安全感。

「嘿，你別說，這小子還有做神棍的潛質！」

唐勇雖然還是不爽梁輝，但看樣子他也相信剛剛是海市蜃樓，可余爾卻不這麼認為，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冥冥中感覺那些飛散開來的火花帶著極為邪惡特質，這讓他非常的不舒服。

「唐勇，不太對勁，我覺得有大事呀發生，今天就算了，通知同學們趕緊回家，咱們也趕緊回去……」

「今天好運氣，老狼請吃雞……」余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手機鈴聲響起來，他拿出一看是媽媽打來的。電話接通，媽媽焦急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兒子你們在哪裡，你還好嗎？」

「媽，我很好呀！怎麼了？」

「謝天謝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你現在安全嗎？」

余爾莫名其妙，但隨即想到媽媽的反常是不是和剛剛天上的詭異事件有關。

「媽你不要著急慢慢說，我這裡很安全。」

「小區外面有怪物，你如果那邊安全就千萬不要回來，一定要等確定了安全再回來……」

手機突然被掛斷，余爾聽出了媽媽聲音里的慶幸和害怕，那麼她說的怪物又是什麼？為什麼通話又會突然中斷？是不是媽媽遇到危險了？余爾什麼都不知道，此刻他只擔心媽媽的安全，他只想立刻馬上趕回家。

「家裡那邊出事了，我們趕緊回去。」

余爾拉著唐勇向摩托車那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給媽媽撥打電話，可卻怎麼也打不出去，仔細一看手機屏幕，信號格那塊是個紅色的小叉，沒有信號了。

連手機都沒信號了，看來是真的發生了大事了，余爾心下愈發著急。就在兩人快跑到摩托車的時候，一陣尖叫聲從後方傳來。

余爾回頭一看頓時嚇得冷汗直流，一條三十多米長通體碧綠的大蛇在人群中不斷的盤旋，水桶般粗大的蛇身不管是誰被挨著就倒，巨蛇的尾巴橫掃就是一片人被高高掃起，最可怕的是這條蛇竟然有兩個碩大的頭顱。

人群四散而逃，但大蛇的動作太快，即使大家分開逃也不見多少人真的逃出來，絕大多數被它不斷的盤旋收攏在中間區域，然後它的雙頭不斷的吞噬著生命。

余爾回頭的瞬間就剛好看見幾個三一班的同學被巨蛇吞噬，還有的被巨蛇碾壓在身下，眼看著就活不了了。

「余爾，救救我！」

趙青運氣不錯第一時間沒有被巨蛇圍在中間，趁著巨蛇吃人的間隙她跑了出來，見遠處余爾和唐勇有摩托車，所以開口求救希望能坐著摩托車一起逃跑。

唐勇已經點火了，不等余爾開口他就一個漂亮的擺尾調轉車頭方向，帶著轟鳴聲摩托車飛速的沖著趙青的方向而去。

巨蛇不斷的收割著生命，同時躲過一劫跑出來的人也不斷向外逃散，他們都看見了那輛摩托車，有人已經在盤算著用什麼方式坐上去，甚至搶過來更好。

「小兄弟，救命呀！」

「救救我，求求你救我，我給你們錢，很多很多的錢。」

「請幫我把女兒帶走，求你了！」

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這輛摩托車上，但唐勇和余爾早就確定了救援目標，那就是趙青。並不是他們冷血，只是摩托車就這麼大，除了他們兩個就只能再坐一個人，否則會影響駕駛和速度，到時候誰也別想逃走，而趙青不僅是熟人，更是第一個開口求救的人，他們自然選擇趙青。

「余爾，救我們……」

人群里李曼的聲音顯得非常熟悉，這是余爾聽了無數次的聲音，曾經也在他的夢中出現過，是那麼的美好，可如今她喊的是救我們，那個「們」指的是和她牽手的梁輝。

余爾心中說了句「抱歉，並不是我不救你，我對你也沒有怨恨，只是我真的無能為力，我還要回去救媽媽。」

摩托車很快就到了趙青的身前，唐勇前輪剎車踩死同時龍頭猛的一撇，一個漂亮的甩尾車子已經完成掉頭，余爾伸出手抓著趙青就要拉上摩托車。

眼看著趙青就要得救，十幾米外的梁輝一把甩開李曼的手，他咬著牙加快步伐向前衝去。就在趙青剛要坐上摩托車的瞬間，梁輝的手抓在趙青的肩膀上用力一扯，趙青猝不及防猛然向後跌倒在地，梁輝則借著沖勢跳上了摩托車，並一把抓住余爾的肩膀穩住身形。

「快走！」

梁輝終於坐上了這個可以活命的摩托車，在他想來這千鈞一髮之際這兩個傢伙能活命才重要，至於救的是誰又有什麼關係。

目睹這一切的余爾怒髮衝冠，他抬手就是一肘狠狠的擊打在梁輝的心窩。梁輝雖然生的高大，但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打過架，被余爾這麼含怒一肘吃痛不住也跌下摩托車。

把梁輝打下去之後，余爾趕緊下來扶起趙青，雖然情況緊急，可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可能不救人了。

強烈的求生欲讓梁輝掙扎著爬起來，他的手抓著摩托車的行李架，余爾扶起趙青一腳踹在梁輝的手上，可梁傑馬上換另一隻手搭在行李架上。

「求你們了，帶我走吧！」

余爾示意趙青上車，這次他打算給梁傑來記狠的，至少要讓他沒力氣抓著摩托車，雖然這種情況下等於是殺人了，但形勢所迫也容不得他不心狠。

弓步、轉腰、提腿，當余爾的鞭腿抽在梁輝的後背時，後者終於兩手鬆開趴在地上了，他無力呻吟，嘴裡只是還在喊著「帶我走，我家很有錢！」

余爾哪裡管這些，眼看著身後的人越來越接近，在晚一點恐怕就走不了了，他不再猶豫跳上摩托車，唐勇左手鬆開離合器同時右手加大油門，摩托車終於再次啟動。

看著梁輝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看著摩托車絕塵而去，看著身後的人一個個超越自己奪路而逃，這一刻李曼心中升起無限的悔恨，如果還有一次機會的話，余爾救的會不會是自己？

可惜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