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太像了

蘭雅站在凳子上看著逆光而來的秦淵，突然間就想起了小時候，那個不停的縈繞在她腳邊，哭著喊著娘親的小屁孩。

「你是打算尋死嗎？」秦淵不咸不淡的聲音傳來。

他身披鎧甲，身形高大的倚在門框上，雙臂環胸的看著她。

蘭雅回過神來，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抬起頭看了看房樑上掛著的白綾，冷情的顏色在月光的照拂下顯得蒼白，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她沒有一絲畏懼，笑了笑，「睿王殿下不是聰慧過人嗎？怎麼看不出來嗎？」

秦淵搖頭，屋外戰火紛紛，火舌攪動，將秦淵的半邊臉映的通紅。

「你起初從山谷里走出來，來到秦國的皇宮，又輾轉進了百花谷，後來又生活在瀾國，輾轉反側之後，又一次來到了這裡，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信念在支撐著你，但是總覺得你不會幹自殺這麼蠢的事情。」

秦淵聲音低沉陰冷，帶著一絲試探。

眼神卻不自覺的垂了下去，遮住的眼睛里藏著濃濃的不舍和憂傷。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蘭雅對他的傷害再怎樣深，他也不想要她死在他面前，畢竟蘭雅也曾經是他長大的執念了。

可是他知道，蘭雅這個人雖然居無定所，但是她的高傲絕對不會允許她像阮落華一樣獨居在山林之中不問世事。

他只不過是想再看他一眼吧，看看這個他日思夜想的人。

「蠢？那不過是你覺得蠢罷了，這麼多年我去過的地方太多太多了，我見過的生死也太多太多了，不要以為只有你們上過戰場的，才見過生死，我見的生死離別大多是肝腸寸斷，比你們狠多了。」

「死亡有時候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不信的話，你就去問問那些上過戰場的士兵，你問問他們在上戰場殺敵的時候看著那些鮮血噴到自己臉上，是不是也想過自盡！」

「夠了！」秦淵大聖呵斥！聲音里止不住的憤怒。

蘭雅沒有瘋癲的向她反駁，她冷靜的從凳子上下來，一步一步走到秦淵面前，抬頭看著他堅硬的臉龐。

屋外嘈雜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人也死的差不多了，火舌盡情的燃燒，一群又一群的人挑著水撲滅。

秦淵絲毫不畏懼的注視著她的眼睛，他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還要搞什麼。

蘭雅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瞳孔微微顫抖，眼眶裡溢滿的淚水滾燙落下，她聲音低低的，不仔細聽，聽不到。

「我其實一點都不怕死的，真的不怕。」

秦淵不懂她要說些什麼。

「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再也見不到我的大哥了，說實話，再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我竟然快要認不出他來了，沒想到變化這麼大，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竟也有了花白的頭髮。」

她顫抖的手撫上秦淵的臉龐，聲線不穩，「你知不知道，當年我把你抱走的那一刻，我就覺得你跟我大哥真的是長的太像了，小的時候我對你好的唯一原因恐怕也只有這個了，要不然我早就忍不住多次痛下殺手了，再次見到你的時候，我發現我果然沒有看錯，真的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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