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貓戲耗子

門的掩護下，容嬤嬤沒有發現那一抹小身影，雲裳身著白色的底衣，頭髮簡單的紮成高馬尾垂在腰間，兩隻袖子挽到小臂，露出膚若凝脂的一節雪臂，簡單利索。

她趴在門板上，向外張望，像是一隻小白兔在偷窺主人的秘密。

雲裳的目光緊隨著容嬤嬤，雙眼像是夜晚獵食的小貓，炯炯有神，全神戒備。

容嬤嬤去了凈身的浴池內，撿了她們洗完澡扔在旁邊的舊衣服，彎不下腰，只能蹲下去撿，一邊撿一邊碎碎念。

「這群孩子，有了新衣服就把舊衣服扔了，這宮服好看是好看，但是它不怎麼禦寒，裡面還是要穿一些衣服的。」

撿完地上散落的衣服，她已經滿頭大汗，肥胖的身軀讓她呼吸困難，她撐著坐在了花壇旁，把衣服擺在一邊，拿下腰間別著的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也沒什麼積蓄，我看看能不能給你們裁一裁，穿在裡面，也少受些罪，這宮女要是傷了病，沒主子護著，沒人給醫治的！」

她休息了一會，從花壇旁坐起來，抱起衣服走去自己的房間，嘴裡還叨嘮著：「這群孩子……」

雲裳從屋門後走出來，伸了伸發麻的身子，烏亮的馬尾在月光的浸染下耀耀生輝，眸光似水，讓人止不住探究。

她回頭，看向睡在月光下的知知，眉眼帶笑輕聲道：「知知，一樣的，她待我們是一樣的。」

或許她性本柔，奈何世要堅，對我們現下的殘忍，又何嘗不是對我們未來的寬容。

雲裳抬頭看了看今晚的月亮，很亮，亮的讓她有些發慌，這些日子，她習慣於在黑暗中偷偷練武，明亮的環境反而讓她充滿了不適。

冬日的冷風呼嘯而過，吹落一地梅花盛開，月下的雲裳翩翩起武。

逸翠宮陰暗的角落，少年一身黑衣站在陰影之中，黑暗模糊了輪廓，冷冽的目光刺穿月色的溫柔，像是一匹伺機待發的狼，狠狠咬住獵物。

還會武嗎？真有意思。

雲裳感覺到有一束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著，充滿著冷冽與殺意，像是千年的玄冰蔓延至她的身邊，讓她感覺到了寒意，此刻的她停止了動作，打量著四周，全身戒備，高度緊張。

發現了嗎？

少年的薄唇不屑的勾起。

雲裳不能大聲喊叫，否則全院子的人都知道她在練武，此刻敵不動我不動，是最好的辦法。

突然，一陣風掠過，逸翠宮的葉子像是刀子一樣割向她，招招殺招，毫不留情。

雲裳躲避攻擊的時候，看到一襲黑衣向她攻來，她連忙去應對，這個人太強了，以她現在的能力無非時以卵擊石，掌風直擊心臟，她堪堪躲開，卻也擊中了肩膀，逼得她不得不後退幾步。

他不給她一絲絲喘氣的機會，抓住機會就攻向要害，一身黑衣勁裝帶的梅花枝頭亂顫，讓雲裳眼花繚亂。

不知道為什麼，雲裳覺得一開始他絕對是想要殺了她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貓戲弄耗子的遊戲，這讓雲裳非常火大，再這樣下去，她就算不被殺死，也要被氣死了。

看著逐漸變得憤怒的雲裳，秦淵一言不發，只不過眼神逐漸變得深不可測，好奇怪的招式，前所未聞。

這樣下去不行，雲裳的嘴角滲出血跡，這個黑衣人沒有用全力，根本就是耍著她玩，她抹去嘴角的血跡，看了一眼容嬤嬤的房間燭火未滅，心生一計。

「容嬤嬤……」雲裳沖著容嬤嬤的房間喊了一聲。

秦淵不得不停下進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後悔沒下殺招，驚了院子里的人，無論如何也要先脫身。

雲裳趁機退向容嬤嬤的房間，想借著月光看清少年的臉，她來這不過幾日，什麼時候得罪過人？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