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別著急:火弩.箭,救世主
我從小就和家人一直住在倫敦伊斯靈頓市,房子拆遷又重建,周圍景色換了又換,且因著這些房產地皮的變動和多年累積的商業資本,我們過得還算富裕。
但其實我的祖母以前和家人住在倫敦14號洋房,城市改修拆遷后那棟房產已經不復存在。
我們本可以在倫敦市包下一塊地皮,建棟房子,或者直接搬進莊園里繼續以往的生活,但不知為什麼,當時的祖母和其他兄弟姐妹們一致決定搬離倫敦市,重新開始。他們本想遠走高飛,然而對故土的眷戀牽扯著達靈家族,最後只是搬到鄰近城鎮。
在伊斯靈頓市的蘭德莊園,他們各自結婚生子,共同扶植起一個新的大家庭。
母親琳娜·蘭德,出身紐約的蘭德家族,是世界頂級財團現任繼承人,丹尼爾·蘭德的姑姑。股份雖少,聊勝於無,丹尼從來不虧待她還有我,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表兄。所以我才說,我們不缺錢。
至少在麻瓜世界不缺。
一般這麼說外人就懂了,達靈家族有史以來便是徹頭徹尾沒出過一個巫師的麻瓜家族,多半以政府公職和房地產生意為主,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房地產是我父親小邁克爾·達靈的主業,姑姑簡寧·達靈早年喪女,和姑父過得並不好,全靠父親支撐,就和祖母那輩其他幾位長輩和我的堂兄弟一樣。
曾經我們家比現在還闊綽——我說了,甚至能包下一座莊園。雖然現在風光不再,但我的祖母仍然給後代留下了殷實的家產。
說起來,其實我剛開始也不太懂,光是做貿易真的能得到那麼多奇珍異寶嗎?家中地下室的收藏每一件都絕非凡品。不過家族的人都有反覆告訴過我,那是因為祖母是個傳奇的女人。
她在少女時期的經歷,和普通的女孩有些不一樣。
我仍然記得她的音容笑貌。她是家裡力排萬難支持我去霍格沃茲這所別人聞所未聞的怪學校的人,她打斷我父母激烈的爭吵,招呼我們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說:
「夏莉必須去。這個通知書來得太是時候了。」
「可是媽媽……」
「她11歲了邁克爾,你還記得你姐姐在這個年級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她不輕不重地瞥了眼父親,後者愣了一下,眼神躲閃不定,「如果你不記得了,來,簡,你親自說給他聽。」
「媽媽,夏莉還在呢。」姑姑似乎憶及什麼,面色沉了下來。
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從書桌前抬起頭,望向擠滿我房間的大人們,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祖母順著姑姑的目光看向我,似乎想從我的眼裡找到什麼東西,然而我的無知和懵懂讓她知難而退。
可她嚴肅的臉著實緩和下來,褶皺淺淺地平復。
「夏莉。」
祖母喚我的名字。
我再次回頭,哪知一隻咖啡杯便朝我扔了過去。
我想也不想,左手遮住臉,迅速伸出右手,咖啡杯和滾燙的液體在半空中詭異地定住,隨著右手慢慢下移,也漂浮著,緩緩歸位,浮到祖母面前。
「你嚇到我了,奶奶!這很危險。」我心有餘悸。
她笑眯眯地伸手取下咖啡杯,在茶几上放好:「開個玩笑。」
語畢,溫潤的灰色眸子將所有家人逐一收進眼底,那裡毫無被年歲攪渾的痕迹,仍然神采奕奕。望著這樣一雙眼睛,偌大的書房陷入死寂,只能聽見姑姑和父親的低聲嘆息。
這就是她的威嚴,即使不說話,祖母的存在都有著毋庸置疑的威懾。沒人敢反對她的決定,即使是我那個原本千金大小姐出身,立志要給我送到貴族中學的媽,最後也只能哭哭啼啼地幫我打包行李。
祖母牽著我的手,按照新生指南所說,又詢問了些酒吧附近的街頭人士,總算是找到了隱藏在麻瓜世界的魔法商鋪。行走在對角巷,對於我們兩個普通人來說,眼前的一切甚至是這次經曆本身都堪稱是新奇的大冒險。
「多漂亮啊,這些掃帚,比起漂浮飛行,像童話書里的魔女一樣騎著掃帚更酷吧。」
祖母和我一樣左右張望著,最後目光定格在一家店鋪的櫥窗上,發出驚嘆。她嘴角的笑紋蕩漾開來,彷彿重回年輕時代。
商鋪名叫「魁地奇精品店」。一個陌生的字眼,但完全不妨礙我欣賞那些只有書中才會出現的精緻的飛天掃帚。
「是嗎?」我轉而仰起臉看向她,皺著眉頭,「可我覺得像鳥一樣漂浮更自由。」
「你看,有那麼多圍在這兒的孩子,說不定以後你也會和他們一樣喜歡騎著掃帚飛行。」
的確,櫥窗前的孩子多到可以和遊樂園小丑身邊的相媲美,只不過真正進店去的就鳳毛菱角了,在這些少數中,又以更為年長些的青少年為主。每一位抱著長條包裹走出來的少年,都清一色地收到小孩子們羨慕的目光。
說著「不好意思,借過一下」的少年,努力憑瘦削的身材擠進孩子堆,隨著他不斷小聲道歉,不斷接近,孩子們不滿的抱怨漸漸變成艷羨。
「哇!是火弩.箭誒!」
「真的誒,好酷!」
「我也想讓我爸爸買給我……」
我被擠得踉蹌兩步,是祖母抱住了我。
「抱歉,兩位。嘿,你沒事吧?」
我站定,搖搖頭,沖他寬慰一笑。戴著圓眼鏡的瘦削少年頓時寬心,也報以笑意,用沒有拿掃帚的左手撓了撓頭。
「對不起,那,再見了。」
他一邊朝我和其他孩子打招呼,一邊伸手推門,沒來得及回頭,差點撞上店內的客人,雙方均是急急後退一步。於是這個有些馬虎的少年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道歉。
「對不起……哦,」他轉回頭,聲音降了半調,「馬爾福。」
「波特。」客人冷冰冰地吐出一個單字。
雙方都沒有要挪地方的意思。
馬爾福耷拉下眼皮,瞟了眼對方的掃帚,勾起嘴角:「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缺錢缺到來賤賣二手貨嗎?」
波特眯起眼。
「放心,好歹是最新型號,盤給你開學的生活費是沒問題的。」
「你腦補太多了,我只是來給火弩.箭做個檢修保養,這樣才能保證在魁地奇杯讓你吃敗仗。」
波特溫和中不卑不亢的態度,和狀似不經意提及的事實讓他忍不住咬牙切齒。上個學年要不是因為他被那隻醜陋的大畜生抓傷手臂,斯萊特林絕對會在第一回合就把格蘭芬多踢出去,拿到優勝,怎麼會淪落到最後一名的下場!該死,說到底還是哈利·波特和他蠢笨的看守人朋友的錯。
念及此,他冷哼一聲:「好狂的口氣。」
「為了一根掃帚也能吵架,果然我還是不要碰那玩意比較好。」我完全看不懂這其中的恩怨糾結,只是皺著眉對祖母發表感慨。
祖母翻看著羊皮紙卷,笑了:「巧了,新生指南上說新生禁止攜帶自己的飛天掃帚,學校上課會統一提供,你不用擔心。」
「我有點害怕,可以不修這門課嗎?」
哪知我的話被那箭弩拔張的兩人聽了進去,他們神色各不相同。
被叫做波特的少年好脾氣地笑著對他身旁的我解釋道:「原來你是新生啊,你還不知道吧,這可是必修課,而且分數佔比很大的。以後學會還能參加球賽,所以是學校最熱門的課之一。」
然而要讓好心解說的大哥哥失望了,我聽完之後,相反,沮喪溢於言表。
沒錯,我就是大家固有印象中讀死書、沒筋肉的代表,從小到大的體育課都在及格線上下徘徊。沒想到魔法世界的體育課程嚴苛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且還有我從未了解過的魔法這種課業壓力,照眼前這兩位學長的情形來看,那邊似乎還存在青少年幫派鬥爭和校園霸凌??
……我已經預想到開學之後我的日子該有多難熬了。
我少年老成地嘆了口氣,惹得波特笑出聲來。
馬爾福似乎對他的分神極為不滿,低聲咒罵了一句,惡狠狠地說:「那就等著看吧!」便用力撞向波特的肩,拎著一隻木質大箱子奪門而出。
也就在這時我才看清馬爾福的樣子,以及那雙掃向我的銀灰色眼睛里的不耐煩。
說實話這種目光有點傷到我,作為一個典型的乖乖女,好學生,我自認厚道本分,家境性格、內外都沒什麼可挑的,因而很有人緣,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不知不覺就被嫌棄了的情況。就好像……我說錯了什麼一樣。
我沒說錯,這把幾乎可以頂的上一學期學費的掃帚,比起性能,更多地,很可悲地成為了一些孩子攀比的工具,還有正大光明的比賽作為幌子。這種心態不知道會被多少有錢人瞧不起,看剛剛那男孩居高臨下的眼神就清楚了。
不過我想我可以猜出來,波特應該不是。
至於現在身處魔法世界的我,不過只是一個辦理了學生貸款的,身無分文的貧困生。這裡和現實世界的貨幣完全不能匯兌,祖母只好帶了些珠寶碰碰運氣,不知道這裡的典當行和交易所識不識貨。
當然這也無所謂了,反正我一直對做一個像母親那樣的千金大小姐沒什麼興趣。
不論如何,我自己的心理建設早就在來倫敦市之前和祖母的徹夜長談中做好了。
人們追尋新環境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新的開始。在這裡一切都和過去毫不相關,沒人知道你過往的身份背景甚至糗事。
「重新開始」,是一件多麼誘人的事情。
祖母反覆告誡我要謹言慎行,重新打好基礎,在新環境也要做一個好孩子。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如此緊張而慎重,她從未這樣過。
難道是因為在這樣年紀相仿彼此擁有尖銳想法的同齡人中,做好自己才格外重要?看了剛剛那幕,我的腦子轉得飛快,並開始大膽猜測。
他們的對話中信息含量很大,憑藉我現在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遠不能理解。
「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甜心。」祖母笑著嗔怪道。她平時就願意說我小小年紀想得過於多了。
我報以窘迫:「我才沒有,我是覺得,還是自己飛比較保險。」
「你……你說什麼?」我再次吸引了波特的注意,「你會飛?」
我張張口,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好。祖母會飛,姑姑會飛,我也會飛,祖母說這就叫做魔法,難道不是會魔法的人就會飛嗎?
這不科學!
我和祖母對視一眼。她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聳聳肩。
我只好硬著頭皮反問:「呃……你……不會嗎?」
※※※※※※※※※※※※※※※※※※※※
這本是插敘,整本應該大部分都是插敘。
你們跟著我寫作更新的順序來其實可以連上的。
其他我也不好說太多,更新個四五章之後應該更好理解。
本身我這本就是為愛發電,像之前的捕食者和胖若兩人一樣,所以我沒有想過這麼不討喜的人設和不一樣的寫作思路會給大部分讀者什麼影響——畢竟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個很討別人喜歡的作者。牽扯到的心思和精力很多,我不想淪為時間緊張下粗製濫造的產物,因此更新會持建立在有充足時間思考和修改的基礎上,就全看三次元的時間搭配了,希望這樣出來的稿子能讓我自己也感到滿意。
收藏和評論是這本唯一的動力,所以大家要多留言多收藏為我打call啊!!
沫沫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