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醒來驚恐世界變

深夜華山，藏書閣旁邊庭院中。

趙立睜開眼，從昏迷中醒來，感覺整個人昏昏沉沉，身體乏力虛弱到了極點，像一盞即將燃盡的油燈，只有劇烈的頭疼不停地刺激才使這具身體保持清醒，伴隨著劇烈的頭痛腦袋裡不時地閃現一些畫面。難以忍受的疼痛蓋過了其他的感知，身體控制不住地抖動，趙立面對這樣的情況，閉上沉重的雙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綳直的身體得到指令放緩了抽搐的幅度和頻率。

就在趙立剛才睜開眼的時候，趙小荷趙立的貼身侍女，見躺在床上的趙立有動靜，趕緊上前查看，輕輕地推推趙立輕聲喚道：「少爺，少爺」

趙立雖然能感知到外界的信息，也知道趙小荷在呼喚自己，但是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是接收這一世的記憶，於是就沒有回應她。

見趙立沒有反應，嘆一口氣就又滿是擔憂地坐回床前的矮凳子上，好像剛才自家少爺睜開眼有閉上，難道自己眼花，坐回凳子后雙眼緊盯著趙立，期盼著趙立醒來。

突然，躺在床上的趙立身體開始顫動抽搐，額頭開始出汗發熱，臉色變得潮紅，嘴裡念念有詞腦袋還不停地左右擺動，像是受了極大的痛苦，不一會兒豆大的汗珠沿著額頭滑落。

趙小荷趕緊起來，向前查看，見床上的趙立臉色不正常的潮紅，身體不停的蓋著的被子抖落，像是做噩夢在經歷什麼恐怖的事情的樣子。趙小荷試著叫醒趙立，試了幾次都沒能把趙立叫醒，沒辦法值得站在旁邊著急，一會兒給趙立把滑落的被子蓋好，一會兒拿著毛巾不斷地在趙立的額頭擦拭，空下來的空檔就站在床邊用力繳著手裡的毛巾擔憂地盯著趙立。

把注意力放在在腦海里不斷閃現的畫面上，隨著趙立注意力的集中，畫面閃現越來越快，最後想隕石撞擊地球一樣，成千上萬的記憶片段向趙立襲來，耳邊響起不斷的轟鳴聲，震得趙立一沉發矇。

接收完飄蕩在腦海里的記憶趙立很快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從意識深處掙脫輪迴的遮蔽清醒過來，從多出來的記憶中了解到這具身體與自己同名，趙立，趙不言。華山山下華陰縣秀才，父母離世，膽小惜命，懂二胡，少言語，喜讀書，愛享受，少年天才，十二歲考中秀才，而後兩次考舉人不中，年至二十歲耗盡父母遺留家財。於是帶侍女趙小荷拜入華山派，被收為外門弟子，因為趙立有秀才身份被安排管理藏書閣。因目睹華山劍氣爭鋒，上百人死亡這具身體的主人受驚嚇過度渾渾噩噩行屍走肉般的度過了半年時間終於在昨夜油盡燈枯突然暈倒一命嗚呼與世長辭，趙立正好清醒過來順勢接受了這一切。

一個時辰后，趙立終於完成了和這一世記憶的融合，頭痛的感覺退去，但是卻也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就沉沉睡去。

見自家少爺在床上總算安穩下來，趙小荷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趙立的沉沉的呼嚕聲像是給了趙小荷極大的安慰。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後趙小荷，接著困意襲來就坐在床邊趴在床邊抓著趙立的被子進入了夢香。

再次睜開眼，天已經大亮，日上中天，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陽光有些晃眼，趙立確定自己活了下來。

趙立用手擋著刺目的陽光轉過頭，打量自己所在的房間，大概有40平，一張床靠近木格子樣式的窗子，一張桌子在床尾，桌子上筆墨紙硯擺放整齊，桌子旁有一個書架，有半個書架的書在上面整齊的碼放著，在窗子對面的牆邊放著兩個柜子，看柜子的尺寸應該是衣物被褥的。

房間雖然不大，但是五臟俱全，乾淨整潔，通過腦中的記憶得知這一切都是小荷的操持。收回目光，看趴在床邊的侍女，長長的睫毛在窗外照過來的陽光下根根翹起，小麥色的肌膚，稚嫩清秀的臉龐閃閃發光。

像這樣十四五歲的，如果在前世哪一個不是繞膝在父母身前，撒嬌賣萌，備受疼愛。

是的，趙立不認為自己是奪舍這個世界的趙立，而是輪迴轉世后覺醒宿慧，雖然不知道自己上一世是怎麼死的。

想一想也是，唯一有印象奪舍他人身體的好像是八仙之一的鐵拐李，那可是神話世界的人物，而趙立所在的世界明顯是武俠世界，且不說存不存在這種可能，就是有趙立也不覺得自己有這種能力。

這樣一想，轉世重生覺醒宿慧，好像更合理，不怪趙立這理解自己的情況，這種說法確實能更好地解釋他現在的情況。

趙立試著起身，幾次都沒有成功，看來昨晚融合記憶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趙立沒能成功起身，他的動靜卻驚動了床邊的侍女趙小荷。趙小荷睜開眼看到趙立帶著微笑的臉，驚喜地站起身，也許是怕的太久腿麻了，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一個趔趄，接著身體靈活地一扭站好開口問道：「少爺，你醒了，身體有沒有感覺哪裡不適？」

其實趙小荷只是出於對自家少爺的關心習慣性地詢問，畢竟趙立已經失智半年時間了。要說趙小荷到底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如果換成有其他心思的人，早就扔下趙立，卷了主子家檔運走高飛了，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是主僕。

趙立看著略顯毛躁的趙小荷不是很確定地問道：「小荷？」

聽到趙立的回答，趙小荷猛地轉過頭，驚喜地看著趙立已經恢復清明的眼睛，緊張地問道：「少爺，你好了？」

趙立眨眨眼，看著一臉期待的趙小荷道：「對，少爺我已經恢復了，這段時間多虧了你的照顧，要不然也不可能好的這麼快，謝謝我們小荷！」

趙小荷確定趙立確實不在瘋傻之後，就感覺鼻子一酸，感覺這段時間吃得苦受的罪都是值得的，多少次向上天祈求今天終於得到了回應，現在自家少爺終於清醒過來了，又要變回了那個遠近聞名的讀書天才，自己也將再次成為人人羨慕的對象。雖然在華山派平日里吃穿不愁，弟子已經只剩下大大小小三兩隻，但是仍有幾十個下人，雖說在這半年裡也沒有什麼人當面欺辱他們主僕兩個，但大家每次看到她那飽含深意同情的眼神，讓趙小荷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是個異類，是一個需要所有人憐憫的對象，這比當面欺辱對趙小荷的傷害更加大。有好幾次趙小荷聽到華山後廚的張大娘和張大爺背後談論趙立，語氣里充滿了同情可惜，每次都就想推門進去上前告訴他們自家少爺一定會好過來的，但是趙小荷也知道，其實大家沒有惡意，畢竟每次需要幫忙時大家都沒有找借口推諉，而且還很積極。

現在好了，趙立恢復了，趙小荷恨不得把這件事告訴華山的每個。

趙立也知道這段時間自己這個小侍女日子過得提心弔膽，看著帶著眼淚一邊咧嘴想開心地大笑，一邊有雙眼通紅，淚流滿面的趙小荷，忍不住打趣道：「怎麼，小荷，看到少爺我恢復正常，不高興，還哭上了。」

聽完趙立的話，趙小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扯著嗓子放聲大哭，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往下落，兩道淚線回到下巴，不一會打濕了胸前的衣服。

一時間，趙立覺得有兩隻鋼針刺穿了自己的耳膜，強忍著不適從床上下來，站在趙小荷的身邊想要勸慰，不知道自己一句玩笑怎麼刺激了她，見趙小荷哭的這麼激烈，趙立幾次想抬起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安慰自己的小侍女，最後考慮到這半年照顧瘋傻的自己可定不容易，應該受了很多的委屈，就放任她，任他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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