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九轉神針術
「跟何富打架」的性質和「打何富」的性質是不一樣的。
打架,雙方都有責任。
打人,責任都在打人者身上了。
還有,你不是何富的員工,那就是你跑到人家公司打人了,這個情節比你是何富的員工,老闆和員工發生矛盾而打架的性質又重了很多啊!
「你們怎麼都這樣看我。」
陳寒突然也愕然地看了看四周的警察,然後對絡腮鬍警察道:「你們不會因為何富是有錢人就打算枉法重判我重責吧?責任劃分,不應該是視情節本身,而不是當事者的身份嗎?不然我跟你們說,我也是某某集團的大老闆,這樣會不會就可以免責了?」
「你可別亂說話哈。」
一些警察反應快,聽出陳寒話中的諷刺,立馬怒喝。
絡腮鬍警察臉色微沉,道:「請你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現在我問你話,你老實回答。」
他拿起筆,問道:「什麼名字?」
「陳寒。」
「性別。」
「男。」
「工作。」
「編程。」
「為什麼打何富?」
「看他不爽。」
「說理由。」
「就是看他不爽啊!」
「就這樣?」
「就這樣。」
絡腮鬍警察盯著陳寒,眼神漸漸凌厲。
陳寒暗中嘆息,知道他的不配合,已經讓這位敬愛的警察叔叔有點生氣了。
但沒辦法,他不想多說啊!
理由?
理由就是他搶了我的女朋友,然後我揍了他。
但被人搶女朋友的事光榮嗎?
不光榮。
既然是一件不光榮的事,為何要說?
往事不堪回首,哥有權保持沉默。
「呼!」
絡腮鬍警察明顯長長地吐了口氣,將內心的怒火壓下。
不得不說現在的警察,工作態度和業務素質確實好。
他再度將筆拿起,道:「你無端跑到何富的公司打何富,跟你與何富有矛盾然後因為爭吵而打架,性質是不一樣的。如果只是你打人,一旦何富的驗傷鑒定報告達到輕傷就足可讓你判刑留下案底。」
「我知道。」
陳寒點頭。然後他突然坐正,道:「警察叔叔,我問一句,如果何富不想追究,一會來跟你們說我沒打人,他是自己撞牆撞傷的,你們會不會馬上就放了我?」
「會。」
絡腮鬍警察抬頭看了陳寒一眼。
尹全突然想起陳寒跟何富說的話,還是覺得好笑,便跟大家說陳寒用茶杯砸傷了何富的頭,都流血了,然後還將何富打成了豬頭,完了后說何富一個小時後會來局裡求我們放了他。
他說完后自個兒先哈哈大笑,真當這是一個大笑話來看。
眾人看了陳寒,眼神更古怪了。
確定了,這個傢伙真是腦殘。不僅殘,還進了很多水的那種,搖搖頭都能有可能聽到他腦子裡的水在嘩啦啦響。
陳寒輕輕嘆息。
這世道真成了一個真話是謊言,謊言是真話的地步?
「顧隊。」
鮑齊突然進來,對絡腮鬍警察道:「何富的鑒定報告出來了,是輕傷。」
絡腮鬍警察是刑警大隊的一個小隊長,名叫顧嘉。
鮑齊將顧嘉拉到一邊,咬耳朵說了幾句。
顧嘉眉頭微皺地回頭看了一眼陳寒,道:「這不大好吧?」
話是對鮑齊說的。
鮑齊說道:「驗傷報告是輕傷,夠刑了。」
顧嘉突然回頭盯著鮑齊看,眼神冷厲。
鮑齊第一反應就是低頭,但跟著抬頭道:「公事公辦而已。」
顧嘉撇嘴冷笑。
鮑齊遲疑了一下,繞過顧嘉走到陳寒的身邊,伸手就抓陳寒的手臂,道:「走。」
陳寒問道:「去哪?」
鮑齊道:「審訊室。哼,你小子不是很橫不配合做筆錄嗎?希望你到了審訊室還是這麼硬。你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幫忙。」
最後的話是對尹全說的。
「鮑齊!」
顧嘉突然怒喝,竟是想阻止鮑齊將陳寒帶去審訊室。
鮑齊道:「人是我抓回來的,我負責。」
顧嘉大力吸了口氣,手指對著鮑齊點了好幾下,最後仰首吐氣,極是無奈。
「走。」
鮑齊和尹全一左一右拉陳寒出去,到隔壁的審訊室。
陳寒沒有反抗,突然笑著對顧嘉道:「顧隊長,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你要是真想幫我,等一會何富來了,你快點帶他來求我就行,這樣我就少吃一點苦。」
顧嘉沒好氣地翻白眼,你誰啊,我幫你?我是看不慣一些人的私為。
陳寒被「押」進了審訊室。
一般事情做筆錄就在刑警大隊的大廳,只有情節比較重比較惡劣的才會帶到這裡來。
鮑齊感覺到了這裡後有了很大底氣,將門關上后簡直變成了另一個人,變得很兇惡,指著對面的椅子喝道:「坐下。」
陳寒笑了笑,很老實地坐到那張只有被審訊者才有資格坐的椅子上。
鮑齊和尹全卻不坐,不時看門,似是等人。
一會,門開了。
有風吹進來,陳寒不來由地想到兩個字。
殺氣。
明明是風。
他看了一眼空調口,風有點大,溫度有點低。
「何局。」
鮑齊和尹全突然站直,直得像變成了兩支筆。
室內光線似乎暗了些許。
一個大腹便便富態十足體型魁梧的警察推門而入,因為太高大的原因,過門時差點將整個門都堵了。
陳寒看了一眼后心裡微動。
姓何?
跟何富似乎有點相似,莫不是何富的家人?
「跟何富的緣分是越來越深了,到哪裡都能遇到他的人。」
陳寒身體向後靠,頗不以為然地看著何局坐到了桌子後面的椅子上。
何局坐下后看了一眼鮑齊和尹全,道:「你們先出去給我拿包煙,我自己審就行了。」
鮑齊和尹全愣了一下,然後玩味地看了一眼陳寒后才離開。
門關上。
審訊室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反正門一關上,就再也聽不到外面任何聲音,相信這裡有什麼聲音也不會有人聽得到。
「我叫何銘。」
何局自我介紹,道:「我是何富的堂哥,他剛剛在醫院打電話給我,說報告是輕傷,他先上點葯就過來交報告。在他來之前,希望我親自審審你。」
陳寒道:「難怪你們都長得像豬頭,果然不是一家豬不進一家圈。」
「呵呵……」
何銘起身離坐走到陳寒的面前,彎下腰,雙手搭在了陳寒的肩上,道:「你覺得我會怎麼審你?」
陳寒笑道:「你想怎麼審都行。但不同的審法會有不同的結果,你最好好想一想。」
何銘道:「比如。」
陳寒道:「如果你想屈打成招,結果就是你欠揍,自討苦吃。」
「是嗎?我倒是要看看你哪來的底氣跟我說這樣的話……」
何銘左手突然用力抓住陳寒的肩膀,右手則是離開陳寒的肩膀,五指瞬間緊握成拳然後對著陳寒的胸口就打。
「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室內的原因,撞擊聲特別的大,好像有人突然狠狠地捶了一下大皮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