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大結局

第434章 大結局

氣氛漸漸緩和后,夜冥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打趣我:「千千,你好像老了。」

我沒有生氣,反而欣然接受:「早該老了,現在這種速度也還算是慢的。」

他收了收笑,說:「你要是想問什麼,就問吧,我也是剛上來。關於……」我連忙打斷他:「不用了,我什麼都不想知道,說好的不再糾纏,我們該做到。」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輕笑一聲:「行,你開心就好。」

我忽然想起劉湘的事,就跟他說了起來,他臉色一沉,說要去看看,我帶他到了劉湘正在休息的房間,輕輕打開門,他看了眼后,臉色更難看了。

他轉身走到陽台,我關上門跟了過去。「怎麼樣,你能不能看出是誰幹的?」

我攏了攏衣服,越發涼了。

他許久沒有吭聲,直到我再問了一次。他才轉過臉來,臉色難堪至極。

「千千,你不是說不想知道,不再糾纏嗎?」

我環住胸前的手瑟瑟發抖。連呼吸都忘了。「是,是他嗎?」

聲音里都是顫抖,不止是聲音,還有那顆心。

夜冥看了我片刻:「烽火嗎?不是,」

長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活過來了。

「是義兒。」

我猛然瞪大雙眼。耳邊的聲響久久回蕩。

「就像當初烽火找上你一樣,孽緣,都是孽緣。」

他什麼時候離去的我都沒有留意了,只是知道自己在沙發獃坐了一夜沒有合過眼。

為什麼我狠心斷掉的過去,卻總是要以這樣的方式再次出現在我的視野。

劉湘起床后見我坐在沙發上,睜著眼,黑眼圈烏青。她疑惑的問:「佩姐,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啊?」

我愣愣朝她看去,腦子裡開始繞起繁亂的思緒,「嗯,嗯。」我敷衍著。

然後我告訴她,這件事解決了,放心吧。她開心感謝了我就去上班去了。

我依舊愣愣坐在那裡,腦子混亂如麻。冀兒很乖的沒有吵我,一個人就去幼兒園了,連他什麼時候出門的我都不知道。

就像夜冥說的,孽緣,對,如同我和烽火一樣,都是孽緣。當那個名字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時,我的心彷彿落入一片苦海,苦汁浸入骨髓。我真的餓搞不懂,我和烽火,究竟是造下了什麼因,還會有現在這般生不如死的果。

夜冥給我留下了他的聯繫方式,說有事可以找到他。我握著那張紙,在沙發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還是那個漫山遍野的夢境,自從地府出來后,我每天都會夢到這個地方。那花兒啊,草兒啊,山山水水啊,真是美得令人窒息。

而裡面的那個我,是我,又不像是我。

直到今天,我才終於看清了那個受傷的男人,他硬挺的面容,正正撞進我的心房。

我悉心照顧他,傷勢終於痊癒了,那天,我們一起漫步在花海之中,他走在面前,我跟在後頭。

他忽然停下腳步,轉身低頭看我,說:「花如,你願意等我嗎?」

我抬頭看他,那一刻,所有的花兒好像在偷偷微笑。我點點頭:「嗯,烽火,我會等你的。」

之後他就走了,他說他要先回到山上去,他還說他的母親總是催他成家,之前還沒有發覺,可是現在,終於找到答應他母親的理由了。

他走後,我便每天都在等他,等得山花開了又謝,謝了又再開,他都沒有回來。

直到有一天,我童年的舊疾複發,卻沒有採到醫治的草藥,我痛苦的在床尚,在無盡的等待中,永遠睡了過去。

畫面再一換,烽火回到了那個木屋,卻看到一具死去已久的屍體,他痛苦又悔恨,在窗前跪了三天三夜才離去。

後來另一個姑娘出現了,她熱烈的愛慕著他,為他受風吹,為他受雨淋,可這一切,都只是默默的在遠處注視著。

那天在集市上,她被幾個市井無懶圍住,一個個眼裡都是貪婪的凶光。烽火正好也在集市上。可是兩人誰都不知道。

無賴們想要輕薄那個姑娘好,旁邊的百姓眼睜睜看著,誰也不敢上前。烽火在不遠處,隱隱約約聽到這邊的動靜,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

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來救她。

「救我,求求你們,花如求求你們了!!」她蓄滿了渾身的力量喊了出來。烽火為之一怔,很快,如一陣疾風一般躥到了那群人之中。

他三下五除二的把無賴都打跑了,回身去看那花容失色的姑娘時,眼神一頓,一顆熱騰的心忽然一冷,不是她。

「你剛才,喊的誰的名字。」

「我,我啊。」

「你叫什麼?」

「花如。」

後來,他和她成了親,不為別的,就因為她叫花如。洞房那一夜,他攬著她,卻默默的流下眼淚,我分明聽到他的聲音,他在說:「花如,希望你沒有恨我。」

畫面又一轉,她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他好像沒有很高興,只是敷衍的笑笑。女兒還沒長大,他就又回到山上去了。

春去秋又來,反反覆復了好幾個冬夏,我在夢裡也彷彿過了好幾個十年。她帶著女兒爬山涉水只為見他一面,最後索性在山腳住下。

再過了幾年,她死了,可是幽魂被困在地府,怎麼都不願去投胎。

畫面又一轉,烽火成了鬼尊,叱吒整個鬼界,他沒有與她相認,而是在閻王前求了又求,又在人世中尋了又尋。

終於,在那個大學找到了那個身影。

還是如同在花海中看到的第一眼一樣爛漫。

然後,在那個幽暗的酒窖里,他站在我面前,對我說,要跟我成親,要我做他的娘子。

我幽幽醒來,眼角卻濕潤了一大片。我的心空得像個漏斗,好像裝得滿滿的,一瞬間又漏掉了。

原來那個花如是我,原來他最開始遇到的是我。只是這場等待,足足等了千年。

他不是失約,只是我沒有等到。

我蜷縮著身子,哭得像個淚人,為什麼這一刻醒悟得這樣遲,即使我們終於大夢初醒,卻再也回不去了。

我把夜冥叫了過來,卻一直沒有辦法停止悲痛。他看著我難過的樣子,只是默默的拍著我的背。

我將一切都說給他聽,他好像一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要見他么。」他輕聲問我。

我搖了搖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就快死了。」

身體的急速衰老,我已經有了預感。

夜冥默了默:「你就是這樣固執。他根本沒離開過你。」

我怔怔抬頭去看,只見原本應該是夜冥的模樣,卻換成了烽火。我喘著氣息,仰頭看著他,好像已經過去了幾個世紀般久遠,再一次相見,那顆已經衰老的心還是猛烈的跳動。

「千千,是我。」他微微一笑,卻輕易扯紅了眼,他向我伸出手。我卻恍然如夢。

我緩緩伸出手去,卻看到我的手背已經蒼老的如同百歲老人。我惶恐的收了回來,我瞥見落在肩上的發,全然如雪般蒼白。

雖然早已預料到,卻還是忍不住驚恐萬分。

「烽火,我大限已到了。」我的之間纏著白髮,抬頭看他,艱難的撐起笑,無力的雙眼還是想要多看看他。

他依舊沒變,千年如一日的英俊瀟洒。可是我已經是衰弱的老嫗。

他將我擁在懷裡,我靠在他胸前,滿足的閉了閉眼,在這一世的結尾,還能再看他一眼,也算是成全了。

「千千,別睡,我這就帶你回去。」

「嗯。」

「千千,義兒已經被我流放了,他不會再回來的。」

「嗯。」

「千千,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但是卻不能說,你現在,都知道了?」

「嗯。」

「千千,你怨不怨我。」

我睜開眼。

「原本該是同歸,如今卻成了殊途,要怨,就怨命吧。」

「千千,你再和我說會話,我好想你。」

「烽火,下一世,不要來找我。這份孽緣,就了斷了吧。」

我合上眼,忽然覺得好累啊。

「千千,不要睡,求你。」

「烽火,答應我。不要來找我。就算你找來,我也不會認你。」

我會喝下所有的孟婆湯,再跳入忘生湖深處,以此來遺忘你,給我帶來的傷痛。

耳邊的腦中嗡嗡作響,我醒來一看已經早上了,寢室的室友們都已經起床,我也趕緊爬了起來。

學校附近山間的野花都盛開了,顏色嬌艷無比,許多學藝術的大學生都跑到那裡寫生作畫,我們自然也不能落後。

暢遊在花海中,我的少女心一下就泛濫了起來,室友們爭先恐後的為彼此拍著照片。

忽然一陣風吹來,我的帽子被吹走了,我大叫著追了去,越追越遠,一不小心撞到了什麼。

我摸著額頭停下來,只見眼前的高大的男子正在陽光的倒映下溫柔的沖我微笑。

我說了句對不起,他說沒有關係,隨後從身後遞上我的帽子。我又欣喜的說了聲謝謝。

他抬了抬眼。

「你叫什麼。」

「我叫花如,季花如。你呢?」

「烽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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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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