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舊毒複發
聽到顧庭飛的話，諸江成忙不迭地解釋。
「沒有！我沒有想跑！」
「我我只是尿急，對不起，對不起！」
諸江成抓著顧庭飛的褲腳求饒起來。
現在在他眼裡，顧庭飛就是一個惡魔，讓他早已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
只要能活下去，哪怕是讓他跟豹哥一樣吞玻璃渣子他也干啊！
砰！
一聲悶響，諸江成被一腳踹飛，連滾了幾圈。
顧庭飛冷哼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對對不起.」
諸江成捂著肚子吃痛道。
想來他也算是H城的風流公子，沒想到今天會在這傢伙手下卑躬屈膝。
諸江成不知是悔恨還是憤怒，兩行熱淚再次流下。
嚴勝聳聳肩。
沒辦法，這就是得罪他們老大的下場。
不過這也算幸運的了。
要換在戰場上，老大早就把這囂張的小崽子斃了。
「諸公子。」
「知道你都犯了什麼錯嗎？」
「我」
「我知道。」
「我不該在那麼多人面前羞辱你。」
「是我不好，是我活該！」
「只要你肯放過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把我所有的錢都可以給你！」
「你看.這樣可以嗎？」
顧庭飛看著手裡的骰子，淡淡道：「你的錯，似乎不止這一個吧？」
「還有.」
諸江成咽了咽口水，大腦飛速運轉著，「還有！還有不該對唐清鳶有非分之想，以後我再也不會再糾纏她了，我保證我見到她我就掉頭跑！」
「接著說。」
「啊？」
「我我還有哪裡得罪你了嗎？」
諸江成狂飆冷汗，完全想不起除了這兩點還有什麼得罪了顧庭飛。
顧庭飛將骰子握在拳頭中，冷眼看向諸江成。
「呵。」
「既然你不記得，我就讓嚴勝幫你好好回憶一下。」
「至於是死是活.」
「那就聽天由命了。」
手中的骰子被顧庭飛彈向半空，諸江成的視線隨之升起又落入顧庭飛的手中。
顧庭飛緩緩張開手掌，吐出一個字。
「六。」
還沒等諸江成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嚴勝一手將諸江成提起，直接一拳砸出。
撲哧一聲。
諸江成一口鮮血吐出，雙眼瞪大，整個人陷入僵直。
嚴勝毫不猶豫，接連補上了五拳。
「君主。」
嚴勝提起苟延殘喘的諸江成，看向顧庭飛。
顧庭飛再次問道：「記起來了嗎？」
「我」
「我要是死了，我爹.不會放過她的」
「是嗎？」
顧庭飛面若冰霜，鷹眸浮上殺意。
再一次擲骰。
這次落入手心的，卻是一個紅色的圓點。
顧庭飛緊握成拳，將骰子狠狠捏碎在手心，化為碎末。
「六。」
又是六下毫不留手的毒打。
倒在地上的諸江成，身下已是一片血泊，整個人奄奄一息。
「君主，我看這小子要不行了。」
嚴勝甩了甩拳頭上的血。
這小子，還真不扛揍。
諸江成那變成一條縫的眼睛，隱約看見顧庭飛起身走來，彷彿死神在靠近一般，耳邊的嗡鳴聲中還夾雜著清冷的幾句話。
「既然你不記得，那我就告訴你。」
「你最後一個錯，是你不該碰唐清鳶。」
「因為她是我的女人。」
「更不應該嚇到我的女兒。」
「僅是這些，就足以讓我廢了你。」
顧庭飛垂眸看向諸江成，語氣鋒利，「但如果下次你還敢再接近她們母女，或者是暗中使壞，那麼下次我不僅要你的命」
「連同你諸家也不會倖免。」
「我顧庭飛的人，不是你能觸碰的。」
說完，顧庭飛拍去手中的骰子粉末，轉身走向了大門。
「嚴勝，打電話讓人處理掉這裡。」
「我要回去休息了。」
「是！君主。」
嚴勝剛回完，餘光瞄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彎著身子想溜。
他兩步上前，一把將那人給提了起來。
「黑豹是吧？」
「這麼急著走，玻璃渣子吃完了嗎？」
「爺！爺手下留情啊！」
京市。
顧庭飛在書房的黑板上，取下一張黑白的男人肖像照。
回到別墅后，顧庭飛便看著這張照片很久。
五年了。
五年的時間，除了這張照片外，顧庭飛依然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
他盯著這張照片，鷹眸里浮現無盡的殺意，腦海里回憶起過去的畫面，讓他將照片一點一點地揉進手心裡。顧庭飛不信，這傢伙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咳！
咳咳
一道鮮血從顧庭飛的嘴角流出。
只不過和普通的血液不同，顧庭飛嘴角的血是黑色的。
儘管他極力忍住，但還是耐不住體內氣血的涌動。
看來，舊傷又犯了。
顧庭飛擦掉嘴角的鮮血，從抽屜中取出針布，兩指夾出幾枚銀針，刺向自己身上的穴道。封住氣血流動的同時，顧庭飛將那股涌動的黑色朝喉嚨匯聚。
撲哧！
一灘黑血被顧庭飛吐了出來。
僅是這幾分鐘的事情，顧庭飛已經滿額大汗。
這次的血，比起過去黑得更為純粹，已經不見一絲血色了。
這讓顧庭飛突然想起了兩年前那位女神醫的話。
「君主，這毒不是一般的毒，在Z國根本沒有它的解藥。」
「如果沒有解藥，會怎樣？」
「以君主目前的情況，恐怕.」
「說！」
「恐怕君主只能活三年了。」
自那以後，兩年過去了。
意味著顧庭飛最多還可以活一年的時間。
這段時間，顧庭飛一直都在用銀針排毒，才得以抑制毒素蔓延。
若不是五年前在F國被這照片上的男人暗中下了這種奇毒，顧庭飛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尋常人中了這毒，或許早已歸西了，但奈何顧庭飛身體強壯特殊，硬是撐著這毒傷活了五年。
但也僅僅是多活幾年罷了。
而且隨著時間流逝，顧庭飛還因此落下了腿疾。
如果不能在最後的時間裡找到那個下毒的男人，或者是得到解藥，就意味著顧庭飛只剩下這短短的一年壽命了。
可顧庭飛除了知道這男人是F國的雇傭兵外，其他一無所知。
而這解藥，更是找遍Z國也無跡可循。
顧庭飛不得不接受現實。
他堂堂一代軍神，最後竟要死在仇敵的毒手下。
不過，也算不上太過遺憾了。
征戰十年，顧庭飛得到了舉世無雙的戰功榮譽。
在臨死之際，還能與自己的女兒相認，這讓顧庭飛彌補了自己沒有血脈延續的遺憾。但這個如此可愛的女兒，也讓顧庭飛覺得一年的時間，變得更短了。
這或許就是他最後的歸宿吧.
現在的顧庭飛，只想好好地留在唐清鳶和一一的身邊。
做僅剩一年的丈夫和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