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迷戀上他
耀月雖然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可娘親的樣子還是深深的引入了她的腦海里,多少次午夜夢回做夢驚醒,娘親都隨著夢境而消失的無影無蹤。府中只有一副娘親的畫像,那畫像被春桃好好的藏在藤園,幼年的耀月總是偷偷將畫像拿出邊哭邊看,每每這時春桃總是將畫像收起並告誡自己不許在人前說起這副畫像,長大了,反倒再也沒有看過那副畫像,因為娘親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早已經亂熟於胸。
耀月講起娘親的故事來表情顯得美好而和樂,好像娘親從來沒有受過任何委屈一般,靈境看著耀月恍惚的小臉突然直起身子湊近了她。
「公……主?」靈境突然靠近嚇了耀月一跳。
「你很想你娘吧?」靈境的表情很柔和,笑意很溫暖,跟剛才咄咄*人之勢判若兩人。
「是很想,不過娘親的樣子已經印在心裡了,什麼時候想什麼時候都能拿出來看一看。」耀月眨眨眼睛溫和的說,靈境似是一愣,然後又再度笑起來,「真是個奇怪的丫頭。」
天色已晚,大隊人馬經過一整天的勞累奔波終於進了咸陽城,城門口早有縣令帶著官衙僚屬候著,一番見禮之後車隊直接向城中的驛館奔去。經過那天在馬車上的聊天,耀月和靈境公主已經熟悉了很多,說話也頗為隨便,蘇定興看著耀月和公主的身影心頭微微有些放心。
「侯爺果真教導有方,四小姐看來很對皇妹的心意。」佑謹不知何時來到蘇定興身後淡淡的說。
「王爺過譽了,是公主殿下屈尊降貴不嫌棄小女。」蘇定興回過神說道。
「靈境深的父皇和貞母妃的寵愛脾氣驕縱任性無度,在皇宮裡她是頭號惹不得的人物,她絕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候府的小姐就屈尊降貴。」靈境和耀月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佑謹將眼光收回看著蘇定興,「不過托侯爺的福,有你家小姐在,我們省心不少。」
蘇定興笑笑沒有再說話,佑謹仍舊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耀月端著飯菜上了閣樓,靈境只是淡淡的掃一眼便轉過了頭,耀月嘆口氣,這麼多天來靈境都沒什麼胃口,吃飯也是隨便湊合一點就可以不肯動筷子,耀月有些奇怪,若是她胃口不好可餓了的時候還是會吃點心,若說她有胃口怎麼一筷子都不肯動呢,皇上還擔心公主吃慣了宮中飲食特地將御廚調撥出來隨行給公主做飯,可惜飯菜大多都進了別人的肚子。
「公主,奴才斗膽,您這些日子胃口都不是很好,奴才要不要吩咐廚房做些其他可口的小菜?」耀月站在一邊恭敬的說。
「不用了。」一邊的侍女忙著幫公主卸妝,靈境只是淡淡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並沒有回頭。
「公主,圖門雖然里我國邊境不遠,可一旦去了圖門再想吃大夏的食物就沒那麼容易了,奴才斗膽還請公主多少吃一點,不然皇上會擔心的。」耀月擔心的看著靈境,她的臉龐略微瘦了一些,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可其實內心還是很煎熬的吧。
靈境沒有說話,只待侍女幫她換好衣服退出房間,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二人時才轉過身走了過來。
「就是因為以後都吃不到了,所以我才不要吃。」靈境看著桌上的菜眉宇之間微微有些傷感,「我怕這些日子吃的太好以後會很想念,所以不如將印象里的食物變淡漠,以後就不會想了。」
「公主,奴才能理解您的想法,可是您真的能保證以後都不會再想念嗎,奴才覺得就像奴才思念娘親一般,公主也可以將它放在心裡,想的時候就拿出來看一看,圖門可能吃不到如此正宗的大夏食物,可是七八分還是能有的,何況還有宮中御廚跟隨公主一起去圖門。公主與其將這食物味道變壞,不如將它變得更美味,以後也能成為一個美好的念想。奴才是覺得有些東西你越克制不想它它往往都會反撲的更厲害。」耀月心裡一陣傷感,她高高在上貴為皇室宗親,可卻連這小小的願望都不能實現,還不如民間老百姓過的舒心。
靈境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仔細的看著耀月,直到一滴眼淚劃過嘴角才淡淡的笑起來,「你這丫頭年歲不大話都是很多,不如我跟父皇請旨你隨我去圖門好了,憑我王后的身份定當許你個王妃噹噹。」
「只能當個王妃嗎,公主殿下還得再努力看看是不是還能有其他的選擇。」耀月故意為難的看著靈境,靈境不由的笑出聲,一時間房間里充滿歡聲笑語,樓下伺候的人也微微放了一顆心。
夜微微深了,伺候公主安歇之後耀月才從閣樓上下來,不遠處的院子里蘇定興正獨自一人坐在涼亭里,耀月忙走了過去,聽到腳步聲蘇定興並未回頭,耀月走至蘇定興身後方才站住。
「爹爹,公主已經安歇。」耀月稟報道。
「恩,聽聞公主飲食不周,可還好?」蘇定興轉過身看著耀月問道。
「爹爹放心公主現下已有了胃口。」耀月點點頭,低垂著眼睛看著地面。
「回去休息吧。」蘇定興說完隨即邁開步伐,在要越過耀月時忽然停了下來,「你做的很好,照顧好自己。」
蘇定興已經回房去了,耀月還呆愣在原地,剛才……他是在誇自己嗎?恍惚中耀月伸出手撫上自己被碰觸的肩膀,心裡一陣細微的疼痛慢慢擴散開來。
對著月亮發了一會呆,現下雖已經五月,可西北的天氣還是微微有些冷,夜晚的溫度驟降的很厲害,耀月摸摸有些冰冷的手臂,隨即轉過身向房間走去,快接近閣樓的時候猛然發現赫連佑謹正獨自一人在月下獨飲。耀月有些發愁,是要上去請安呢還是要繞道走,可是依他的功力自己繞道走難道不會被他發現嗎?耀月有些怕佑謹,覺得他喜怒不定十分難捉摸,比起輕浮的福親王來,這位慶親王更難應對。
在原地躊躇了一會,耀月還是走了上去,微微給佑謹請安見他沒什麼反應便應一聲準備退下,佑謹卻突然開口阻止了她的腳步。
「過來。」佑謹對著眼前的酒杯淡淡說道,耀月心下無奈只得走了過去。
「王爺有什麼吩咐?」耀月小聲問道。
佑謹沒說話只是往酒杯里倒滿酒然後遞給了耀月,耀月明白過來有些為難的皺皺眉。
「王爺,奴才還要伺候公主,這酒……」耀月想拒絕的話在接觸到佑謹冰冷的眼神時而生生咽了回去,萬般無奈只得接過杯子,在佑謹的注視下飲盡了杯中酒,這酒辛辣刺鼻不若耀月平日喝的溫酒,一時間嗆了嗓子耀月微微的咳嗽了兩聲。
「坐吧。」佑謹給自己倒滿一杯緩緩的喝下,耀月只得遵命坐在了一邊。
「你會功夫。」佑謹邊喝邊開口問道。
「奴才會一些,爹爹有教過。」耀月誠實的回答道。
「蘇家四姐妹在京里很出名,不過只有你,似乎不太為人知。」佑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還有一絲不解,甚少看見佑謹有這樣多的情緒,耀月拘謹的低下了眼眸。「許是因為奴才從未進過宮,所以大家還不太知道奴才。」
佑謹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杯子再度遞給她,耀月無奈的笑笑接過了杯子,第一杯已經做了鋪墊,再喝第二杯好像沒那麼辛辣了。
「聽聞你酒量了得,九弟大婚將七弟灌醉,又替九弟妹擋了不少酒。」耀月拿起酒壺往酒杯里續一杯然後才將杯子還給了佑謹,佑謹怔楞的看一眼杯中酒又不著痕迹的接了過來。
「那晚奴才也是逞能,福親王已點了奴才的名,奴才之好勉而行之,只是略微喝了幾杯,並沒有將福親王灌醉。」原來自己現在在眾人眼裡是個酒鬼啊,耀月想到這裡不由的笑起來,待反應過來急忙又板起了臉。
「說。」佑謹拿著酒杯在嘴邊晃悠著,耀月在心裡責怪了自己一番這才不好意思開了口,「奴才笑是因為覺得自己在別人眼裡是個酒鬼。」
一陣風吹過,耀月和佑謹對視半響,佑謹突然無預警的笑起來,那笑聲格外的低沉,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一樣,他邊笑著邊一口飲盡了杯中酒,耀月吃驚的睜大眼睛,原來……這個男人笑起來竟然如此的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