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接近癲狂
我聽到有些懵懂,很多問題擠在腦子裡面,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問起。
就在我打算開口問我是不是和他口中的林峰和鄒少有關係的時候他驚嘆笑了一下,伸出手輕輕的拍著我的肩頭,對我說,「為了保你當年救我一命的事情,我現在會保護你,至少在我這裡你很安全。」
啊?
我還救過他嗎?
我追著他問了很長時間我是怎麼救他,他在幾次沉默之後只告訴我是因為當年的一些舊事仇恨,我不顧一切的替她擋了刀子,所以現在胸口上才會留下可快一直不會痊癒的疤痕。
是啊,我心口上的疤痕好像一直都沒見好,只是不會影響我的正常生活。
在我住在他家的第二天的時候,他給我找了大夫,大夫告訴我說幾次沒有痊癒又撕裂,導致這裡就算是癒合了也會因為決裂的撕扯或者毆打而再一次裂開,又因為我的身體裡面缺少一種蛋白黴,就算是很小的傷口也會癒合的很緩慢。
我就在想,要是這樣的話,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呢,整天帶著巨大的傷口,豈不是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啊?!
可趙輝卻叫大夫不管用什麼辦法就要將我的傷口治療好,大夫就說了一種國外很貴的藥材,一百萬一只,需要每天都堅持注射,估計一個月之後就會有作用。
哎呀……
那該是多少錢啊?
我想都不敢想,當時就拒絕了,首先我還不起,其次,當趙輝告訴我無父無母是孤兒更沒有任何牽挂的時候我就覺得,那我還不如死了呢。
可還是被趙輝給同意了下來,只聽他大手一揮,對大夫說,「去買,錢我給你拿。」
我掰著手指頭算了好久,覺得那一定是一個天文數字,我對他說,「我真的還不起啊。」
趙輝卻笑著輕輕拍著我的肩頭對我說,「你會還的起的。」
我緊張的說,「我不會陪你睡的,並且我也不值那麼多錢啊。」
他呵呵的笑了很長時間,跟著將手裡的煙蒂按在了煙灰缸裡面對我說,「我也不需要,如果我需要了我會告訴你,更何況,我想某人要是知道了會拿刀子砍了我的。」
他總是說奇怪的話,好像對我的過去了如指掌,可當我每次想問他的時候他卻只是笑著搖頭,「沒什麼,我隨口說說,你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或許對你有好處。」
有的時候我很犯愁,人沒有了從前的記憶真的很煩惱,感覺自己就像一具空殼,自己白紙一樣,可周圍所有人卻能夠隨口說出幾年前的事情來,我只能眼巴巴的瞧著,就連我身邊的愛哭鬼寶兒也總是回憶從前,想象著她那個才十幾歲就要娶媳婦生孩子續香火的弟弟是否因為她的變賣已經買上了大房子。
寶兒的身世很痛苦,她說她從小就不受待見,因為自己是女兒,不能給家裡延續香火,從前還說了一門親,卻因為那家出不起給他弟弟的聘禮就被爸爸給退了,她說其實還是很喜歡那個小夥子的,勤勞肯吃苦,說不準嫁過去后每兩年就可以賺回來聘禮錢了,可是他弟弟已經十七了,等不及了。
十七?
我怕想那真的是一個很小的年齡吧,可我不知道我自己多少歲了,更不知道我的家庭和出身,在聽到她訴苦的時候我總是在想,就算我有一個這樣的家庭我也願意,至少會在我這樣無聊的時刻拿出來回味一番。
寶兒妹妹提起家裡的事情就會哭的很傷心,我卻只能楞楞的看著,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開導她。
趙輝很少回來,每次回來我都覺得像是見到了親人,這天天氣下著大雨,他回來之前有叫人送信的習慣,因為他每次回來都會陪我們吃完飯,可這一次,完飯的時間點都過了,我和寶兒坐在飯桌子前的等了他兩個小時,都不見他的樣子,聽著外面的漂泊大雨,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似乎從前也有一個這樣的夜晚,發生了很大的事情一樣,叫我擔憂的渾身顫抖。
我實在等不及了,看著時鐘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我就要出去找。
別墅裡面的一個陪著我們的老司機在門口將我攔住,他說開車載我出去,我偏要自己走著去,大雨劈啪作響,打在地上和他的車子上叫我一陣膽戰心驚。
我固執的舉著被風吹的亂晃的雨傘衝進了雨霧之中,站在寬敞的別墅區大道上東瞅瞅西望望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走,一時間慌了手腳的我索性將雨傘扔掉,摸著一條有路燈的路就跑了過去。
我像瘋了一樣,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好像曾經一個這樣的雨夜叫我失去了我很在乎的東西。
帶著這樣的懼怕,我在寬敞的大道上狂奔,渴望的看著每一個朝著我衝過來的車子觀望,期盼著那個車子就是我要等的人。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的雙腳也有些跟不上雙腿的邁步了,身上冷的開始上下唇畔磕絆,越是這樣我越是擔憂,心頭上比之前被人打了還要難受。
我捂著心口,繼續在風大雨大的漆黑路上賓士。
很久,很久之後。
我看著眼前的車燈朝著我晃了晃,閃跳了幾下,我知道,他回來了。
我停下來,站在雨霧之中等待他從車上下來,可是眼前的人為什麼不是我記憶之中所盼望的那個人的樣子呢?
我急著,慌忙走過去,只見他寬大的黑色雨傘下面是一張擔憂的臉,可是他好陌生,我慌了,驚叫著將他推開,大叫著,「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趙輝將我拉住,對我低吼,「你想起來了嗎?是不是?」
我亂了,瘋了,茫然的望著眼前一切,頹然的坐在了地上,腦子裡面剛才跳出來的畫面隨著雨水的沖刷一點點的消失不見了。
我失落的就好像被人搶走了玩具的孩子,跟著聽到自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趙輝將我送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發燒了,我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滾燙和心臟不能承受的跳動,一聲一聲,猶如雷鳴。
趙輝一直坐在我身邊,他只脫去了外面濕漉漉的黑色西裝,一隻手攥著我的手,對我低聲說,「是不是該叫你見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