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曾經丟失的自己

第405章 曾經丟失的自己

榮文瑞的留學經歷令墨笛目瞪口呆,她向來觀察入微,識人斷物從未有過如此偏頗。

早年留學國外,還能如此頑固不化?

至此,墨笛對榮文瑞的過往更是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一時間甚至忘記了與那個男人的約會。

榮文瑞顯然也看出了墨笛的疑惑。

「沒錯,我承認年輕的時候,曾因為國外燈紅酒綠的生活而丟失過自己,那時每晚瘋狂,白天睡覺,身體被一點點掏空,直到連起床都變得費勁,才意識到自己的人生算是廢了。」

那個年代,正是人們標榜放飛自我的時期,群j、吸d等從歐美流轉過來的所謂時尚,不過是打著自由的幌子,行的卻是更為退化的生活方式。墨笛實在想象不出,一本正經的榮文瑞竟有如此不堪的黑歷史。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卻是潔身自好的另一個極端的您,這期間一定是出現了什麼讓您大徹大悟的人或事。」

「你說的很對,原本我也認為會那樣蹉跎的活一生,那天很久沒離開過床塌的我,在抽完最後一口后,忽然全身抽搐,我拚命的想要打電話求助,可身體就是不受控制,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從床上跌落到地上,不停的翻滾,那感覺就像是離開水裡的魚,臨死前做著最後的掙扎。」

榮文瑞渾濁的眼球朝著天花板的方向轉了轉,每每回憶起那天的情形,他都會感謝上天,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

「我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被毒殘的神經不斷的發出錯誤的信號,試圖儘快耗費掉所有剩餘的體能,好讓我早點歸西。聽說過『活死人』這個詞吧,沒錯當時的我就是這種狀態,渾身上下唯一受支配的只有脖子,每當我偏頭,看到的儘是滿地的針頭,和用過的tt,那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會死在如此腌臢污穢的環境中,為了逃避,只能一直強迫自己張大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天花板,試圖死的有些尊嚴。」

榮文瑞毫不掩飾的詳述了當時的狀態,墨笛彷彿身臨其境一般,只有真正經歷過絕望的人,才能講述的如此繪聲繪色。

墨笛沉默不語,榮文瑞繼續回憶道。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幾個小時,到最後我終於能感到頭頂上有一道白光出現,那一刻我笑了,試圖抬起胳膊伸向那道光,懇求它把我帶走。可是我錯了,我這樣的人死後又怎麼會被天堂所接納,雙臂依舊猶如千斤般重,我焦急的想要與光芒擁抱,可卻怎麼也站不起來,只能看著它一點點的流失,直到徹底消失后,房間內又變得漆黑一片。」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暗自苦笑,身體旁的地板卻忽地被撕裂出一道口子,轉頭望去,下面是翻騰涌動的紅色岩漿,噼啪作響的蠶食著剩餘的地面……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我早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可真的發生時,還是被嚇得屁滾尿流。岩漿不停的在我周圍打著轉,不出片刻,不止是地板,牆面、天花板上,岩漿從四面八方滲了出來,好像一張巨大的網,將我徹底包圍起來,插翅難逃……」

墨笛從不相信什麼怪力亂神之說,但卻沒有發聲打擾他,想來這件事也是壓在他心裡很久了。

「就在我絕望的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房間的大門倏地被人推開,天使般相貌的她撲到我的面前,伸出手試了試我的鼻息,我渾身僵硬,只能瞪大了眼珠看著她將我一點點拖出房間,剩下的事就再也記不起來了……」

榮文瑞的眼角微微濕潤,嘴角卻是上揚的,死亡通常是痛苦的,能將死亡當作重生般對待,說明他一定是遇到了值得改變的人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救您出來的人,應該是榮旗暖的母親,您的妻子吧?」

墨笛問得很輕,她的聲音很是空靈,絲毫沒有影響到榮文瑞此時的狀態。

「正是然然,她本住在我樓下,與我不同,家境貧寒的她為了留學,要同時打三份工,那晚她到家的時候,我已經連續抽搐幾個小時了,是她感到了到了異樣,連續敲門無人應答后破門而入,我這才保住了一條爛命。」

「所以從此以後,您就性格大變,非但不再肆意妄為,反而變成了極限的保守派?」

墨笛狐疑的問道,對此持保留態度,大難不死後,她可以接受性格轉變,會更珍惜身邊的一切,但從小接受的教育方式卻不應該有所改變。

「當然不是,和大多數故事一樣,清醒之後,我和然然很快就墜入愛河,她骨子裡是個極為守舊的女人,在床頭上甚至還擺放有《女戒》這樣的讀物,在她的熏陶下,我也認為就是由於之前太過放浪形骸,這才一點點接受了傳統的教育方式,並且一刻也不曾後悔過。」

說完之後,榮文瑞驕傲的抬起頭,眼底流過幾分對亡妻的緬懷。

與那人的約會儼然已經遲到了近一個鐘頭,這期間徐秘書曾經推門而入,見到榮文瑞如此聲情並茂的回憶,剛要提示著什麼,墨笛對她搖了搖頭,這才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

「可您應該清楚,什麼三從四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於裹小腳,都是舊社會對女性的荼毒。您與妻子潔身自好,這我不反對,可為什麼偏偏要選擇接受如此極端的思想,弄得自己和身邊的人,比如您的女兒榮旗暖,都如此痛苦不堪呢?」

任何人能走出先前凌亂無序的生活,墨笛都會為他感到高興,可榮文瑞的改變簡直就堪比過山車,忽上忽下的,始終沒能平安落地,尤其是當他提及《女戒》時,話里話外分明透露出極為欣賞之意,這讓一直視其為文化糟粕的墨笛,尤為不能接受。

「呵呵,你看這是什麼?」榮文瑞指著自己的臉,似乎是在暗笑墨笛的無知。

「一道長而深的傷疤。」

墨笛不明白這個時候他提它作甚,只是根據觀察到的結果,實話實說而已。

「可你絕對想象不出,它出現的時間,正是我被岩漿灼燒的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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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愛出繭:餘生不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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