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風流艷史(11)
靈溪早就料到有此一出,淡淡的笑了笑,將一旁切好的麵條下鍋放了下去。
陳流江還在自我懷疑之中,「真是後悔追了她來,現在回去路途遙遠,倒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靈溪十分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無妨,我陪你取經。至少經書不可丟!」
他錯愕地望向靈溪,隨後露出了理所當然的溫柔笑意,「小七子十分善解人意。」
聽著十分像「小妻子。」
靈溪若無其事地將麵條撈了出來,隨後放到了托盤上,「你少佔我便宜,快端過去給他們吃。」
陳流江並未察覺她有所不妥,嘻嘻哈哈地端著三碗面走出了廚房。
剩下的兩碗面,靈溪隨後也端了出去。
……
繁星點點,夜色微涼。
小院子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黑衣人悄悄鑽入了最里側的一間屋子,帶上房門。
室內隨即被蠟燭點亮,靈溪披衣正坐在桌旁,毫無意外地勾起了唇,「師兄。」
燭下她的臉忽明忽暗,唯獨眸中神采一如既往地綴著明亮笑意。
百眼魔君將遮擋面部的黑絲巾扯下,只見他生著一雙深邃鷹眸,留著黑色淺髯,眸中蘊含著萬千寒潭,深不可測。
「我想你也知道我來所為何事了。」他發出低沉的聲音。
「自是知道的,姐姐已經同我說過了。」
不久前,這位自命不凡的師兄去盤絲洞做客,誰料卻撲了個空,原來蜘蛛精們也都各自散逃了,只留下一個大姐守著,將她們與師徒四人的糾葛解釋了一番。
師兄將逃命的姐妹們找了回來,最後了解到她與一個人類糾纏不清,甚至和取經團隊在一起,便趕了過來。
百眼魔君落座於另一邊的椅子上,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和那人類少年怎麼樣我管不了,但你必須回去。」
靈溪漸漸隱下眸中笑意:「師兄,我不想回去。」
「聽師兄的,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她指間漸漸蓄起法術,眼中神色緩緩堅毅起來:「師兄,那猴子鼻子素來靈敏,眼睛一睜便知是人是妖,你認為我是憑什麼混進來的?」
百眼魔君一驚,「你……」
窗外響起小鳥嘰嘰喳喳的催促聲,細風拂過,揚起樹葉沙沙的響。
屋內,百眼魔君沉默良久,片刻后呼了口氣,輕嘆出聲:「罷了,那就按你說的做,我在黃花觀等你。」
……
次日,唐曾三人向靈溪二人告別,向西而行。
靈溪叫住了她,「唐師父,你的東西掉了。」
她蹲下身,隨後假意撿起物品,起身時攤開手掌,手心裡放著一本羊皮卷。
唐曾錯愕,見她神情有異色,目光微閃,接了過來,「多謝姑娘了。」
或許羊皮卷里有難得的秘法,或許是一紙經書殘卷,也或許是一張藏寶圖。
在唐曾看來,無外乎這三種可能……因為她是認定自己是女主,獲得機緣是應該的。
靈溪正是篤定這一點,才安心將羊皮卷當面交給她。
那羊皮卷中不是別的,只是一行簡單的字。
陳流江悄然靠近,「小七,你給她什麼了?」
她淡然地脫離他的控制範圍之內,手中捏訣,轉眼之間,小院煙消雲散,僅剩下靈溪與陳流江二人。
他神情微微一變,正要說話。
手腕忽的被一隻輕軟的小手包裹,陳流江看去,靈溪正對他淺淺笑著,「我們也走吧,小哥哥。」
陳流江呆傻地點了點腦袋,心下一黯,鬆了一口氣。
至於那羊皮卷中究竟是什麼內容,想必不會讓人等太久。
……
黃昏,日暮絢麗分明,層次遞進,倦鳥歸林,悟凈架起鍋,拿著蒲扇扇著火。
「大師兄,快過來幫幫忙!」
悟空與唐曾黏在一起打情罵俏,不合時宜的聲音掃興的傳來,她將反感壓入心底,笑著催促:「去吧。」
悟空並未察覺,向那頭走去。
她反手撐在地面上,遙遙地看著兩人忙活的身影,恰在此時,袖子中有東西墜了下來,硌著她的手腕。
唐曾將東西拿出來,是那個叫小七的女孩給她的羊皮卷。
她其實也十分好奇羊皮卷中有些什麼,只是一直趕路到現在,才休息了一二。
她將其展開,上面只寫著一句話:「欲見八戒,黃花觀一敘。」
唐曾捏緊了三分,露出狐疑的神色,又將羊皮卷翻來覆去看了好些遍。
羊皮卷本身是一張地圖,最後的終點指向黃花觀。這是一張寫好了以後粘貼在羊皮卷之上的紙條,
讓她驚訝的並非紙條上所寫的話,而是寫有字的紙條。
紙條上印著獨有的橫向下劃線,筆跡尖銳,筆力柔和,字體是美觀娟秀的簡體字。
很顯然,這是一張現代才有的,用鋼筆在日記本上寫了,隨後撕下來的紙條。
有穿越者,並且穿越那人操縱了八戒,或許,她很厲害,能將物品穿越時空帶來這個世界。
她不能確定是否穿越者就是那個少女,印象中,她只記得那人有一雙清亮的黑瞳,總是閃著明亮的笑意。
奇怪了,她竟然想不起那少女的長相。
唐曾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師父,你在看什麼?」悟凈忙完了,只需要等待熱水燒開,坐了過來。
唐曾下意識將羊皮卷捲起來藏至身後,神情閃躲:「沒,沒什麼。」
悟凈的動作僵了一瞬,他攥了攥拳頭。
老實人苦笑了兩聲:「師父,你還是不把我當自己人。」
他說著,識趣地離遠了兩分,他懷疑自己是否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唐曾本想伸手去拉,熟料落空了,她尷尬地將手收回來,輕咬唇片:「悟凈……」
悟凈唇角緩緩勾起,欣喜尚未發芽便被一頭冷水潑了下來:「悟凈,你知道八戒在哪嗎?他的離開有苦衷,或是人為操縱,是不是?」
他笑容頓時一僵,周身氛圍瞬間降至冰點,好是一番壓抑與糾結,沉默了許久,他道:「也許吧。我與二師兄走得並不親近。」
準確說來,他和誰都不親近。
顯然,唐曾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什麼話,她勉強地露出來一個笑,不自在地撐著身體坐遠了些。
要不是悟凈是個趁手的工具人,也許她很早就讓他回去了,他為什麼堅持留在這裡,逃不開她一邊嫌棄,一邊享受照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