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祖國花朵（4）
在陽景誠一連兩次的打擊下，靈溪回家后，認真的在鏡子中審視自己。
弟弟葉年眨巴眨巴眼睛，啃了一口西瓜，「姐姐，你都照了十分鐘鏡子了，你在看什麼？」
靈溪問：「年年，你說實話，我真的很胖嗎？」
葉年認真的皺著小眉毛，想了想，回了句網路名梗：「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點ac之間的數嗎？」
靈溪氣憤地拍了下他的後腦勺。
「少看某音！」
「略略略！」葉年比了個鬼臉，「我寫作業去了。」
葉母回家后，做了幾個簡單的菜，把一家人叫上了飯桌。
期間，一家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一個人名莫名地吸引了靈溪的注意。
「樓上那小子，叫蘇木吧？嘖，昨晚上聽見樓上的動靜了，他老娘回來了？」
「他也忒不容易的，他娘把他丟在這裡自生自滅，三天兩頭才回來一次，唉，看不得看不得，好慘的孩子。」
葉媽媽和葉奶奶一來一往繞著這個叫「蘇木」的，心疼來心疼去的，說了好幾句。
葉年眨巴著眼睛插嘴道：「媽媽，你這麼心疼樓上的哥哥，讓他住到我們家來不就好了嗎？」
一句話破壞了氣氛。
葉媽媽瞪他，「胡說什麼，人家有媽媽，來我們家住算怎麼回事？」
她夾了一筷子菜，嚼了兩口，忽然把目光移向靈溪：「我炸了點雞柳，你等下給樓上送去。」
靈溪咬斷青菜，瞪著眼不服道：「為什麼是我去！？」
「叫你去就去！廢話真多！」
……
不見天日的房間中，窗帘拉得嚴實，有個黑影靠著床腳坐在地上，透過細微的光線，依稀辨得輪廓。
他手搭在膝蓋上，自然下垂，頭抵在膝蓋之間，埋首沉默。
不合時宜的肚子發出一串抗議的叫聲。
他神情動了動，自膝蓋間抬起頭。
「咚咚！」
有敲門聲，蘇木抬了抬眼，手肘靠著床尾撐了下，站了起來。
穿著聖宜校服的女孩扎著馬尾，微胖的兩頰帶著自然的蘋果肌，她端著一個碗看著他，臉上帶著浮於表面的笑意：「我住在樓下，你是蘇木？我媽媽做了點小零食，要嘗嘗嗎？」
蘇木身形清瘦，但人挺高，他撐著門，低頭看了片刻，默然扯唇，「謝謝。」
然後，他「哐——」一下，帶上了門。
？？？
靈溪端著菜碟，笑容僵硬在唇邊。
她從盤子中捏了塊雞柳塞進嘴裡，吧唧吧唧的嚼了兩下，從樓道下去，又回了自家。
葉媽媽正在洗碗，靈溪把菜碟放了過去：「他不肯收。」
沒等葉媽媽有什麼其他的吩咐，她鑽進了房間。
食物的氣味還隱隱停留在鼻息之間，蘇木自覺撐不住，放棄了當酷boy，攥著口袋裡僅剩的十塊錢，在樓下找了家五塊一碗的粉店。
才進門，他眼尖就看見了裡面的幾個學生，停了下腳步，抵不住昏頭的空腹感，他還是走了進去。
「阿木？」粉店大娘認識他，嘴邊咧著熱情的笑：「還是一樣？」
他點頭，「還是一樣。」
見他目光放在那邊的學生身上，大娘附耳道：「這些人都是你學校的吧？奇了怪了，不是說聖宜的學生成績都很好嗎？這些天天在這裡抽煙喝酒，哦喲，搞得我這裡客人都少了好多。」
蘇木：「不認識。」
他一向惜字如金，大娘也清楚他的性子，擦了擦手，就抄了一把粉開始煮起來。
這家粉店也算有名，在這裡開了十幾年，湯底是燉的排骨湯，加三鮮就是五塊，還是能吃到飽，吃到撐的份量，街坊平時都很愛來。
蘇木的媽媽給他的零花錢壓根不夠，他很多時候都是在這裡解決的。
有錢就自己買菜做飯，沒錢就吃三鮮粉，再窮一點的時候，就吃四塊錢一碗的炒飯。
聖宜的幾個男生不知道說到了什麼，忽然笑成一團。
蘇木掃了眼，回頭道：「打包吧。」
大娘：「好。」
一個學生掃過蘇木的身影，若有所思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人很眼熟？」
「誰？」同學看了過去，「哦」了聲，「二班的蘇木，欠扁的小子。」
蘇木已經提著袋子走出了粉店。
「怎麼欠扁了？」一人問。
「他啊，為了錢什麼都能忍，前幾天，良哥看上個妹子，那妹子就喜歡蘇木，良哥給她的錢，她轉眼就拿去給蘇木買水買蛋糕，良哥都氣死了。」
男生都知道這確實不能忍，嘖嘖嘆了下：「艷福不淺啊，這相當於被包養了吧？他就不拒絕？」
「拒絕什麼啊，他又沒錢，有人送吃的，為什麼不吃？就這張臉占點便宜，真不要臉。」
「我看你挺酸的啊？」
「艹！你才酸。」
這話是沒讓靈溪聽見，要是她聽見了，那盤雞柳就不是進她肚子了。
那至少要扣到蘇木臉上才能解氣。
……
靈溪把校服洗了還給陽景誠，發現班上灼熱的視線更多了。
那是對她咬牙切齒的恨意。
翻譯過來大致就是——
你又丑又肥又壯，怎麼配站在陽景誠面前？！
我屮艸芔茻好氣！你給我滾開，別玷污我們高嶺之花。
陽景誠接過校服，隨手搭在了椅子上，他感受到了教室里劍拔弩張的氣氛。
但面前的女孩什麼反應也沒有，笑吟吟地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手機響了一下，有人喊他出去。
陽景誠一出教室，教室就吵了起來。
幾個喜歡陽景誠的女孩趾高氣揚的走到靈溪的位置旁，「葉言妍，離陽景誠遠點，聽見沒？」
靈溪握著筆，在選擇題后選了個A。
說話的女孩面有尷尬，怒火被點燃，一腳踹開她的桌子，抓住了她的馬尾，「你聽見沒？！跟你說話呢。」
最後一筆在書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墨痕。
靈溪吃痛，順著女孩的力道仰頭，順手揮開了女孩。
她力氣很大，女孩手腕一軟，甚至被推得倒退了好幾步。
「葉言妍你有病吧？！」她旁邊的人立即去扶她，「我們和你說話呢，好好的推什麼推？」
靈溪站起來，抬頭掃了眼講台處的方向，看向圍著自己的幾個女孩：「說話就說話，扯我頭髮幹什麼？都是女孩子，就不怕我禿頭嗎？」
……噗。
雖然不合時宜，但仍然有看戲的人笑噴了。
蘇木：誰的軟飯都吃，媳婦兒的軟飯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