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就是錢嗎？

第1章不就是錢嗎？

五月，華國北方。

狼踞山草木茂盛片片翠綠，山下大清河邊有一片小樹林，風景不但優美而且還很安靜，沒人打擾。

突然，一個女孩的聲音從小樹林里傳出來。

「你幹嘛！……不要嘛！……臭流氓！」

啪！

一聲脆響后，小樹林里又安靜下來。

接著，一女一男兩個身影從小樹林里鑽了出來。

女孩怒沖沖往村子方向走，男孩一邊揉著臉上的巴掌印，一邊跟在女孩後面不停道歉。

兩人都是十八九歲的好年紀。

男孩長得挺清秀，頭髮特別打理過，抹了頭油的黑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穿著白襯衫黑西褲，腳上是有些舊的黑皮鞋，簡直土掉渣了！

女孩穿得則時尚得多，紅色皮夾克，灰色彈力褲，麂皮靴。妝容精緻，青春洋溢。

就是兩人打扮一對比，感覺整整差了一個年代。

「小藻，我們都是男女朋友了，親個嘴兒，都不行嗎？」

「你跟我親嘴兒？」李小藻轉過頭，指著自己粉紅的嘴唇問男孩：「黃荀你知道我的唇膏多少錢買的嗎？」

黃荀楞了下，揉著臉，大著膽子猜測說：「得二三百吧？啊，我明白了，你怕紅印印到我嘴上被別人發現，那你就用紙擦掉，我們再親不就行了。」

「大不了，等我這個月領完工資，買支口紅送你。」

「呵呵……」李小藻輕笑著搖頭，「我抹的唇膏，上面這種七百五，下面這種九百一。你覺得守林子一個月賺那六百塊錢，配跟我親嘴兒嗎？」

「小藻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賺的確實不多，可是我把我能拿出來的全部給了你，這還不能代表我的真心嗎？」黃荀面露難過地說。

「全部。」李小藻點了點頭，「沒錯。可惜你的全部也只有這麼多，你的這點可憐的全部還不如其它追求我的人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你覺得我會被你兩三句甜言蜜語就騙到手，稀里糊塗死心塌地跟你過日子？」

「想什麼呢？」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黃荀被李小藻無情打擊得眼圈發紅。

一個多月以來他為了李小藻把好容易攢了幾年的上萬塊積蓄都花光了，這是一點點？

「你看你，都要哭了，真是沒出息。」李小藻嫌棄地哼了一聲，一手揣著兜一手幫黃荀整了整衣領。

「一點打擊都受不了的小男孩，真是太幼稚了，你應當去找個跟你一樣幼稚的女生，咱們倆不合適，分手吧，就這樣。」

說完之後，她也不管黃荀，扭著小腰轉身瀟洒地揮了揮手，走了。

只剩黃荀跟斗敗的公雞似的，杵在那裡。

半晌，黃荀才從打擊中清醒過來，對著李小藻消失的方向，放聲大吼：

「不就是錢嗎！我一定會賺很多很多錢！小藻你會為今天後悔的！」

黃荀是附近柳河村人，父親在他出生那年，在外面出事蹲了大牢，母親生下他直接扔給他爺爺奶奶便不知所蹤。

從小他是跟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長大的。

懂事起家裡的條件就不好，兩畝薄田剛夠口糧，家裡的收入全靠爺爺當護林員，每月那四五百塊的微薄收入。

十六歲那年爺爺奶奶也終於沒辦法再陪他繼續長大，相繼離世。

現在家裡只有他一個人，種兩畝薄田，還接了爺爺護林員的班，每月現在還有六百塊收入。

至少在村裡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大黃你跑哪去了？李主任正找你呢！」

黃荀剛回到村口，迎面走來一個黑臉胖子，看到他立刻大聲招呼起來。

糟了！

李主任該不會知道我跟她閨女處對像要找我算帳吧？

李小藻跟他處對像一直瞞著所有人，要不兩人也不能跑到河邊小樹林里見面。

雖然李小藻跟他剛剛分了，但黃荀還是有點心虛。

「李主任沒說什麼事兒嗎？」他問。

「還能什麼事兒？今天不是你的班兒嗎，你不在崗上，跑哪撩騷去了？」

黑臉胖子看著黃荀臉上的巴掌印，好像明白了什麼。

「吳胖子你別特么瞎猜，這是我剛才拍蚊子，使勁使猛了。」黃荀強行解釋。

「五月份哪來的蚊子，你懵誰呢？」

吳胖子不屑冷哼。

他名叫吳迪，是村長家的大孫子。

也是個護林員，平時跟黃荀關係還不錯。

兩人快步進到村部，一進門就看到李主任黑著一張臉，跟鍋底一樣。

李主任看到黃荀露面，肚裡的怒氣立刻就爆發了：「黃荀你跟我說，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我……我……」

黃荀眼珠亂轉，平時李主任都叫他大黃的，今天直呼其名，他越發覺得李主任肯定知道了自家的白菜被他給那啥了，這是要跟他拚命。

「我什麼我！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擅離崗位，給村裡給國家造成了多大損失？」

「啥？」

李小藻肯定不是村裡的共有財產，別說初吻沒了就算初夜沒了也不可能給國家造成損失，難道是林子出事了？

黃荀好像被一瓢涼水從頭淋到腳，渾身冰涼。

「三棵成材的大樹就在剛才被偷了！你說怎麼辦？誰來賠？」

黃荀看守的林地都是三十年以上的松柏大樹，用來打傢具做房梁再好不過。

一顆樹的價值少說也值他兩個月工資，這下子黃荀的麻煩可真大了。

「不會這麼巧吧？」

吳胖子想幫黃荀說點好話，才開口就被李主任打斷了。

「沒什麼巧不巧的，我早就說過，黃荀你工作態度不端正，早晚得出事！」

「現在果然讓我說對了吧？」

放在平時，黃荀肯定會不服氣，他哪裡工作態度不端正了，最多也就是在林子里偶爾拿手機玩玩遊戲，但是巡視一點也沒耽誤過。

比起其它人，就拿個望遠鏡看兩眼應付了事，他的工作態度根本稱不上有問題。

今天若不是李小藻突然說有急事找他，他也不會從山上跑下來。

但是現在出了事，他說什麼都沒用了。

「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開除！你走人吧。」李主任說道。

「別啊，主任，你給大黃一個機會吧！」吳胖子求情道。

「給什麼機會，我說過他不止一次，看在他爺爺面子上，給他不止一次機會，可是他珍惜了嗎？」

「必須開除，否則人人都像他這樣，我們護林辦的工作就不用幹了！」

李主任一副我意以決，不會更改的口氣說道。

「行了，是我的問題，吳胖子你也別勸了，我回去寫辭職信。」黃荀咬了咬牙，轉身往外走。

「不用了！」李主任，冷冷叫住他。

「謝謝主任！」黃荀以為李主任回心轉意了，驚喜地轉身。

「你沒聽明白我的話嗎？你是開除！還寫什麼辭職信，收拾東西滾蛋吧！」

李主任冷哼著說道。

黃荀僵在當地好一會兒，這才行屍走肉似的離開村部。

「大黃，大黃！」吳胖子趕忙從後面追了上去。

待兩人離開，李主任得意一笑，拿出香煙坐到椅子上。

一隻白嫩的小手拿著打火機從邊上伸過來，啪！地一聲幫他點上。

「爸，今天我乾的不錯吧？」李小藻笑嘻嘻地問。

「這小兔崽子，幾次壞了我的好事，今天終於把他整走了。這全是我閨女的功勞！」李主任笑著在李小藻白嫩的小臉上捏了捏。

「咯咯……爸，我也不能白忙吧。說好的五百塊獎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