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市的人

琵琶女只顧著喝酒，桌上的菜一點都沒有動過，千闌珊開始轉移話題。

「你我既然坐在一桌，不知道姑娘怎麼稱呼？在下紀明，大家都叫我紀老闆。」

「紀？」琵琶女品著這個姓氏，眼睛里竟然多了落寞，不過轉瞬即逝。

「姑娘不要誤會，我這個紀，跟王孫貴族一點都不沾邊，只是運氣好罷了。」

「公子真會說笑，你叫我平姑吧，大家都這麼叫我。不得了，找你麻煩的人還挺多的。」

平姑笑靨如花，搶剛燙好的酒，靠著後面的柱子喝起來，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千闌珊。

「公子，我們借一步說話。」這回來的人，比上一個客氣多了，就是看著賊眉鼠眼的，千闌珊朝南竹甩了個眼神，他們就倒了一地。

「哎喲！」地上的人抱著胳膊和腿哀嚎，南竹都沒有出劍，就把他們給解決了。

「還有誰要來，打過我家這位哥哥，有話就能坐下來慢慢說。」千闌珊這回可驕傲壞了，南竹和她一樣大，從小打架都是南竹擋在前面，看誰敢在她頭上動土。

「哇呀！大家一起上，他一個小白臉，帶著個粉皮子，我們人多，他們人少，一定不是對手。」

酒肆里的人站起來大半，個個都帶著傢伙，千闌珊站到南竹後面，小心觀察。店小二和掌柜的躲在櫃檯不敢起來，酒肆打架的人多了，他們還是躲遠點。

「乒乒乓乓！」酒肆二樓全都是兵器的聲音，南竹一個人對付二十幾個，不算吃力。

「叮！」從門口進來一位蒙面的白衣男子，約莫二十三四歲，很乾脆地翻身到了二樓，手裡的劍直擊千闌珊而去。

南竹分心，準備過去救援，差點被身後的人砍了一刀。千闌珊手裡多了銀針，剛要投出去，平姑揮了下袖子，白衣男子的劍剛好指著千闌珊，差三寸就到脖子邊了。

「聞爺，她就是個貪玩的人，不用動真格，讓我來吧。」平姑抱著酒壺走過來，臉上帶著甜滋滋的笑，千闌珊看得心裡一抖，這絕對是毒蛇要吞食物的時候，才會有的笑容。

「下不為例！」白衣男子一劍砍斷桌上的小青銅燈，從窗邊飛身出去，平姑把酒壺遞過去，千闌珊藏好銀針，才接住酒壺。

「走吧，你們在酒肆鬧事，一會兒啊，來的人會越來越多的。」平姑抱著琵琶下下去，千闌珊看著地上哀嚎的人，叫南竹去結賬。

「我們還是別去了吧。」南竹看到千闌珊要跟著平姑走，此人比表面複雜，不宜深交。

「你傻啊，她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結完賬了就走，記得給點賞錢，不然我們下回來，都沒有酒喝了。」

千闌珊催南竹去結賬，平姑是來試探她的，看來今晚過後，暗市的切口，以後要換新的了。

兩人跟著平姑走了好幾條街，拐了幾個口，才到及不起眼的小矮物。進去就聞到一股子霉味，絕對很多年沒有人住。

「你也是大膽，先是大放厥詞說自己錢多人傻，再在酒肆里顯擺，要是我今天心情壞一點，你這個小丫頭，早就沒命了。」

「你既然識破了，我就不裝了，只要你能拿出來我要的東西，有你的好處。」

「哈哈！好處？這話說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平姑笑得肩膀都抖了，等心情平復后才繼續說，「你啊，別太自信了，暗市不是你們這種清白人家的孩子來的地方，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平姑別走啊，我可不是什麼清白人家的孩子，不然哪裡需要扮男裝。」

「你這喬裝打扮的小伎倆，除了一些眼瞎的大老粗，誰會不知道？青銅燈里，裝著葯，我嘗客棧的菜時，葯已經散到菜里了，怕是你提前做了手腳吧。」

千闌珊心裡咯噔了一下，難怪第一眼對平姑喜歡不起來，這個人，這都能感受得到，回去得重新研製新葯了。

「實不相瞞，我真的很需要竹簡。」

「求的人，都說自己是最想要的，可是這麼多年，來來回回的人看多了。他們啊，每次都說自己最想要，後面還會繼續來求。你求了一次，以後就會常常求，就算你兜里萬貫家財，也不夠在暗市裡敗。」

千闌珊聽平姑這麼說，總算鬆了一口氣，「多謝平姑提醒，可是，我要的東西，絕對要拿到，不然也不敢誇海口。」

「哼！別以為我在幫你，若不是你壞了規矩，主人不會叫我來。」平姑不稀罕被人誇，抱著琵琶看千闌珊，「這本竹簡，一年前就被惡意套消息在暗市裡，我們雖然在夜間行走，不同於常人，做的買賣，也是乾乾淨淨的。」

都不同尋常了，夜間的買賣是屬於陰間的，哪裡乾淨？千闌珊心裡吐槽，但是嘴上沒有說出來。

「暗市既然能讓流言傳出去，一定知道在哪裡，我不會找錯的。」目前只有暗市這條路能走，但凡有第二條路子，千闌珊也不會死磕著平姑不撒手啊！

「哼！話別說太滿。」平姑留了個香囊，「你要是夠膽子，明日午時，去城西口的榕樹下，自有人去迎你。」

「一定去。」千闌珊收好香囊，這回算是有點眉頭了，跟南竹離開，出去居然聽到鷓鴣的叫聲，「見鬼了。」

「是暗市的人行動的叫聲，我們先回去吧。」南竹也是聽說，大晚上聽到鷓鴣叫，雞皮疙瘩還是會起來的。

他們才繞出去兩條巷子，就有馬車來接了，紀南行居然在馬車裡。

「你怎麼也出府了？要是被發現怎麼辦！」千闌珊就沒有見過紀南行出府的，估計以前出來過，但是她沒有撞見。

「本王不來，你們如何回府？這裡離王府可不近，你們已經被盯上了，一會兒抓穩欄杆，我們中途要換馬車。」

紀南行一臉雲淡風輕，眉目在燈下映著，不去看眼眸，會覺得很溫柔。

千闌珊收好香囊，有紀南行安排，她不用去擔心，「你出來是不是太急了，給你的荷包，要隨身帶著。」

「帶著呢，事關重大，又是換藥期，我能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