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進暗市
第二天，到了約定的時間，千闌珊早就等著了，不時轉頭去看偽裝成小老頭的紀南行。
「你這樣子出來，真不怕被打啊？」她一點功夫都沒有，要是紀南行挨打了，她可管不了。
「老夫好心來幫你，你還不領情？女扮男裝都被發現了，還敢辦成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出來。」
「你！」千闌珊氣得狐狸眼都瞪圓了，要不是紀南行要她幫忙辦事，她會來才怪！
「主子們啊，平姑馬上就來了，你們就消停點吧。」南竹抱著箱子，裡面全都是金子，想要在暗市找人幫忙，不是簡單的事情，得多備銀兩。
「噓！有聲響了，給，先把藥丸吃了。」千闌珊倒出來三丸藥粒，三個人分吃過後，平姑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先飛過來一大塊紅布，再纏繞在他們周圍，平姑順著紅布飄下來，才把紅布收回去。她一身紅色的牡丹花衣，白衣做內襯，一雙長腿若隱若現。
千闌珊第一次見到這麼大膽的裝扮，都要懷疑江湖上的姑娘們，是不是都是這副樣子。
「哈哈哈！」上空又出現一個很豪邁的笑聲，等千闌珊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邊就多了風，眨下眼睛，對面多了上回的白衣男人，這回看清楚樣子了，人長得清俊。
「白爺，他們要去暗市，我今晚帶他們去吧。」
平姑笑起來的時候千嬌百媚，要是配上昨天的琵琶，怕是一堆男人都要被她迷倒了。
「這盒子里的金子，想要打聽官家竹簡，怕是不夠。」
「白爺，我們第一次做買賣，年紀小不懂規矩。我家這個小老頭，腦子從小就壞掉了，全都由我做主。要是你們覺得少，不如開個價，只要能拿到東西，我們又拿得出錢來，都好說。」
千闌珊一改常態，臉上帶著笑意，說話不緩不急，只要能達到目的，叫她當場發瘋都沒有問題。
平姑抿嘴笑了下，舉著手捂住半張臉，「銀子你拿走，至於人，我就帶走了。」
她走前面，讓千闌珊帶著人跟她走，「要是走丟了，我可不會找你們的，花出去的錢呢，也不會還。」
「好說，我們一定跟緊平姑，不走丟。」千闌珊剛才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是從平姑身上散發出來的，估計是要迷人心智，或者是讓人容易暴躁。
「你們都小心點，不要東看西看，見到美人還是得走直線。」千闌珊故意放慢腳步，去跟紀南行和南竹說話，免得主僕倆被不知道哪裡來的人給勾走了。
「主子放心，小的一向眼神不好，爺的眼神好，但是心不瞎。」南竹每時每刻都要為了紀南行，先貶低自己，再抬高他。
千闌珊回頭看了眼，紀南行的眼睛都顯得蒼老，皮膚和露出來的手也做得很皺，一看就是上了年紀的人，易容的本事倒是很高啊。
平姑帶著他們走了幾條巷子，才到一處不起眼的門前，敲了三下門，門就開了，走出來兩個提燈的童子。
「平姑娘回來了！」他們喊了三聲，平姑才帶著千闌珊他們進門。
千闌珊回頭看了眼，這條路分不清楚哪裡是哪裡，明明是平都城，她以前還跟紀南行背過水渠、街道、房屋的位置，但是這裡確實不容易找。
「別看了，你看得再仔細，下回來，還是找不到。」平姑走在前面，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千闌珊這才快走幾步跟上去。
「平姑，我們是不是還要過五關斬六將啊？」
「不用，你們帶了銀子，又是我叫你們來的，當然會幫忙打聽消息。至於你們帶來的金子值多少錢，能打聽到多少東西，我就不好說了。」
「要是不夠，我們可以繼續加。」
「加？哈哈。」平姑轉身過來，看到千闌珊的樣子，又捂嘴笑起來，「你呀，小小年紀就會用錢來衡量人。」
「不！我不是用錢衡量人，而是花錢買我要的東西。」
「好吧，看在你這麼能說的份上，我讓你們看看雲老，要是她願意告訴你，說不定你會有貨超所值的收穫，她要是不說，你今兒個，就白來一趟了。」
「多謝平姑幫忙，這回由你引見，一定是位大人物。」
千闌珊估摸著這人在暗市，地位一定不低，朝廷三番五次想要收了暗市，但是又沒有入口。有些辦案的人，都需要在暗市打聽消息，後面就默認暗市存在了。
紀南行看著身邊經過的人，門那麼好，怎麼裡面有這麼破舊的路，感覺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爺，小心。」南竹也看著有點不敢相信，紀函當初做攝政王的時候，為了穩定人心，對平都城進行大改造，怎麼還有這麼個破落的地方啊。
千闌珊轉頭看了眼兩邊的小巷子，這裡一定不是院子，而是藏在高戶門后的巷子，可是，為什麼要設一個門呢。
她聽到嬉笑的聲音，抬頭去看，上面有一些穿著隨意的姑娘們，打扮得倒是精緻。衣服鬆鬆垮垮的披著，一看就是歌姬舞姬之類的，還是那種賣藝又賣身的人群。
「走吧，平都城的底層人多著呢，又不是只有達官貴人們。」平姑已經很熟悉這些場景，走路的步伐都很輕，路過的人不時朝他們看過來。
千闌珊捏著手走，比乞丐窩好些，又比外面的路面髒亂些，暗市不應該是藏在不起眼的地方嗎，大家都相互說著暗語才對，怎麼會是這副樣子。
等過了破舊的路，到了一處點著長燈的小走廊，進去后，就看到一些打手站在門口守著。
「平姑娘！」他們對平姑很恭敬，不苟言笑的臉上，難得多了些小表情。
「去給雲老報個信，我帶昨天說的人來見她。」
「喏！」
千闌珊打量了下大門，用滕樹和青銅混著一起做成的，上面還雕著些花紋，不過絕對不是南魏的紋路。
「大梁？」
千闌珊三歲多就有小神童的稱號，因為調皮，偷偷躲在千將軍帶著的行禮裡面，出城走了一天才發現她跟著，千將軍就帶著她一起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