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親手殺了她
玄傾垂首應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在眾人面前!
雨後的梨花,散發著一陣陣清雅之香。透著雨水的滋潤,勝過野薔薇飄香萬里,比過百日紅終月無味。
薛凝的房間雖大,玄傾卻也十分熟悉局勢,很快便尋出了鑰匙,雙手奉於冷沐真,「大小姐,尋到了!」
古代的鑰匙怪是好看,圓形鑰匙頭,配上一段長鑰匙身。全為裝飾之樣,只鑰匙身,才是開鎖的工具。
冷沐真接過鑰匙,又向玄傾道,「帶我去庫房。」說著,看了看其餘諸人,「你們也都跟來吧!」
六人一同去了庫房,只見一屋子琳琅滿目。這還不算所有的財富,只是些瑣碎零物。真正的財富都在箱中、地窖中,還分居許多庫房,眼前一間只是中央庫房而已。
這兒財寶許多,外人不許進,自然也無人打掃。進門便是一陣灰塵,冷沐真左右環視,尋了東南角一個金玉所成的杯托,雖然布滿了灰塵,卻也不失財富本身的魅力。
榮親王這才生了些許反感,「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不清掃乾淨?」
冷沐真只一心向杯托而去,指了指上頭的灰塵,「父王先別管幹凈與否,只來看看這杯托,是否為描金茶杯的專屬杯托?」
經他點頭,冷沐真才繼續道,「若三年之內,描金茶杯都不曾離開杯托,那麼杯底部分根本不可能積灰。再不濟,杯底沿也不會積灰。可這杯托儘是灰塵,再看不出杯底輪廓,可見這茶杯離開杯托,有些年頭了!」
薛凝臉色一下青了。這些年覬覦冷族財富,從不讓人進來打掃,就是怕財寶失竊。自己管家忙,也無空打掃,本以為無礙,沒想到竟成了這丫頭的把柄了?!
想到這,馬上接到冷沐真一個質問的眼神,「姨娘負責掌家,也負責管理庫房。杯托積灰如此,姨娘一定知曉這些年,茶杯去了何處吧?」
看著母親失色,冷蓮馬上回了一句,「定是你三年前又來偷了去,預謀已久,就等著今日誹謗我娘!」
蠢人!冷沐真心下嘲笑一句,才繼續道,「三年前我被爹驅打出門,被趕去清心寺,又受了你們的毒打。那兒不備金創葯,養傷也要半年一年,如何再回來偷盜?就算依妹妹之言,三年前我又偷了描金茶杯。
那這三年內,姨娘掌管庫房,都沒注意到茶杯被盜么?注意到了為何無所動作,若是三年都沒注意到,豈非失職?如此不小心之人,如何擔當掌家大任?」
母女都被她問得無言以對,冷沐真才看向榮親王,「三年前偷盜之人根本不是我,而是二姨娘和二妹妹!她們不僅偷盜,還將茶杯交於娘家,這些年常與外國聯絡,為的就是擴張勢力,佔去咱們所有錢庫、寶庫!
父王若是不信,大可去其他國家查查,用描金茶杯做通行證,各國都會有記錄。是否去過、去為何人、去過幾次、去過哪些國家,只要父王有心,全部可以調查清楚!至於這兩個賤人的野心,也就昭然若揭了。」
「這......」榮親王臉上,顯現出一分難色。
早知他不敢查,她已讓莫殤去搜集資料,可偏偏那傢伙離開了......
見榮親王唯唯諾諾,老太君隨即令下,「玄傾,飛鴿、烽火聯繫各國大使,明日之前必要給我查清楚,不然就永遠別來見我!」
玄傾應聲,鴛鴦才問,「那薛氏母女,現下如何處置?」
一聽處置二字,榮親王立時一驚,「此事尚未定論,就讓她們先回若芷閣吧?」
「好!」老太君爽快一應,又話鋒一轉,「那就暫且幽禁若芷閣,事情查清之前,不許給她們吃食飲水!鴛鴦,去調皇上賜我的所有隱衛來,封閉看守若芷閣,連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去!」
鴛鴦無奈應聲,隱衛都是用來探查要事、秘事的,老太君卻用來看管人犯,真是大材小用了!
一聽要被囚禁,薛凝忙得撲到榮親王懷中,「王爺救救妾身,妾身不知杯托為何如此積灰,定是有人從中陷害!妾身可以不飲水不吃食,但蓮兒懷有身孕,萬不可傷著身子呀!孩兒無辜,老太君何必趕盡殺絕呢?」
老太君聽罷感嘆,「你也知道孩兒無辜,當年為何要對沐丫頭趕盡殺絕呢?」
說著,眼下一狠,「只要是傷害寒小兒和沐丫頭者,今日能殺,我斷不會留到明日!來人,帶下去!」
榮親王一驚,立時抱住一雙母女,「母親,事有蹊蹺,你萬不可冤枉了好人呀!」
「好人?」老太君難以置信地反問,「你可知三年前,這兩個女人是如何對待沐丫頭的?在清心寺,整整六個時辰,打斷了二十隻杖子!我還沒尋她們報這個仇,你還袒護她們?」
二十隻杖子......冷沐真也聽得心頭一顫,就算是鐵打的身子,六個時辰也要打死了。這冷沐真也夠可憐的,居然被欺負成這樣。
榮親王卻是不信,偏過頭看薛凝一眼,「凝凝和蓮兒不是這樣的人,真兒偶時不懂事,她們也總是體諒她、照顧她,替兒子省了不少心。」
聽他這麼一說,薛凝哭意更濃,一張花容月貌的臉,卻不因哭泣而失色。抬眸楚楚可憐地看著夫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妾身既做了冷家的媳婦,一切便都聽從王爺安排。王爺若要妾身死,而平息此事,妾身沒有怨言!」
「凝凝......」榮親王摟得更緊,眼神也跟著心疼更甚,「母親且仔細瞧一瞧,像凝凝這樣深明大義的女人,兒子再娶不到第二個了!」
看著兩人依依不捨、濃情蜜意的樣子,冷沐真只一心無奈。忽而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真氣逼近,那真氣十分隱秘,唯獨對她開放絲毫。
該死的莫殤,終於回來了!冷沐真退後幾步,暗暗動了真氣,向莫殤千里傳音,「快把證據交給我!」
聽到小姐急切的聲音,莫殤也跟著一急,「這庫房實在密封,屬下進不去,還請小姐出門!」
一次千里傳音,便要耗費諸多內力。說完冷沐真便收了真氣,趁著母子吵鬧,佯裝無趣地出門。
庫房門口,乃是一片小林子,裡頭樹木雜亂,皆為四季常青。林子不常有人來,莫殤便直接落在林子前,向冷沐真畢恭畢敬一禮,「屬下隨小姐一同進去!」
「啊?」冷沐真不解一驚,略略一想又理所當然地一笑,「那我就說你是我意外收下的高手,為我的貼身護衛吧!」
莫殤嘴角一抿,「屬下本就是小姐的貼身侍衛。小姐放心吧,老太君識得屬下,榮親王也信得過屬下。」
榮親王也信得過他?這傢伙是什麼來著?連親生女兒都不信的人,居然會信這個外人?難道他不僅是魔宮的人,還有別的身份?
感覺到小姐疑惑的目光,莫殤依舊一臉鄭重,「屬下對魔宮,絕對忠心!」
想來又是魔尊的什麼秘密任務吧!如此一想,冷沐真也不多計較,遂帶著他進了庫房。
也不必冷沐真介紹,莫殤便上前掏出記錄本,「請老太君、榮親王過目,這便是各國通行描金茶杯的記錄。三年之內,描金茶杯各至六國,其中屬凌晟國最多。經凌晟大將所言,此人自稱冷族人,要聯合凌晟大將,組建和訓練自己的兵力。」
說著,自懷中掏出一隻捲軸展開,「畫像中人,便是那個自稱冷族之人。」
乾脆利落地將事情說清,老太君等人一同移目畫像。榮親王先一步驚然,此人竟是薛凝的親兄長!
畫像是凌晟第一皇家畫師所作,只看畫角的印象,便知其出處。莫殤親自查證的,自然不會作假。
薛凝亦是訝然,這人哪來的本事,連玄傾都頗生難色,他竟能將三年之內的事,查得如此清楚?!
趁著榮親王未語,薛凝怒得撕了畫像,「王爺莫聽外人胡言亂語,妾身和妾身兄長都是清白的!」
榮親王一轉嚴肅,「這位乃是宗正世家,莫氏嫡系嫡長子莫殤公子,世代皆為宗正丞或少丞。手上案件無一不完美偵破,代代皆為人才,豈有胡言亂語之說?」
敢情他有這身世,冷沐真心下一笑,這些年只顧著使喚他,倒沒關心過他的身世。不過這樣一個宗正之後,怎麼成了魔宮中人呢?
冷沐真也沒細想,只看著有些驚惶的薛凝一笑,「描金茶杯三年前便不是我盜的,我不過一隻替罪羔羊。至於替了誰的罪,父王應該看明白了吧?」
莫殤一點頭,「三年前老太君便請莫族,徹查此事。只可惜當時被人暗中操作,被迫調查中止。現在我已查清,小姐實在冤枉。」
混賬!薛凝心下咒罵一句,這莫家人真是不像話,多管閑事管到榮親王府來了!
「還有意圖毒害之事......」老太君不緊不慢地出口,伸手拔下發間金簪,「這女人實在惡毒,竟買通綠珠等人,欲除我而後快!可謂陰狠毒辣......」
說著,將金簪交到榮親王手中,「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