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保護小姐

冷沐真果斷拒絕，彆扭在一處。鴛鴦正好張羅著流水飯菜進來，須臾便擺滿了一桌。

好似聞到了叫化雞的味道，打從鬧流感，就沒吃過雞肉。冷沐真跟著菜香回了座位，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最愛的叫化雞！

看著饞嘴的孫女，老太君無奈地搖搖頭，依舊寵溺問道，「要吃什麼菜？祖母給你夾。」

奈何手短夠不著，又不能用內力，只能指指另一頭的叫化雞，「那叫化雞不錯！」

「什麼叫化雞？！」立刻接到老太君一聲怒罵，「這道鳳舞九天，叫花子可吃不起！」

明明是叫化雞，說什麼鳳舞九天，真是什麼菜到了富貴人家，都成了富貴菜了！

冷沐真不屑地撇撇嘴，「不是說給我夾菜么？光聽到你罵我了，一個晚上要罵我幾句？！」與話同時，直接站上椅子，撐著桌子將鳳舞九天端到自己面前，「祖母也就是說的好聽，實在還要靠我自己！」

抱怨一句，老太君更是理所當然，「你曉得祖母靠不住就好，別想小孩子家家似的，日日仗著祖母活！日後你遭了難，我可不管你！」

你！不可理喻！這是親祖母么？該死的莫殤，還說什麼最疼她的是祖母，這是個疼的模樣么？

想著，低罵一句，「莫殤，敢騙我，等死吧！」

她的聲音雖輕，可對坐的都是兩名內功高手，自然聽得清楚。

寧蠑睫毛輕顫，下意識將自己情緒隱藏。老太君則是不掩好奇，忙追問一句，「你同莫殤，是如何認識的？」

又繞到這個話題了......冷沐真無奈，想了一下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其實撒謊不難，就怕老太君一問莫殤就穿幫。這該死的莫殤，來之前也不細心點，早把口供串好了，也不必她這麼費腦子了！

想著方才老太君，讓那個叫清燕的侍女，好好伺候莫殤。想必莫殤現下還在翻雲覆雨吧？若是現在喊他，他也不知聽不聽得到！

聽不到也要試試，冷沐真抬高了語調，向門外一喊，「莫殤！」

鴛鴦剛準備給冷沐真侍菜，只聽得她一句高喊，著實被她一嚇。反應過來時，莫殤已經到了諸人面前，半跪於地上，「小姐有什麼吩咐？」

寧蠑也為他一嘆，「這便是你們莫家的獨門絕技，移行迅步吧？」

並不理會他的話，莫殤只斗膽抬眸，瞧了小姐一眼。只見她一臉壞笑之色，更有一分茫然。被她看得一嚇，忙問了一句，「小姐這是怎麼了？」

冷沐真神色不改，「祖母不是讓清燕好好伺候你么？你怎麼還衣裳完整的，怪不解風情！」

話罷，老太君的筷子，便直接落在她的頭上，「混賬丫頭，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我不過讓清燕招呼莫殤，最好勸得他留府幾日罷了！」

說著，還不過癮地又敲了幾下，嘴裡還不忘怒罵，「混賬丫頭！混賬丫頭！混賬丫頭......」

不過第一下確實敲中了冷沐真的頭，隨後幾下，都敲在了莫殤頭上。敲夠了才反應過來，老太君忙收了手，「你這是做什麼？！」

莫殤緊緊摟著小姐，卻用內力阻隔，不叫自己冒犯了小姐。聽到老太君罵問，才肅然又恭敬回了一句，「莫殤有責任保護小姐，可也不能傷了老太君，故只能自己受挨了！」

方才見老太君出手，寧蠑本也想護她。可轉眼就見她在莫殤懷裡，不由撇了撇嘴，也不知他們有什麼不幹凈的關係，值得莫家人如此護佑！

要知道莫家人的猖狂，可是連寧國府都不放在眼裡的，現在居然護著一個小丫頭！這小丫頭也是，就這麼被人摟著，也不反抗？！

寧蠑只迅速白過一眼，很快恢復以往的平靜。

沒想到莫殤會如此護著她，老太君也是一驚，立時質問抓著她的衣角質問道，「丫頭，是不是拿了莫家什麼重要之物？快還了他去！」

說的好聽，拿？根本就是在說偷！

隨即掙脫開莫殤，沒規矩地拿起筷子，反敲了祖母一記，「我何時偷過東西了？胡說八道！」

說著，瞥了莫殤一眼，「還不告訴祖母，咱倆是怎麼認識的，你為何這麼護著我？！」

「是！」莫殤忙應了一句，站好向老太君一禮，「回老太君的話，莫殤與小姐是在清心寺認識的，當時小姐被打得半死，由莫殤救下、帶去醫治。而後莫殤炎毒觸發，小姐不顧辛勞，替莫殤尋訪名醫，才救下一命。小姐為莫殤恩人，莫殤便為小姐護衛，所以莫殤才如此護之！」

怪不得不串口供，原來他早就編完瞎話了！

冷沐真鬆了一口氣，只聽寧蠑呵呵一笑，「胡說八道！」

又是他胡攪蠻纏！冷沐真轉眸看去，掩不住一絲殺氣，「你什麼意思？！」

「瞧瞧、瞧瞧，大小姐這眼神是要殺了我？」雖是這麼說，寧蠑卻是不懼，「莫公子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我看就是男女之間那點事兒，老太君定聽得明白！人都站在面前恩恩愛愛了，老太君就成全了吧！」

莫殤被說得臉一紅，忙垂首而跪，「莫殤不敢！」

這丫頭軟弱無能、不務正業，前些年又跟晉王交扯不清，早已經難嫁了。

老太君一向為她婚事苦惱，聽他這麼一說，才是一驚，「怎麼？寧世子屬意沐丫頭嫁給莫殤？今日我用一計，見你不顧事務來救，還以為世子......」

她話間一頓，冷沐真卻不以為意。莫殤說過他與她是兩小無猜的發小，有此舉動也不奇怪！

寧蠑則是無謂一笑，「我不過正巧路過，看著熱鬧，便進來瞧瞧！」

老太君亦是一笑，「隨意進來瞧瞧，也值得世子為護沐丫頭，動用寧族毒鏢么？蠑小兒，別說你跟丫頭從小玩在一起，這些年來你頂多幫丫頭說嘴幾句，可不見你如此瘋狂過呀！」

心思全被老太君看穿，寧蠑卻不願承認，固執一撇嘴。瞧了莫殤一眼，才辯解道，「莫公子都懂得知恩圖報，我難道連他都不如？」

「哦？」老太君抓住話柄，便是一笑，「你何時又與丫頭積了恩情？我倒想聽聽！」

冷沐真又是警覺，並不曾聽莫殤說過，原本這具身子對寧蠑有恩。除了......昨晚嗜人沼澤相救！

想著，以眼神問於莫殤，只見他表示否定地輕輕搖頭。心下更有所思，昨晚他應該沒認出自己才對，再者魔靈之鏡厲害，他那會兒又武功盡失，不可能看出她的破綻！

只見他向自己一挑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那會兒我幾乎人事不醒，積了什麼恩情，大小姐最清楚，不若老太君問她？」

該死的寧蠑，又刁難她？！

抬眸之際，老太君的眼神，已經落在自己身上，「丫頭，以往任何事都與我說，現在也不許生份了！」

總不能說豹刀派犯了魔宮邊界，她就出手殺之。而後發現寧蠑中了梅山派的雪毒，收了他的傳家玉佩，就勉強用凝香丸救了他吧？

還未出口，便聽莫殤頷首道，「昨晚帶著小姐趕路歸府，恰巧碰見身中雪毒的寧世子。當時世子確實人事不醒，小姐與他沒有關係，自然不會出手相救，是我用家傳的解藥給世子化的毒。世子若要感謝，並不用纏著小姐！」

他纏著她？笑話！寧蠑冷冷一哼，「照莫公子這麼說，我還得好禮相謝、登門拜訪，謝謝莫公子救命之恩？！」

莫殤依舊恭敬之態，「世子客氣了，能救世子，是莫家人的榮幸！」

「趕路歸府......哼！」寧蠑張狂不瞧他一眼，「莫家人消息靈通，你不可能不知道大小姐的身份，既然大小姐對你有恩，為何三年才送她回府？」

莫殤語塞，「這......」

老太君伸手，捏了寧蠑一把，「蠑小兒也不知收斂，莫家的解藥，各個都是奇珍異寶、價值連城！不謝謝人家就算了，還逼問什麼？丫頭總要經歷一些事，再回來才算是好丫頭！依我看，莫殤是一點錯兒都沒有，不止你要謝他、我老人家，也要謝他對丫頭的照顧了！」

「莫殤不敢！」方才語塞的尷尬一揮而去，莫殤垂首一言，平淡而恭敬。

「丫頭需要經歷是不錯，只怕經歷過後，丫頭成了贗品！」寧蠑悶悶地哼唧幾聲，老太君也沒深思。

怎麼看這莫殤都不爽，寧蠑又無趣地扔了筷子，「莫公子說完事兒了，就快走，本世子謝絕與你同桌而食！」

莫殤卻依舊不理會他，只向小姐一禮，「榮親王去南宮府談事已回，據屬下觀察，並不順利！」

似乎早在預料之中，老太君失笑，語氣之中總有幾分見怪不怪，「我這兒子，最大的優點就是笨，叫你看笑話了！」

莫殤嘴角平靜，並無一絲笑意，「南宮府人多勢眾，榮親王自然措手不及。換了我去，亦是一場空！」

老太君一笑，「謙虛了！」

「喂喂喂！」寧蠑找準時機，便插了一語，沒好氣地瞪著莫殤，「本世子叫你滾，你沒聽見我的命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