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刺殺
第一次出府,還沒體會到集市的熱鬧喧囂,還沒看到街道兩邊的茶樓、酒館、當鋪、作坊、張著大傘的小商販......,就被宇明軒勒令回府,蘇寧兒心裡難免不會憤憤不平。
言旭把蘇寧兒帶走後,南月璃對宇明軒撒嬌說:「軒哥哥,璃兒想吃岔路口那家店的茯苓餅。」
「來人!」宇明軒向旁邊的小廝揮手。
南月璃歪過臉,故作生氣道:「軒哥哥還是不懂璃兒的心,璃兒只想吃到你親自買過來的茯苓餅。」
「好了,好了,本王這就給你買去,別在生本王的氣了好不。」宇明軒一把抱住南月璃,低頭耳語。
說完,宇明軒便親自去給南月璃買茯苓餅。宇明軒走遠后,南月璃示意站在不遠處的朱雀過來,她湊到朱雀的耳邊很小聲地說了一些話,像是在說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見朱雀聽後點點頭,然後便獨自一個人離開。
不一會兒功夫,宇明軒便帶著幾塊茯苓餅到南月璃面前。
南月璃接過茯苓餅,嬌嗔道:「這還差不多,這才是我的軒哥哥。」
沒有蘇寧兒的阻礙,兩人坐在湖邊,你儂我儂的依偎著。
另一邊蘇寧兒的馬車大約行走了五公里路時,突然從後面冒出七八個蒙面黑衣人,個個揮著長刀,一上來就往馬車砍去,分明是要對蘇寧兒下手。
言旭身手敏捷,護在馬車前,拔出隨身攜帶的長劍,擋住黑衣人們揮舞著的劍。
在打鬥中馬兒有些受驚,鼻中打出一個響啼,噴出一口白氣,發出老長的嘶鳴,然後拖著馬車狂奔。
馬車的車輿顛簸起來,蘇寧兒兩人在車裡也隨著顛簸,連翹用身體護主蘇寧兒,生怕她撞到木板受傷。
馬車不受控制一直往前亂竄,蘇寧兒和連翹兩人面色煞白,嚇得在裡面尖叫。
一位黑衣人對馬車窮追不捨,輕功跳上車轅,長劍穿過布幔,直直往蘇寧兒身上刺。
連翹看到有劍刺進來,立馬把蘇寧兒往右邊扯才躲過,
「娘娘,您沒事吧?」
「沒事......」
沒等蘇寧兒緩過來,鋒利的劍又向她刺來,情急之下,連翹移動自己的身體擋在她身前。
劍刺中連翹的胸口,黑衣人沒有刺中目標,故拔出長劍欲向蘇寧兒刺去。
連翹的鮮血隨劍拔出濺到蘇寧兒的臉上,血腥味穿入她的鼻腔,流到她的大腦,驚恐、擔心。
「連翹......」蘇寧兒不顧向他揮過來的劍,驚慌的扶著連翹,用手堵住傷口,試圖堵住血。
鮮紅的血液流出,瞬間把連翹的素衣染出大紅花般,朵朵刺眼鮮紅。
正當劍要刺到蘇寧兒時,言旭出現,往黑衣人的頭部狠踢一腳,黑衣人被踢下馬車,言旭又迅速回到車轅拉著繩子欲控制狂奔的馬兒。
馬車裡,連翹痛得身子在輕顫。蘇寧兒抱著滿身是血的連翹忍不住痛哭。
在和平的現代,她哪裡會見過這種打殺的場面,連翹為她擋了劍,現在性命堪憂。她的情緒驚慌,擔心又害怕。
不行,她得冷靜下來,只有冷靜下來才能救連翹。
她把連翹胸前的衣服扯開檢查傷口,還好傷口偏離心臟的位置,不然連翹就一劍致命了。
可劍刺在胸口,劍拔出后,空氣進入胸腔,現在已經形成氣胸,並且還血流不止,連翹的情況依然很危險。
她看到連翹臉色已經沒有多少血色,嘴唇也已經發白得像一張白紙,鮮血從嘴角流出,兩眼閉著,奄奄一息的樣子。
「連翹,醒醒......堅持住,不能睡過去了。」蘇寧兒抹去她嘴角流出的血,試圖把她喚醒。
荒郊野嶺的,沒有任何醫療條件和設備,怎麼辦?她不能看著連翹為自己死去,
意念?對了,她上回就是用了意念回到現代的。
蘇寧兒閉上眼睛,腦子裡想全是救連翹的醫療用品。眼前一晃,她睜開眼睛,果然回到她以前上班的研究所。
這個研究所是國內最大的研究所,裡面的東西應有盡有。蘇寧兒走到外科實驗室,找來一個大藥箱,把放在檯面上的手術器械、耗材和藥品全部放到放到裡面,然後用意念回到馬車裡。
現在東西齊全,可以給連翹做手術了。
「言侍衛,你快讓馬車停下,趕緊!」蘇寧兒從布幔里探出頭。
「停下?連翹傷勢這麼嚴重,不快點找郎中救治,她必死無疑!」言旭猛的鞭打馬兒,加快馬車速度。
「你以為以這樣的速度,連翹可以撐到王府?趕緊停下,我要為連翹醫治!」蘇寧兒強硬的語氣命令言旭。
言旭怔了一下,王妃什麼時候中氣這麼足?可以說出這麼有氣勢的語氣?還有王妃什麼時候會治病了?他可沒聽說過呀!
「別再耽誤時間了,還不趕快停下!」蘇寧兒厲聲道。
言旭眼底閃過遲疑,這是一條人命,不如信王妃一回。他「吁」的一聲,然後拉住馬繩,放慢速度。
蘇寧兒見馬車準備停下,便說道:「男女授授不親,連翹傷在胸口,還望言侍衛在本宮醫治的時候避開。」
她讓言旭避開,是不想讓他看見他們認為奇怪的救治過程,俗話說人多口雜,她不能保證言旭不說出去。
馬車停好,言旭走到路邊的大樹旁靠著,怕剛才的黑衣人跟上來,眼睛並盯著馬車那邊。
馬車裡,蘇寧兒帶上手套,給連翹打了止血針,然後用剪刀把連翹的衣服剪開,清理消毒傷口。
當她的手觸碰到傷口時,連翹縮著身子抖了一下,薇薇睜開眼,發出疼痛的喘息聲。
「連翹,堅持住,等會就好了。」蘇寧兒悲痛的眼神看著連翹。
她從藥箱里拿出麻醉劑,掰斷安瓿瓶口,熟練的用注射器針頭抽取麻醉藥。然後連翹的腰椎部位推注麻醉劑。
連翹緩緩閉上她微睜的眼睛,沉睡過去。
為防止感染,蘇寧兒先給她靜注抗生素,然後才對傷口進行縫合。縫針刺入,再翻出,不一會兒功夫,形成一條蜈蚣狀的痕迹。
蘇寧兒又從藥箱里拿出一條細導管,直接穿刺進入連翹的胸腔,進行抽氣。
連翹氣胸的癥狀迅速得到緩解,蘇寧兒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她脫掉手套,抹了抹臉上滲出來的汗。
麻藥沒過,連翹怕是還要在睡上一會。蘇寧兒脫下自己披風給她蓋上,把藥品和手術用的東西收拾好放進藥箱,方才下了馬車,活動一下筋骨。
「王妃,怎麼樣?」言旭走過來,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蘇寧兒。
「已經沒大礙了,但是一時半會還不會清醒過來。」蘇寧兒疲憊地說。
「王妃竟會醫術?怎麼微臣沒聽說過?而且醫術還那麼厲害?這麼重的傷都能治好?」言旭狐疑地問了一大串問題。
「這......本宮自小跟著本家姑父學醫,只是一直用不上罷了,加上嫁進王府後足不出戶,更是荒廢了。」蘇寧兒支支吾吾,隨口編出一位姑父。
言旭半信半疑,他不知道王妃從小學醫,也是正常的事,在王府大家壓根不會去注意她,他跟他們一樣,也不例外。
「那王妃,我們現在可以繼續趕路了嗎?」言旭問道。
「黑衣人沒有得手,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此地也不宜久留,還是趕緊趕路。」蘇寧兒對黑衣人襲擊的場景還有些后怕。
言旭扶蘇寧兒上了馬車,然後往王府的方向趕路。
這幫黑衣人很明顯是沖著她蘇寧兒來的,顯然不是意外遇到強盜之類的。
但會是誰?宇明軒?若是宇明軒,在府里便可分分鐘把她給辦了,用不著在府外。
如若是宇明軒的話,他也不會讓言旭送她回府。
從原主的記憶里,她從小就是個膽小的人,哪裡會得罪什麼人?莫不是......
這也只是她的猜想,並沒有什麼證據,總之以後得多留一個心眼。
回到王府,言旭叫來小廝,幫忙把連翹抬到凌香閣。
掀開帘子時,言旭注意到馬車上的箱子,這種款式的箱子他從來沒有見過,在王府那麼多年,他也未曾見過。
箱子的顏色跟銀兩的顏色差不多,陽光從帘子透光來,照在箱子上,那光反射到言旭的眼睛,不禁讓他閃了下眼睛。
一個紅色的「十字」標誌在箱子上赫然醒目,難不成是哪個門派的特殊標識?
言旭把身子探進馬車,欲把箱子拿下來。
不料,他的手還沒碰觸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就從蘇寧兒的面紗里傳來,「不要動,本宮自己來。」
帶有寒意的聲音,不禁讓言旭縮回手,王妃好像真的變了......
小廝把連翹抬到凌香閣安置好,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連翹醒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蘇寧兒坐在自己的床邊。
她感動得留下眼淚,虛弱地說道:「娘娘......奴婢以為再也見不到娘娘了。」
「你這丫頭,說什麼傻話。」蘇寧兒用毛巾輕輕擦拭連翹的額夾。
連翹清醒過來之後也疑惑,「娘娘,奴婢在馬車上看到您拿著一個像是小管子的東西是什麼?奴婢可不曾見過。」
「治病的東西。」蘇寧兒淡淡地說。
「治病?娘娘什麼時候會醫術了,奴婢從小就伺候您,怎麼不知道?」此時連翹心中疑惑重重,從王妃的臉被治好,到現在又把她的傷治好,她甚至懷疑眼前的這位是不是她的娘娘。
「連翹,本宮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惑,本宮暫時還說不清楚,以後在慢慢跟你解釋,你先好好養傷,需要什麼,想吃什麼就跟本宮說,本宮去給你弄。」蘇寧兒拉起連翹的小手說道。
看到主子對自己這麼好,連翹突然恨起自己剛剛竟然閃過懷疑主子的念頭。
她相信主子一定有自己的難言之隱,所以便沒在問下去。
連翹臉色剛稍微好一點,就爬上淡淡地憂慮,嘆了一口氣道:「奴婢真是不爭氣,躺著什麼也幹不了,咱們這屋裡又沒多餘的下人,這段時間沒人伺候娘娘......」
「又在說傻話,你是為了救本宮才受傷的,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你呀,就好好養著,還本宮來伺候你。」蘇寧兒笑著幫連翹蓋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