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師祖
1月18日,黃道吉日。
上午9點,白龍觀祖師殿前,一座連夜搭好的玉台上,紅黃道旌迎風招展。
正中央兩把太師椅,端坐妙風和妙緣兩位紅袍大真人。
兩側,以青玄真人為首,分立著一排玄字輩道人。
青玄真人著紅袍,其餘玄字輩道人著黃袍。
太師椅前的玉案上,擺放有茶盤茶具,和一本白龍觀弟子名冊。
焚香沐浴后的張元,換了一身黃色道袍,等候在玉台下東側。
觀中其他300餘弟子,則整齊立於台下。
張沁、何勇等人,還有錦大武院院長顧崇山,作為今天這場收徒儀式的見禮嘉賓,還被賜了座位,坐在台下白龍觀弟子身前。
看著這架式,台下的顧崇山頗為無奈,沒想才到白龍觀兩天時間,一眨眼,自己的關門弟子飛了。
為了這樣一個奇才,白龍觀也是破了千年古觀的規矩,實在讓顧崇山無話可說。
張沁和何勇等人,則是帶著滿臉的好奇和興奮,共同見證白龍觀有史以來首位俗家弟子的誕生。
約9時20分,青玄真人走上前台中央:「吉時已到,請新弟子登拜師台。」
張元捋捋不太適應的寬大長袖,上檯面向觀眾席,立於青玄真人一側。一身黃袍,配上一張英俊面孔,頂著寸頭上的黃冠,倒是活脫脫一副清秀道士模樣。
卻聽青玄真人高聲道:「尋龍山尋龍村,張氏張元,年方十八,一心求道,樂善好施,今日拜入山門,列白龍觀第56代弟子,師尊妙風真人,賜法名太玄……」
聽到「太玄」二字,背後端坐的妙風真人忍不住嘴角一抽。
這個法名,實際上是張元自己取的,昨天為此跟老頭拌嘴了好一陣子,氣得妙風真人都想揍他了。
張元嫌老頭取的幾個法名不好聽,就跟和尚名似的。
當然,出了白龍觀,張元是不會用什麼法名,就像妙風真人承諾過的,只要不敗壞白龍觀聲譽,一切由他。
「太玄」輩份一出,台下眾道人盡皆懵了。
「特么的,白龍觀還要不要臉了……」顧崇山暗自吐槽,也是一臉懵逼。
昨天,他已知道張元會以世俗身拜入白龍觀,完全想不到閉關多年的妙風真人會親自收徒。
這下麻煩了,到了江湖上,張元只要代表白龍觀,報出這「太玄」之名,那輩份就跟他顧崇山一樣了。
顧崇山開始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將張元弄進錦大武院。
何勇等人也目瞪口呆,媽呀,張元以後見了青玄真人,都該喊一聲師兄了。
不明所以的張沁,等何勇悄聲解釋,才恍然大悟。
哥哥這麼優秀,一出場就能壓住台下這300多名道士,小姑娘自然很是高興。
我的哥哥,棒棒噠。
介紹了妙風真人收徒背景,接下來便是正式拜師。
張元先是焚香點蠟,一拜天地,二拜祖師,最後是三拜師尊,在妙風真人面前跪著磕頭。
跟著,又先後為妙風真人和妙緣真人奉茶。
搞得張元感覺很怪異,就跟舉辦婚禮似的。
拜師儀式簡短,不到半小時就結束了,這也是張元的要求,不搞繁冗禮節。
等青玄真人在名冊上鄭重寫下太玄(張元)的名號,台上景玄等玄字輩高手便紛紛前來賀喜。
張元卻無視別人鄭重的揖禮,而是一臉笑容,與這十多位宗師圓滿或高等宗師一一握手。
搞得一眾玄字輩師兄很不適應。
接下來,張元又跑下玉台,從台下站立的第一排明字輩開始,跟檢閱隊伍似的,一一熱情握手。
「叮……發現一份宗師氣血」
「叮……發現一份武師氣血」
「叮……發現一份武者氣血……」
武者氣血?
算了,這些小傢伙修練也不容易。
不到半小時,連收了30多份宗師氣血和近百份武宗或武師氣血,張元才收手了。
「恭喜小師叔!」
「恭喜小師祖!」
面對張元祭出的握手禮,眾道人只當他還未適應道門禮節。
惟有明陽道長稍嫌鬱悶,這才兩日不見,這小子搖身一變,成他師叔了。
沒想到,中午的拜師宴會上,張元又祭出握手禮,舉著酒杯,專找宗師級的師兄或師侄們握手言歡,來了一遍又一遍,在偌大的飯堂餐廳里亂躥不停。
主桌上,妙緣真人捋著白須,讚歎道:「這小子,倒是個能搞外交的,嘴皮子跟老夫有得一拼。」
對於這一點,妙風真人表示同意,倆老頭總覺得青玄等弟子做人有些死板。
坐在旁邊的顧崇山舉杯了:「兩位前輩,晚輩再敬二位一杯。」
妙緣瞪眼:「顧家小子,別虛頭巴腦的,趁老夫現在心情不錯,有屁快放。」
顧崇山臉上也不見尷尬,笑道:「那晚輩就直說了,我想讓張元進錦大武院學習,不知兩位前輩意下如何?」
妙風真人也瞪眼道:「他已是老夫親傳弟子,你小子能教他什麼?」
「前輩,且聽晚輩解釋」,顧崇山忙道,「不是晚輩能教他什麼的問題,而是一個環境問題……」
顧崇山跟著詳細解釋:
目前的九州武道宗門,相互間交流機會不多,受官方約束,宗門子弟之間也不能隨意廝殺,留在宗門清修的武道子弟,實戰機會不多。
全聯邦各地武館,每年倒是會舉行一些賽事,這種低級賽事,並不適合張元這樣的天才武者。
惟有武院體系,每年從州級到聯邦級,都有盛大的實戰賽事,且競爭激烈,是年輕武者之間最高水平的較量。
正因如此,武院誕生不久之後,不少武道宗門不僅不限制弟子加入武院,甚至一直在鼓勵弟子加入。
每年的武院大賽,實際上也有了宗門道比的味道。
像白龍觀這樣,幾乎不讓弟子加入武院的宗門,如今已越來越少……
妙風真人沉思片刻道:「這主意倒是不錯,你小子是想讓老夫這徒兒為你武院充當打手吧?」
顧崇山忙道:「前輩莫要玩笑,晚輩的建議,只有助於張元今後成長。」
妙緣真人也道:「主意倒是不錯,你小子想帶他進武院,總得有點誠意才是,難道就憑這樣一句空口白話?」
顧崇山道:「前輩,我武院必定將張元當作超越頂級的天才培養,只要不違例,一切資源需求,皆可滿足他。」
「這話還算不錯」,妙緣真人剛想點頭,跟著又搖頭,「屁話,我白龍觀都能為他破例,你一個小小武院憑什麼不能破例?」
顧崇山忙道:「前輩教訓的是,該違例就違例,無妨。」
妙風真人道:「行,這事我們同意了,這小子願不願意去你武院,那是你的事。」
妙緣真人又道:「顧家小子,這小子要是跟你去了武院,往後要是被欺負了,老夫就在你武院,當眾讓你這老屁股開花。」
顧崇山忙道:「前輩說笑了,晚輩只會當寶貝捧著,怎會讓人欺負他……」
顧崇山作個揖,轉身擦了擦額頭幾滴冷汗,過去找到張元。
打鐵要趁熱,這事兒最好今天就能定下來。
「什麼,讓我去武院?我師父他們能同意?」張元有些詫異。
顧崇山笑道:「妙風前輩和妙緣前輩都同意了,張元,武院才是最適合你的舞台,進了武院,對你今後成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張元伸手鑽進道袍,費勁地摸出一盒煙,還給顧崇山遞了一根。
顧崇山表示不抽煙,張元便自己點上了。
「顧院長,我進武院不用交學費吧?」
「本來就有部分學生不交學費,你這樣的,更不能交了。」
「每個月武院總得發點氣血丹什麼的吧?」
「這個,可以有。」
「能發多少?」
「你已是三級武者,就發初等上品吧,一個月……兩枚。」
「兩枚也太少了,10枚怎麼樣?」
「5枚,這是我的最高許可權了。」
「好,那就說定了。對了,顧院,我不用天天去坐教室吧?」
「不會,武院學生不需要天天坐教室。」
「不是,我是說,我不用天天去武院打卡報到什麼的吧?」
「這個……你每周總得去學校露個面吧。」
「露個面?這個可以有。好吧,顧院長,這事我答應了。」
「那好,你打算什麼時候下山回城?」
「這個……」張元望著屋裡一堆還沒薅完的宗師、武宗和武師,「兩天,兩天應該差不多了。」
「好,那就說定了……」
望著又端起酒杯找人熱情握手的張元,顧崇山都有些後悔了。
感覺自己今天像是給錦大武院請進了一位小祖宗。
不過,想想今年暑期的聯邦武院大賽,顧崇山瞬間又將理由圓回來了。
不到19歲的三級武者,還是最頂級的。
呵呵,京大武院的小崽子們,這回得統統跪下來,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