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我檢討
有了換的衣服韓靈就不擔心了，痛痛快快的又洗個個澡，穿上那條裙子。
不大不小，竟然剛剛好，韓靈對自己的身材有些崇拜，隨便一件衣服都可以穿的上呢。
收拾好了，韓靈就也沒磨嘰，畢竟還有正經的事情，直接到老人的身邊坐下。
正在聽戲喝茶的老人被韓靈嚇了一跳，杯子里的茶都快要撒出來，剛想訓斥韓靈，看見她身上的裙子眼底忽然變得柔和。
「丫頭，站起來讓我看看。」
韓靈自然觀察到了老人的變化，站起來轉了個圈，聲音甜甜的喊了一聲，「爺爺。」
老人頓時高興的眯著眼睛，「像，和我孫女真像，不過我孫女可是長頭髮，可長了。」
韓靈看的出來老人對他孫女的疼愛，拿到衣服就發現了，擱了這麼長時間的衣服竟然沒有霉氣也沒有褶皺，想必是老人愛惜的很好吧。
忽然，韓靈今天不想和老人聊關於瓷器的事情了，就想簡單的聊些家常。
「那爺爺你說，是我好看還是你孫女好看。」韓靈睜大眸子，坐在老人旁邊，就像是孩子一樣，非要問出一個結果。
「那還用說，當然是我孫女好看了，她不但好看，還文靜，哪像你，潑猴一樣。」老人對韓靈搖搖頭。
「哇，爺爺你竟然說我不好看，你是第一個說我不好看的，我倒想知道，你孫女到底有多好看。」韓靈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提起孫女，老人臉上的表情開始帶著不一樣的色彩，開始變得柔和，一點也不兇巴巴。
老人和她孫女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不過就在去年，他兒子回來了，將女子接到了自己身邊，老人就只剩一個人了。
「那爺爺你為什麼不跟著你兒子一塊去也不用和你兒子分開了，多好。」
韓靈十分不明白，為什麼老人要自己呆在這裡。
「你懂什麼，」老人給了韓靈一個白眼，「這裡是我的根，做人哪能忘本，我都快死的人了，怎麼還死到國外去啊。再說了，我老伴就是在這裡走的，我答應過她的，我要守著她，哪都不去。」
老人的眼中多了一絲蒼涼和孤獨，一個人生活，孤獨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韓靈忽然很心疼眼前的老人，關於青花瓷的事情，更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了。
「爺爺…」韓靈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面前的老人，只能學著他孫女那樣叫他一聲。
「丫頭，我知道你之所以能坐在這裡陪我這個快死的人聊天，都還是因為那個花瓶，不過爺爺倒是挺想和你聊天的。」老人說完自己嘿嘿的笑了起來。
韓靈的胸口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愫在發酵，她輕拍了一下老人的肩膀，「爺爺你開什麼玩笑，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你罵人罵的中氣十足，一聽就能長命百歲。不過爺爺，我真的也是因為瓷器才來這裡的。」
現在提起自己來的目的，韓靈不覺中都有些心虛，她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在傷害老人。
「算了算了，能有個丫頭陪我聊聊天就挺好的，挺好的。」老人自己安慰著自己，不再去想韓靈的目的。
「爺爺，不管你能不能同意把瓷器給我，我都希望以後有時間的時候可以過來陪陪你。你可不能在用麵粉蓋我頭上。」韓靈語氣認真，眼睛里都是真誠。
也許是太過於缺少親情，韓靈真想把面前的老人就當成是自己的爺爺對待，對他好一些，讓他開心一些。
「你這個丫頭，我用麵粉蓋你一下還記在心裡了是不是，下次來我用青蛙看你怕不怕。」老人拍了一下韓靈的腦袋，不過卻沒用什麼力氣。
「好啊，我看我下次來的時候你能不能捉到這麼多青蛙。」韓靈撇嘴，一副我不相信你的表情。
兩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就定下了下一次的見面。
回到公司，雖然瓷器的事情完全沒有著落，不過，和爺爺成為朋友對韓靈來說也是一件十分值得開心的事情。
「怎麼去了一趟該換了一套衣服？」韓靈剛進辦公室就受到陸偉宸的詢問。
韓靈沒有隱瞞，將她和爺爺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陸偉宸以及坐在旁邊的吃瓜群眾陸天宸。
「你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輕而易舉的進了那老頭的家門還沒被趕出來？」陸天宸一臉十分誠懇的說道，他可是見識過老頭的厲害。
韓靈想到那個男子灰頭土臉的樣子，想必陸天宸也就是那樣唄趕出來的吧。
「副總裁，是不是爺爺還對你說，如果你再過去，他會用掃把趕你走？」韓靈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是啊，是啊，你怎麼知道，難道一開始那老頭也是這樣說你的。我應該再堅持堅持的。」陸天宸有些懊惱。
「可不是我，我去的時候正好有一個人比我捷足先登了，所以我就正巧碰上了，沒想到爺爺的每次台詞還都是一樣的呀。」韓靈內心有些感概。
「切，還不是因為老頭脾氣太壞了，我長的這麼帥，竟然無動於衷還罵我，知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巴不得我和她們說上一句話。」陸天宸有些不高興，小聲嘀咕著。
韓靈低低笑了出聲，她真是為陸天宸的厚臉皮感到不好意思。
爺爺怎麼可能是一個看顏值的人呢，就算是陸偉宸去了，如果讓老人不高興了，也會揮舞著掃把讓他離開的。
「你是說，在你之前還有其他的人去找哪位老人？」一直聽著他們談話的陸偉宸關心的重點和他們不同。
「是的，是一名男子，他見到我的時候還懷疑我也是奔著瓷器去的，我為了不引起其他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承認。」
韓靈並沒有任何的隱瞞，實話實說。
「看來我們的對手比我們想象的出手要快。」陸天宸收起了玩世不恭，終於可以中肯的說上一句話了。
瓷器的事情，韓靈已經不能放手，就算他們公司不要，也會像陸偉宸說的那樣，其他的公司早已經虎視眈眈了。
第二天，韓靈又一次光臨了老人家，韓靈去的時候老人正在曬太陽打盹。
韓靈倒也不急著叫他，將剛剛買的烤鴨掏出來，放在老人的面前，讓香氣在老人周圍遊盪。
果不其然，沒過多長時間，韓靈就清楚的看到老人的鼻子動了動，接著眼睛也開始顫動，最後醒了過來。
「丫頭你怎麼來了，還買了這麼個東西饞我。」老人醒過來第一眼看到韓靈，眼中從驚訝轉變成驚喜。
「我說過了，我還會來的，你也沒有反駁，所以我就當你承認了，我就來了。」
韓靈說著一屁股坐在老人旁邊，開始擺弄那個烤鴨。
「告訴你哦，我剛剛從這家烤鴨店經過的時候，就被香味吸引住了，簡直太香了，買過來之後，我差一點都沒有忍住自己偷吃。」韓靈點點頭，表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老人也盯著面前的烤鴨，金黃的鴨皮經過烤制滲出油，濃郁的香味四處飄蕩。
「我孫女她最喜歡給我買東西吃了，每次她上學回家，手裡總是會拿著好多零食，笑眯眯的對我說讓我嘗嘗。」
老人拿起一塊肉，慢慢的放在嘴裡嚼著，眼中也微微有些濕潤。
韓靈知道，自己又讓老人想起了他離開的孫女，內心特別愧疚。
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哄哄爺爺，讓他心情可以變好一些，只能更加賣力的將烤鴨撕成小塊遞給爺爺。
如果可以，她倒是也希望自己可以有一個這麼疼愛自己的爺爺。
「爺爺，對不起啊，我又讓你想起你孫女了，我真討厭，老是惹你不高興。」韓靈低著頭，自我檢討。
老人沒有想到韓靈竟然會這麼說，他是又想起孫女了，可是這有為什麼要怪她呢。
「真是個傻丫頭，我老頭子老了，能記得事情不多了，所以，那些有印象的事情總是要每天多想幾遍，才不會忘記的。」
時光不僅會讓人的容顏和發色改變，順道改變的，還有人的那顆原本的心。
無論你曾經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好人壞人，還是充滿各種情緒的人，時光總是會打磨掉你的稜角，讓你做到心平氣和，做到返璞歸真。
「丫頭，有些道理我不給你說，都是要留給你自己在以後發現的，等到你像爺爺這個年紀你就會發現，沒有什麼事情是跨越不了的，沒有什麼痛苦是你不能承受的。
那些你以為你永遠都做不到的事情，無法接受的離別和背叛，都會讓你措手不及的接受，讓你能在回想起，露出笑容。」
爺爺對孫女的疼愛是毫無疑問的，可是，面對孫女的離開，也許旁人認為無法接受，可是，他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這件事，他依然也可以心平氣和的接受。
爺爺的話很有道理，以至於韓靈在開車的路上還在思索著，琢磨著。
「你怎麼了，自從回來就有點不正常。」陸偉宸看著心不在焉的韓靈。
「沒事啊，挺正常的。」韓靈無精打採的回答更加讓陸偉宸認為自己是對的。
「如果你是因為青花瓷的事情我想大可不必這樣，既然那老人去你們所說這麼堅持，那我們得不到，對手公司也未必能辦到。這件事情我已經自己在想補救措施了，所以，你可以放輕鬆點。」
陸偉宸認為韓靈是因為這件事情所煩惱，所以小心的安慰她，讓他不要有這麼重的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