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原方案調研引思路 梅凌晨初遇
梅凌晨一行在南方發達地區考察了一個星期，到了南廣，他們開了一個前景分析會。
經濟發達的城市，公共設施都很完善，尤其是電網，在規劃時與地下管網形成配套，棄之不用，改成太陽能供電，意味著將投入大筆資金進行改造。
這還不算是什麼困難，但老百姓不會去考慮太陽能的使用，能給國家與環境帶來多大的益處，只會認為，這是在勞民傷財。
由此，梅凌晨否決了紅陽公司的設想，他的思路從富饒之地改為欠發達地區。
計劃中，他的家鄉黔省阿瓦州也在考察之列，如果說沒有私心，沒人會選擇相信。但梅凌晨並沒有私心在裡面，因為他的家鄉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也是比較著名的旅遊線路。
明陽城是黔省省府所在地，梅凌晨沒有同意屬下強烈要求進市住上一天的要求。
出了機場，梅凌晨帶領屬下輕車熟路的從地下停車場穿過。
停車場的盡頭有扇便門，門不大，鐵門間開了一扇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門，這是車場內部為了方便裝卸貨物，專門在這裡開了這麼一扇門，與整體很不協調。
出了這扇門，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很大的停車場出現眼前，舒瓊很驚訝，「梅哥，真是你的家鄉，如果是我們，還不知道走到什麼時候。」
「舒姐，當著我們的面不叫凌晨啦，怎麼？想遮掩一下？」
隨行的一個很活潑的新職員調笑著。
在她的身旁是個胖子，「舒助哪裡遮掩了，在家都是這麼叫，雖然梅總的辦公室門是關著的，就你沒心沒肺不去觀察細微處，在我們這個行業是大忌，知道不。」
「死胖子，不用心工作，這麼八卦，小心哪天被景總聽到，扣你二等紅高粱。」舒瓊有些不好意思。
逗著樂，他們便來到一輛很氣派的大巴前，偌大的車窗右上角貼著明陽機場至開雲市。」
眾人不解，齊齊的看著梅總，「阿瓦州是二十年前的叫法，本地人都知道，從名字上你們就能分析到，這是阿瓦族居住地，開雲是後來改的。」
梅凌晨解釋完，看著剛才說話的胖子，「小戴，你還說人家姍姍，看看下方，還好意思去說觀察細微。」
胖墩墩的小戴低頭，在大巴的牌照上方，貼著明陽機場至阿瓦州的膠牌，幾個人大笑。
舒瓊買了票，上車擺放好行李，便到了發車時間。
大巴很快上了高速，乘車人還沒有淡忘機場的場景，前方出現開雲市的出口指示牌。
舒瓊想問問梅凌晨，是不是阿瓦州到了，這也太近了吧。
「什麼破地方，還知名景點呢，這麼短距離，還好意思說通高速。」
梅凌晨很不舒服，誰都不願意有人詆毀自己的家鄉，同車的阿瓦人紛紛用目光敵視這個外地人。
「武光，別抱怨了，這裡是山區，修高速哪有那麼容易，反正是遊玩，車上欣賞沿路的風景也不錯。」
坐在身旁的一位很有派的婦人勸慰著。
梅凌晨很意外，不由得打量了左前排的兩人，顯然這是一對母子。
舒瓊幾人同樣如此，因為這個勸慰的婦人，她操著龍城口音。
大巴車漸漸的被大山淹沒，外地遊客透過車窗欣賞著大山的風景。
漸漸的，他們失去了最初的新奇，相同的景緻使他們出現了審美疲勞，有人開始閉目假寐。
傍晚時分，車終於抵達目的地，下了車，舒瓊有些疲憊，她是車上為數不多，沒有睡覺的乘客之一。
因為是心儀人兒的家鄉，舒瓊的激動心情甚至超過了遊子歸來的梅凌晨。
她想，我該以什麼理由隨他回家？如果去了，以什麼身份出現？是同事？還是戀人？
最終，她做了一個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隨他回家，用若即若離的態度，引來他的家人注意，如果問起，就說他還沒有答覆。
梅凌晨是老總級人物，差旅費標準很高，隨行的屬下當然也水漲船高。
梅凌晨沒有選擇乘計程車前往舒瓊提前訂好的賓館，而是拉著行李箱，興緻勃勃的沿途講著他在這裡上學的情形。
屬下們很想馬上回到賓館，但他們被老總的情緒感染著，能深刻感受到梅凌晨對美好往事的回憶，也就隨他一起緬懷逝去的青春。只是，他們的感受沒有舒瓊那麼深。
到了賓館，各自進了房間洗漱，收拾利落，他們來到餐廳，舒瓊已經點好了餐。
她的這個職位，義誠市場調查部的同事沒有人去質疑她的能力，因為她不僅僅只對梅凌晨一人做得那麼貼心，對同事們也是一樣。
他們吃了幾口，聽有人高聲喊，「服務員，快點過來，你來瞧瞧菜里這是什麼東西？」
梅凌晨抬過頭，看到前面一桌的人，八人台的餐桌只坐了兩人，顯得很孤零。
舒瓊用手一指，「怎麼是他們？」
那位很有派頭的婦人把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還三星，真不知道這個星級是怎麼評上的，最好的賓館都是這樣，可見開雲市的衛生成了什麼樣子。」
梅凌晨從她的語氣中，覺得這是位和體制有關的人。
服務員很快走了過來，「請問，有什麼事？」
年輕女服務員，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很禮貌的問著。
「這裡什麼？」
車上鄙視開雲的年輕人，盛氣凌人的用筷子指指菜盤。
服務員低頭一看，很快笑了，「您是到我們這裡來旅遊的吧，這是麻椒，可能是這一粒廚師沒有翻炒到，炸的有些糊。」
「你仔細看看，還有腳呢？別糊弄我們，我的眼不瞎。」婦人的語氣開始不善。
「你把它吃了，我就信你。」年輕人一幅不依不饒的架勢。
梅凌晨看不下去了，這裡是家鄉，他也怕真的是蒼蠅之內的東西不小心裹在了菜里。
梅凌晨起身，來到他們面前，低頭看了一下，「這就是麻椒。」
聽著本地口音的梅凌晨向著服務員，「你吃，我就信。」
梅凌晨沒有理他，用筷子在菜里翻了一下，「仔細看看，難道都是蒼蠅？」
母子二人低頭看看，臉上有了瞬間的愧色，長期養成高人一等的習慣，他們並沒有去道歉，「不論是不是蒼蠅，我們看著不舒服，這盤菜不要了。」
梅凌晨搖搖頭，沒有多說，回到座位。
「舒姐，你怎麼知道他們是龍城人？」
「姍姍，你剛到龍城，不太清楚龍城人的語言特徵，他們說話最後結束字幾乎都是第三個聲調，在全國是獨一份。」
舒瓊一邊解釋，一邊挪開腿，讓梅凌晨坐了下來。
剛坐下，恰好看到那個叫武光的青年人，正用很不滿的眼光看著他。
梅凌晨微微一笑，沒有用目光回擊，而是端起酒杯，「吃完去我房間，安排一下明天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