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破敗的監獄大樓,陰冷潮濕的地面,以及刺鼻的濃濃血腥味。
「宋怡君……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唐暖畫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身體因剛被灌下了毒藥而痛苦的蜷縮起來,口中不斷發出凄厲的嚎叫!
「呵,我不得好死?那你呢?曾經的上流社會第一美人,被多人凌辱,吸毒入獄,眾叛親離……」
宋怡君把玩著手中一把帶血的匕首,慢慢彎下腰來,一刀一刀的划著她的臉,聽著她撕心裂肺的慘叫,笑得一臉陰邪。
「唐暖畫,我真的該感謝你,一步步的親手將那麼深愛你的厲景懿,推到我身邊……」
聽著耳邊剜心的話,唐暖畫忍不住嘔了一口血出來,餘下的便是滿腔的悔恨!
厲景懿……
那可是這世上,最寵她的人啊!
他那麼好,那麼完美,卻一次次跌破底線的包容她的任性和驕縱。
她卻不知好歹,聽了宋怡君的挑撥,一心只想著和他離婚,甚至不惜用自殘來逼他就範!
如今,她落得這下場,全是自找的!
唐暖畫頃刻笑了起來,笑得五臟六腑都在疼。
厲景懿,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錯過你……
毒性上涌,唐暖畫的嘴角猛然僵住,最後一絲黑血湧上喉嚨,順著嘴角滑落。
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瞳孔中最後一絲生機被剝奪,呼吸徹底停住……
……
痛——
唐暖畫一恢復意識,就感覺身上一陣酸疼。
特別是腦袋上,鈍痛得異常厲害。
她有些疑惑地睜開眼睛,入目卻是宋怡君的臉。
只見她面容焦急地看著自己,語氣頗為關切道:「暖畫,太好了,你總算醒了,剛才走的太急,害你從樓梯上摔下來,我還以為你昏過去了呢。快,我們快走,以寒還在外面等你呢。」
說著,她伸手便要將地上的唐暖畫拉起來。
此時的唐暖畫,還停留在最後慘死的那一刻,眼底恨意升騰,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拍開了宋怡君的手,滿臉厭惡。
「滾開,別碰我!」
「暖畫你……」
宋怡君一臉錯愕地看著突然爆發的唐暖畫,道:「你好端端的發什麼脾氣?明明是你自己走得太急,又不是我推的你,虧我還好心帶你逃離訂婚宴,去見顧以寒!」
唐暖畫聞言,不由一愣。
什麼訂婚宴,什麼顧以寒?
也是這時,她才發現眼前的不對勁。
沒有破敗的監獄,更沒陰暗潮濕的環境……
這裡是富麗堂皇的酒店,頭頂燈光璀璨耀眼,四周牆壁、地板,光可鑒人,自己身上穿著一套潔白的禮服。
唐暖畫一眼就認出,這是她和厲景懿訂婚時穿的那件。
怎麼回事?難道她……重生了?
意識到這點,唐暖畫滿是不敢置信,以為自己是做夢,狠狠掐向自己的大腿。
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讓她清晰的意識到,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這時候的她,沒被毀容,沒吸毒入獄,也沒被人凌辱,更沒被宋怡君這賤人喂毒藥慘死!
唐暖畫開心到幾乎哽咽,眼眶抑制不住的泛紅。
老天有眼,竟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就在她心潮起伏,恨不能跳起來欣喜大叫的時候,宋怡君卻再度開了口,口氣明顯有些不耐煩。
「暖畫?你怎麼回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追了顧以寒這麼久,好不容易他答應見你了,你難道想放他鴿子嗎?」
唐暖畫卻只是冷冷地看著宋怡君,沒吭聲。
她想起,今天正好是她和厲景懿的訂婚夜。
原本她是很反對這門婚事的。
一來,是她早就心儀顧以寒,一門心思想要追求他,二來,是她當時真的以為,父親是為了家族利益,才把她當作犧牲品,嫁入了厲家。
再加上宋怡君時常在耳邊挑唆,說厲景懿這人不好惹,還是個脾氣暴躁,有虐待傾向的。
所以,她才會極力反抗,甚至在宋怡君的慫恿下,打算逃離訂婚宴,去赴顧以寒的約。
只是走的時候太急,不小心從樓梯上跌下來,撞到了腦袋……
過往的一幕幕如同電影一般在腦海里放映,唐暖畫不由滿腔的悔恨。
都怪自己上一世太蠢,才會聽信了宋怡君這賤人的讒言,一步步走入她精心設計的圈套,落得個萬劫不復的下場!
不過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還有機會挽回厲景懿!
想到這,唐暖畫不由緩緩站起身,語氣淡漠得毫無溫度。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顧以寒要生氣就生氣,我不去了,我突然覺得,嫁給厲景懿,當個衣食無憂的少奶奶,也沒什麼不好。」
話落,她不再理會宋怡君,轉身要返回訂婚宴現場。
宋怡君一聽,頓時急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唐暖畫不僅不跟她走,還打算回去跟厲景懿訂婚!
這怎麼可以?厲景懿是她的,她唐暖畫怎麼配得上?
「暖畫,你當真要走嗎?你就不怕以寒以後再也不會喜歡你了嗎?」
宋怡君情急之下,只好出言威脅。
她知道,唐暖畫最喜歡顧以寒,要是聽到這話,肯定會害怕。
果不其然,下一秒,唐暖畫的步伐頓住了。
她眸色晦暗不明地回頭看向宋怡君,語氣帶上了點銳利的味道。
「怡君,你是我的好朋友,『訂婚夜會情郎』這種事情,你應該攔著我才是,怎麼反倒慫恿我出逃?如果被人知道了,我就會身敗名裂,你有想過嗎?」
宋怡君被問得一愣。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唐暖畫這話有些冷厲,就連眼神看上去也似乎帶了些鋒芒。
一時間,她竟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敷衍道:「我……我沒想那麼多。」
唐暖畫皮笑肉不笑道:「我知道你沒想那麼多,這不就提醒你了嗎?下回,可要注意了。」
「可是,暖畫,以寒他……」
宋怡君還想說點什麼,突然,一道陰沉得如同地獄傳來的寒冷聲音,從上頭傳了過來。
「唐暖畫,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唐暖畫渾身一顫,趕忙抬頭朝來人看去。
只見迴旋的樓梯上,一道頎長的身影,長身而立。
他穿著一襲剪裁合身的黑色禮服西裝,身姿挺拔,精緻的五官,宛如上帝最精美之作,畫筆難描。
一身尊貴氣質,由內而外的散發而出,強大氣場,讓人望而生畏。
是他!
是厲景懿!
那個上一世,給了她無盡寵愛,卻被她狠心推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