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山中有高人

水滴滴落。

鐘乳石垂落的地低洼之處濺起點點水花。

面頰上的濕潤讓那道迷離的意識恢復了軀殼之中。

青岩的石床之上，張道一的意識還處於剛剛脫離混沌的狀態。

冷清的洞窟之類，微微的清亮在不遠方的出口傳來。

點點微風吹拂而來，卻是掠起了石床上自己那殘破的長衫衣角。

石床旁還擺著一張石桌，石凳，卻是道明了洞窟之中的些許人氣。

意識回歸，張道一的思緒才回到了山崖跌落的那一刻。

渾身的痛感也在這一刻湧上了心間。

嘴角抽搐，卻是低頭看見了破縷殘衫下那傷痕纍纍的軀殼。

密密麻麻的傷痕如樹根般糾結，暗紅結疤的印記看上去觸命驚心。

不過身體還是完整的，這倒是極其幸運的。

看來是有人救了跌落山崖后重傷昏迷的自己。

整理完思緒的張道一也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傷口受到了處理，已無大礙，剩下的只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

張道一強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感站起身來，步履闌珊扶著石壁的朝著洞窟外緩緩走去。

石窟小徑並不曲折，不時便通向了一處清幽的草木之地。

廣袤的藍天白雲之下。

映入眼帘的是那如微型山谷般的處所，不見高聳入雲的大木，卻也是一片蔥綠的寧靜盎然之景象。

谷中還有湖水，碧綠而靜謐。

波光粼粼的小湖中央，一根兩米多高的粗石如柱般聳立。

粗石上的平穩之處，卻是端坐著一位鶴髮老者。

道服長須，面容祥和如同世外高人一般。

閉目盤坐，靜靜地入定在湖中之心。

那身影，彷彿與那周身的自然融為一體，不分你我。

甚至，不是那飄飛的發須和衣角，都能讓人誤以為是一座雕像。

默默的注視里那老道人良久，張道一終是忍不住打破了著寧靜。

「老先生，請問是您救了我嗎？」

緊閉的雙目聞聲而開，縫隙之中，卻是露出了些許流光。

目光打量，輕緩的聲音卻是如空靈飄飛。

「舉手之勞罷了，也是你我有緣，方才命不該絕。」

張道一聞言點頭，感激道。

「多謝老先生，小子日後當報先生救命之恩，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那老道聞言雙目忽而猛的一睜，氣勢陡然一變。

轉眼間，那石台上的身影卻已消失。

張道一隻感覺眼前一花。

湖面上如流影的略過一道道殘影。

轉瞬之間，那老道卻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心中一驚，張道一卻是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這才反應過來，這老道卻是那山中隱士，傳說中的絕世高人。

「小子，呵呵~」

看著張道一有些驚異的神情，那老道的臉上卻是露出淡淡的笑意。

「不用日後，你這恩便現在就報了吧！」

張道一聞言再次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山中孤寡，難道這老頭！！

心中思緒萬千，卻是飄飛在了這山林之間。

......

幾周之後。

山林間，數十隻飛鳥被驚起。

一道青色的身影縱躍在高木枝丫之上。

那身影飄忽不定，卻是最終落入了一處微型的山谷之中。

接著，寥寥炊煙升起，卻是在這大山之中平添了幾分的煙火之氣。

山谷中隨意擺放的簡易露天石灶之上，一道青色的身影正在忙碌著。

正是那張道一。

只見身著青衫道袍的他正用石刀割著幾隻灰兔的毛皮。

那是他今日的收穫，也是他和他那位便宜師父的午餐。

老道也未說名諱，只自稱為雲道人。

而這雲道人，在救治了張道一之後提出了收他為徒的想法。

張道一也是感於恩情，稀里糊塗的就答應了下來。

但心底卻是有著一份不真實之感。

難道自己天賦異稟，讓這老者動了收徒的念頭。

腦海中思緒萬千，卻是拂過了那讀過的本本小說，奇異傳記。

掉下懸崖，絕世高人傳授武學，這不正是那書中主角的經歷嗎。

但這也就是想想罷了，之後張道一也是有所思索。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老道或許有著其他的想法打算。

不過幾日下來，那新認下來的便宜師父卻是沒有其他的表示。

除了指導了張道一些許功法以外，對其沒有任何限制。

這讓張道一感覺不到對方的一點點惡意。

甚至，痊癒后的張道一隨時都可以自行離去。

這就更讓他感覺到了疑惑，這便宜師父難道真是看上了自己不成？

但這些時日那老道師父也僅僅指導了一些他本身功法上的基礎問題，並未傳授他絲毫獨門秘技。

這就讓他更是不解，這老道師父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張道一也是耗上了，這便宜師父一看就是武功蓋天。

他不熬出來個一招半式的，說什麼也不會離開。

至於那山匪的事情，卻是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也許是看出了張道一的心思，也或許是為了改善山谷內的伙食。

畢竟，這些時日天天吃著湖中的烤魚，張道一的口腹已經有所抗議了。

幾日前，那雲道人卻是傳授了他一份輕功，縱雲梯。

卻是標準的道家功法，中規中矩，談不上什麼高深輕功。

憑藉著體內內力的底蘊，張道一練習幾日便是已經入門，這才有了今日的收穫。

否者，若是靠著金鐘罩那純靠挨打的功夫，是怕是他再突破一層，也攆不上那靈活警覺的野兔。

將兔肉處理下鍋，配著山中的野菜青果烹煮，不一會便傳出了淡淡的清香。

嘗了一口，張道一對今日的手藝頗為滿意。

「師父，吃午飯了！」

在張道一的呼喊聲中，湖中央的雲道人停止了打坐。

看著雲道人輕飄飄而來的身影，張道一的眼中露出了些許的羨慕。

這飄逸的輕功，一看就不是那傳授給自己的那勞什子縱雲梯那般的大眾貨。

沒有理會張道一發綠的目光，飄忽而來的雲道人便是拿起石碗，品味著張道一的手藝。

但緊接著的卻是馬上放下石碗，胃中甜咸交雜的雲道人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徒兒，吾輩中人該死潛心修道，還是莫要沾染這些煙火，明日吃些野果如何...」

微微抽搐的嘴角說明了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張道一連連搖頭。

「師父我長身體，野果吃不飽。」

「那以後讓師傅來做...」

雲道人話還未落張道一便搶先道。

「哪能勞煩師父，還是讓弟子負責伙食吧！」

「...」

雲道人的嘴角微微抽搐，碗里的肉湯卻是難以咽下。

「徒兒，師父今日便傳你一門秘技，你這些時日專心練習，可莫要再分心這些雜物了。」

「好的，師父！」張道一眼前一亮，滿口答應。

這讓表面風輕雲淡的雲道人心中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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