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他是餘孽
什麼都往肚子咽的結果就是,赫連睿整場下來,情緒無法高漲,尤其是在沈容曦起身出去時,發現定王也跟著出去……
他再也無法壓抑住情緒,推著輪椅往外而去。
長亭所在的地方,明明並不煩悶,可她聽著那些冠冕堂皇的場面話,心情就像是一點一點的壓上負面情緒。
自由慣了的她,無法接受這等大部分都是虛偽的往來,更何況她年紀輕,不宜過於擺架子,只能夠裝作懵懂模樣,反諷找麻煩的人。
聖上來過沒有多久,也全是在說場面話,似乎覺得敷衍的差不多,很快就離去。
隨著他離去,南鄭祭祀就往外而去,簡直是不加掩飾。
也對,在不知情的人眼裡,他們絕無私下往來的可能性,便是有也不會忘私人問題上多想。
或許就算是有人看到,也以為是兩國有什麼要合作得私下談。
沈容曦逐漸遠離人群,倒不是為了跟上去瞧聖上等人如何協商後續事宜,早在赫連睿說不能把人逼急時,她就不會多此一舉。
出來,真的就只是透透氣。
方才她還問赫連睿要不要一起出來,他說不好兩人一起出來,她便先一步出來清空一下大腦。
解決完個人問題,她剛出房門,發現引她來的宮女不知哪裡去了。
她眉頭一皺,抬步正要走,忽聞一陣笛聲傳來,剛想當做沒聽見。
畢竟黑漆漆的夜色下,月光星光皆無,唯有廊道下的燈籠亮著,看似挺熱鬧的樣子,其實隨時都會有什麼東西跳出來。
保不齊笛聲就是什麼暗號,否則怎麼會吹的那……么的古怪!
「不會吧,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沈容曦不算迅速的反應過來,險些忘記沈容晗帶來的好東西,控制蠱蟲的方式很多,有些蟲子對音波敏感,有些蟲子對藥粉散發的某種東西敏感。
剛才無意間她就瞧見有人跟在後面,間隔很遠,她一開始不確定,後來借著拐彎的間隙,瞧一眼,感覺那人身形有些眼熟。
現在來看,真的挺眼熟。
原來是定王宗祁啊!
沈容曦不得不停住腳步,決定尋過去見機行事,指不定能夠套出什麼有趣的話來。
同樣聽到笛聲的還有赫連睿,他所處的位置正好能夠瞧見沈容曦所在的地方,偏又隔著一道幔帳,而他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以至於沈容曦並未注意到他。
眼見她循聲而去,赫連睿心都涼了半截。
斟酌再三,他還是沒有跟上去。
然有些事,一直被某些人瞧在眼裡,容不得赫連睿逃避,走到一處他就給人攔下,對方笑著表示:「赫連大人,我家大人有請。」
此人衣著明顯與眾不同,正是南鄭國祭祀身旁跟隨的一位使者,平素不聲不響,此刻瞧見此人笑眯眯的模樣,竟是出乎意料的顯眼。
赫連睿鬆開推輪椅的手,「麻煩了。」
來人面色一僵,隨即又從善如流的來到赫連睿身後,推著輪椅往前。
沈容曦慢悠悠朝著笛聲所在而去,她心想,若非習武耳聰,還不一定就能夠尋聲找到地方。
除非真的中蠱,否則很難找到目的地。
也不知道宗祁是什麼目的,此刻弄她過去會是什麼想法。
無論是什麼樣的緣故,她沒有中蠱,這一點宗祁無法預料,即便是過去一趟,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穿過一處又一處的迴廊,來到一處算是挺清凈的殿內,她站在門口沒有動彈。
辨別一下笛聲的方向,她繞過此處,果真看到一棵樹下,站著的人赫然就是宗祁。
吹奏長笛的宗祁,繼續吹奏,斜眼間傾泄出些許冷色,看著逐步走近的沈容曦,曾經的少女,已然梳著婦人髮髻。
難的是這棵樹格外的高大,似乎有很久的念頭,沈容曦知道路線,卻不一定來過宮裡的每一處,所以對於標誌性的地方就知道大概,並不清楚具體如何。
樹上已沒有綠葉,枝頭上扛著落雪,好在枝椏壯大,並未有壓垮的跡象。
笛聲已經停下,所以她才敢抬頭看,借著殿檐下一排的燈籠,能將此處看個大半。
「你為何會在這裡?」她茫然的問。
宗祁站定沒動,掂量她此刻的狀態,確定無誤,才道:「我以為你會驚慌失措,早先就覺得,你比起沈容晗,總是多些韌性。」
此刻提起沈容晗,是希望她有什麼多餘的反應嗎?
沈容曦註定要讓他失望,警惕的看著他:「殿下,你用了什麼方法,我會為何會在這裡。」
既然他覺得她比沈容晗有韌性,那麼她就再堅韌一些好。
她神情幾經變化,寧靜的眸子盯著他手中的長笛:「殿下是對我動了什麼手腳嗎?」
宗祁略怔,似乎沒想到她反應那麼迅速:「這不重要,你若是聽話,我不會對你如何。」
變相承認確實做了什麼,似乎並不懼她會有的反應。
「當初我以為同曦兒你約好,你就會幫我,可你最近所作所為,分明是恨上我,若是當初你不願意,我是絕不會強求你的。」
他略顯悲傷的看著她,好像她背叛他一樣。
沈容曦沉默下來,突然有點不知道怎麼裝下去,太肉麻了。
她垂眼道:「殿下當初不是希望我嫁給赫連哥哥,希望他不要纏著你么,我與他接觸,並不見他有對你糾纏。」
他能夠說得那麼虛偽,她也就只能當做聽不懂那些言外之意,做個傻乎乎的女孩好了。
瞧著效果還挺不錯,宗祁似乎哽住了,完全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不得不說得更加清楚:「赫連睿此人有問題,你與他成婚,多次相處,現在應該有所發現,我懷疑他想要對我父皇不利,曦兒,我希望你不要沉迷進去。」
沈容曦震驚不已:「且不說赫連哥哥曾為我兄長擋過災,那可是眼睛都瞎了,殿下,你是不是聽信什麼小人之言,他怎麼可能會是壞人。」
宗祁皺眉,發現有些事交給女人來辦,或許就會發生這等優柔寡斷的時候,不得不解釋:「你可知赫連一族,當初我父皇尚且是個皇子時,曾誅滅意圖造反的赫連一族,我擔心赫連睿就是赫連一族的餘孽,他是來複仇的,自是不會顧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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