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突然冒出的想法
回到府上，沈容曦推著輪椅在府上走著，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慨。
「你以前怎麼就喜歡上定王？」赫連睿突然開口，顯然這個問題他憋了很久，不知道惦記多久，實在是忍不住才終於問出口。
沈容曦聽到這個問題，難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怎麼說呢，大抵是初見時他英雄救美，難免動心，也不知怎麼回事，變得那麼快，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難道是宮中經歷太多黑暗，少年心性因此改變，從而充滿算計？
她能夠想到的解釋唯有這一點，否則無法解釋一個願意為她擋兵刃的人，如今算計起她來，如此不折手段。
赫連睿想起一件事，隨即又道：「如果誰都救下你，你能喜歡的過來嗎？」
此話帶著點怪異，沈容曦並不覺得刺耳，反而覺他是在泛酸，便大度原諒他的酸言酸語。
「當然不會一下子就喜歡上，有一個美好的開頭作為基礎，之後好感加深，不就逐漸淪陷，以至於看不清他的好壞，白長一雙眼。」
沈容曦自嘲，識人不清，一朝醒悟，以前付出的真心都會成為笑話。
無論何時何地想起來都會覺得悵然。
「若是他真有你曾經看到的那麼好，還真是有些可惜。」
此話赫連睿是有幾分真心的意思在其中，他喜歡她不至於就盼望她過得不好，非要她受情傷什麼的。
相反，他更希望她能夠一直都好好的。
「我也不太清楚，一個人怎麼變得那麼壞。」沈容曦依舊是覺得想不明白。
她十年如一日的不好不壞，遭逢大難，死過一回，性情大變，卻也不會失去底線，有一把尺子衡量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然定王不同，他什麼都干。
經營勢力什麼都做得出來，不惜像是南風館中的男娼一樣取悅女人。
欺騙別人的感情，第一步就是要哄。
只不過定王做的更為隱秘，他總是做出女子會喜歡的舉動，將女子心中的想法揣摩明白，才會根本不同的女子，表現出不一樣的一面。
「你說他討好那麼多女人，怎麼就應付的過來，尤其是他還需要管轄更多的手下。」
沈容曦對此很是不解，她覺得有赫連睿一個就已經需要費盡心思，上輩子她還因為喜愛定王而耗費所有。
反觀定王，左右逢源不說，不僅僅是取悅女人，他還能取悅所有人，為的就是登上寶座。
比起一開始就有權有勢的皇子，定王一開始擁有的太少，他根本沒有基礎能夠吸引他人，所以只能夠靠表現來爭取。
「大概是樂在其中，且沒有心。」赫連睿覺得唯有這麼一個理由，能夠說明定王的想法。
一個人若是沒有心，他只需要想辦法隱瞞自己左右逢源，就可以裝扮成所有人都喜歡的樣子。
沈容曦聽完他的解釋，覺得很對的同時又感到疑惑：「他這樣不可能會救我才是。」
當時她還那麼小，定王應該不會對她下手才是，她能確定定王是後來才對她有想法。
如果一個人的性格徹底爛了，那麼他真的會有她第一次見到的那樣高尚且美好嗎？
黑夜下的白衣少年，武功高強，不傷及無辜，為了救人捨身襲擊賊匪，就為了救她一個小丫頭片子？
赫連睿說笑：「你會不會是弄錯人了。」
不過他就是隨口一說，並未放在心上，而是同她說起南鄭國的相關的事情，該如何讓這些人開春就走。
沈容曦念頭給他轉移開，卻還是留下一半的心思在想著，會不會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如果一開始就弄錯了呢？畢竟定王做事不擇手段，冒名頂替的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越是這麼想，念頭越是無法控制的深想。
隨著深想，開始六神無主。
「你覺得怎麼樣？嗯，曦兒？」
赫連睿說完，發現身後的人沒有回應。
聽到赫連睿的詢問聲，沈容曦驟然回過神來，「什麼？」
沈容曦方才沒有聽清楚，見他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便又一次問道：「什麼事？」
赫連睿想了想，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關懷道：「你是累了嗎？要不要讓予辰來推？」
沈容曦確實有點累，不過不是身體疲憊，而是心累，她覺得定王弄虛作假的可能性很小。
畢竟當初有依據，才會確定下來，父親還為此……等等。
她實在是不敢繼續想下去。
「不用，我們已經快到了。」
再次失神片刻，她終於想起要答話。
赫連睿感到擔憂，回到屋內褪下大氅，他就拉著她坐在床榻邊緣，抬手靠近她的額頭：「會不會是你在屋頂的時候著涼了。」
沈容曦此刻的內心一片茫然，感到他緊張的測試她面容的溫度，不知所措的內心逐漸匯攏。
她緩緩笑開：「有內力抵禦嚴寒，哪裡會著涼。」
同時她也下定決定，心裡有疑惑那就去探究，沒必要在這裡多想。
免得弄得赫連睿心情也變得不大好，沒必要讓他也跟著擔心。
屋裡的溫度很暖，像是能夠驅散心中的冷意，她的想法逐漸散去。
「沒事就好。」赫連睿鬆一口氣。
要是有外人在此，眼睛估計都要跌出眼眶，對什麼都漠不關的赫連睿，竟然會露出這種心有餘悸的神情。
兩人稍微洗漱一下，今日無需治療赫連睿的傷害，所以能夠早早睡下。
「宴上都沒有吃到什麼，這麼冷的天就沒有一個能吃的，我去叫他們拿點吃食來。」
沈容曦沒有直接躺下，胃裡餓得空落落的，像是想要借著吃東西的方式來彌補心裡的不安。
赫連睿坐等吃東西，他已經習慣沈容曦對他的投喂，解開綁在眼睛上的絲帶，隨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書，自如的看了起來。
如此習慣的動作，他自己都不禁想到，要是有人夜探此處，看到他雙目能安然視物，定是驚駭欲絕。
莫名想到暗中窺探的人嚇得一腳踩空驚慌失措的模樣，就覺得有些好笑。
不知是不是有相知相伴的人在側，他心裡逐漸活泛起來，不再是一潭死水，不會為任何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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