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隨性而行，隨心而定
那麼她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變化？
似乎是他因夢境的緣故，去往暢春園，看到她正好從屋裡出來，當時定王應該就是在裡面，他們二人剛密謀如何嫁給他。
按照夢境里的邏輯來，沈容曦愛慘定王，一定會為此傷心難過無法接受，卻偏偏要為愛犧牲。
以至於中秋宴根本沒有去，也就無法發現皇後娘娘中毒，導致越積越深，直至病死，沈容曦才能夠發現。
現實中，沈容曦非但沒有傷心，反而踏出房門后，發現是他，還滿心歡欣的湊上來調侃一二。
可見……那個夢，可能是一個謊言。
沈容曦：「想什麼呢？診脈怎麼了？」
赫連睿驟然回神，脫口而出道：「其實我做過一個夢。」
「啊？」沈容曦不明所以，隨即又問：「什麼夢？」
「夢裡……我死了。」赫連睿回憶起夢裡，在她死後，他所經歷的那些事情。
「我死在兩年後，而你死在明年。」赫連睿說出口之後，反而輕鬆許多：「夢裡許多事成了真，夢裡我洗刷冤屈成功，不過現實里時間不對，我要找的人沒能找到。」
他沒注意到的是沈容曦驟然僵住的身形，好在她已經習慣如何表現出無事的模樣：「你怎麼死了？」
「因為要做的事情做完，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赫連睿輕緩笑了一下，「雖然感覺夢裡和現實里的情況有很多不同，尤其是你，但若是你死了，我倒是能夠明白，夢裡的我為何活不下去。」
為別人而活聽起來好像很沒骨氣，然而他大部分的時間都花費在報仇一事上，突然完成，難免心神受到震蕩。
內心空茫一片，所以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活。
夢裡的夢裡，全都是她。
沈容曦皺眉，隨即嘆氣，保證道：「我一定不會死，所以你得一直活下去，報仇成功，也不能有輕生的念頭。」
赫連睿笑道：「一個夢而已，怎麼我說了，你就相信。」
沈容曦不自在，「你說的話，我都很在意，尤其是夢裡的事情，往往就是你一直惦念的事，我怎麼能夠輕忽大意！反正我絕對不守寡。」
這話說得，赫連睿哭笑不得：「不至於如此，我就是有點感慨，寓言夢的事情不能夠全信，指不定就有許多陷阱藏在其中。」
像是惡鬼勾魂，要給人一定的好處，趁著那人沉迷其中，才能暗中蠶食對方的靈魂。
沈容曦心裡惦記的是，過去的那些真的是夢嗎？
或許是吧，或許不是，糾結也沒有什麼用處，所以她沒有說她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夢』。
赫連睿寫好需求之後，發現沈容曦還在寫，走到她身旁瞧一眼，一打眼看見，他就愣住，「你這勢力，難怪定王不肯放過你。」
夢裡的一些東西果然是有原因的，像是定王那等為權勢沉迷之人，會要求沈容曦回到他身邊。
沈容曦斟酌著填補上一兩個許久不曾關注的勢力群體，「我打算扶持新皇來著，人都選好了。」
她提筆圈住一個人名：「六皇子不行，他家雖然不是特別顯赫，他卻也絕對不是個聽話的人，所以五皇子才是最合適的，年齡差不多，性格乖巧聽話，我對她娘還有救命之恩。」
「最重要的是，五皇子不是聖上的兒子。」沈容曦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是古怪。
赫連睿見她將昭美人的名字都寫在勢力群體之中，可見此人也是她的手下之一。
他略感詫異：「你那麼早就開始埋下伏筆了？」
沈容曦臉色更加古怪，搖頭：「我又不是神運算元，昭美人當初遭人暗算，不得已才進宮，之後一切都在我的安排下，得以安然無恙。」
至於為何要給聖上戴綠帽這件事上殷勤，自然是當時姨母心情不好，她看著難過，覺得自己什麼也幫不上忙，於是打算給姨母培養一個幫手。
誰知多年過去，她前些時候去問姨母，問她是否願意表哥坐上那個位置，姨母沉思片刻就拒絕了。
「會不會覺得我在這指點江山的樣子太蠢了。」沈容曦對自己遠大的志向，一直都惴惴不安，總覺得和上輩子相比，是不是跳躍度太大了。
赫連睿抬手順她的長發，語氣深長：「怎麼會，我覺得五皇子挺好。」
兩人對對方都有一定的認知之後，配合起來相輔相成，此事牽涉廣大，有那不甘於辦事後沒得到好的人，也有那些和聖上同流合污獲得勝多的家族。
所以一旦有所動作，就牽動許多人，
赫連睿和沈容曦成天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一天未歸都是常有的事。
好在，一切的付出，都是有成效的。
……
沈容曦仰躺在搖椅上晃蕩，此處不是府上，也不是屬於她的任何地盤，而是宮道上。
在她前方，倒下一大片的人，屍體很快就有人清理下去，定王宗祁跪在前面。
「何必呢，你父皇早就放棄你，近些日子來，你沒感覺到壓力徒增么。」沈容曦瞥見費力想要站起來，又給人強行壓下的定王。
要想扶持合心意的新皇，最有希望的幾人就得好好打壓下去，但是他們不是來結仇的，所以她就挑選一個典型來打壓。
定王首當其衝，恰好她與他有仇，痛恨他的欺騙。
「赫連睿竟是讓你一個女子擋在前面，沈容曦你選的人也不過如此。」
宗祁一想到最近這段時日的灰暗，便乾咳出一口血。
「他呀，在辦其他的事。」沈容曦微微牽扯出嘴角。
很快，宗祁就知道，到底是什麼事，聽著傳位昭書中的五皇子，他終於不堪支撐，氣暈過去。
枉費他前些時候對六皇子屢次下手，就連方才，他都想著，一個孩子要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他還以為，除去六皇子之外，沈容曦和赫連睿沒有選擇。
棋差一籌！
五皇子登基還算順利，然而在赫連睿同沈容曦聯手之下，蘇家、謝家、李家，以及原先與赫連睿看起來不和，總是別苗頭的夏飛宇父親夏侯爺，再就是沈容曦舅舅國公爺，全都是一面倒的支持。
赫連睿連慶寧帝都逼退位，大多數人都不會挑戰他的手段，朝堂進展一日一新。
身為國之棟樑，大家的適應能力要是不好，也扛不住壓力不是，所以他們對目前的狀況適應良好。
沈容曦那日半躺在搖椅上也不是作秀，而是她懷孕了，赫連睿知道她不來絕對無法安心，乾脆給她弄來一把舒適的搖椅。
一年後，抱著懷裡的閨女，赫連睿瞧著依舊安好的沈容曦，終於安心。
兩年後，沈容曦緊張許久的心情，在赫連睿過了他所說的死劫，才終於得以緩和。
而此刻，他們兒女雙全，早已不在京城浮沉，而是隨性而行，隨心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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