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翅
許若華輕聲「哦?」,內心已經是波濤洶湧,打開和南佑疏的微信對話框一看:把你的味道寄給我。
靠,自己好變態,能不能抽自己大嘴巴子,這句話真的很曖昧……
「我身上有不好的味道嗎姐姐?」南佑疏撲朔著她的眼睛,滿是不解。看著小傢伙臉要委屈皺巴成一團了,許若華只得連忙解釋清楚,說身上有股奶香,很是清甜不膩人。
南佑疏鬆了口氣,驚訝地掀起自己的衣領,將一半臉埋進去聞,無奈地對著許若華搖了搖頭,許若華被小女孩的天真逗弄得原本沉鬱的心明朗了些,真是個小太陽。
兩人一起共用了晚餐,又一起討論了一下學校的時,許若華暗地驚訝,自己養的小傢伙學習上確實是如魚得水,隨後起身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條項鏈,項鏈精緻小巧,外圈是一圈閃耀的鑽,裡面鑲嵌著一顆粉色的水晶石,是心形的圖案,背面刻了「youshu」,這是南佑疏的名字。
沒見過這場面的南佑疏沒想到姐姐會送這麼貴重的物品,開始磕磕巴巴起來,一開始她是想拒絕的,但是許若華告訴她,這條項鏈名為「跳動的心臟」,LVVOLT系列,是專屬定製,背面刻了南佑疏的名字。
刻了自己的名字……項鏈便變得獨一無二起來了,南佑疏抿唇看向項鏈背面有些閃閃發亮的「youshu」,突然覺得自己不如這項鏈金貴了,出於一些私心,她雙手小心翼翼地接下了。
許若華看著小傢伙一臉受寵若驚的樣子,讓她帶上試試。然而南佑疏笨手笨腳又小心翼翼的,半天沒解開扣。
「我來吧。」女人帶有一絲鼻息地溫聲道,沒等南佑疏反應過來,就已經用修長的手指接過項鏈,環住了南佑疏冷白細嫩的脖子。
南佑疏全身一激靈,整個人現在就是被姐姐環住的,自己悄悄往旁邊看,女人完美的側顏無可挑剔,此時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的後頸。
女人不一會就戴好了,看了看,表示自己很滿意,還點評了一句,好物配小美人,恰到好處的貴氣。南佑疏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項鏈,感覺這條叫「跳動的心」的項鏈在發燙,真的就在灼燒她的胸口一樣。
南佑疏不知道怎麼謝女人,主動申請給女人捏背捶腿。許若華其實平時不怎麼使喚人,尤其是這種「過於親密」的行為,但她知道不讓南佑疏為自己做點什麼,她一定會坐立不安,便由著了。沒想到按摩手法很是舒服,讓自己開始困意襲襲。
許若華索性睏倦地在沙發上小皙了一會,做了一些奇怪的夢,但不知道是什麼,大腦昏昏沉沉的,這時南佑疏便跑來輕輕地搖自己,說熱水放好了。
許若華一看,熱水、浴巾、睡衣、拖鞋、吹風機,咦……?就連自己的貼身衣物都都被女孩準備好了……倒是體貼。
夜深人靜,兩個人洗漱完畢已經窩在同一個被窩裡面了,許若華還半坐著,靠在床頭玩手機,南佑疏則蜷成一小團,不敢里太近,巴巴地望著許若華,她很喜歡看姐姐專註於一件事的神情。
許若華注意到目光,放下了手機,也看回去,南佑疏又下意識地看向天花板,不敢對視,講真的,姐姐好美,屬於那種越看越好看的類型。
「你還小,可以抱我睡,不用這麼拘謹,我並不討厭。」許若華見南佑疏小心翼翼的樣子也狠不下心了,剛說出口,心裡又反悔,自己又沒守住防線,算了,說都說了,養孩子嘛是這樣的,要哄對吧?
南佑疏得到准許后,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一點一點地像女人挪近,速度像只烏龜。許若華忍不住滑到被窩裡,給南佑疏猛地一拽就扯到了自己胸前,悄悄猛吸了一口,對,是這味。然後簡短地說了聲睡覺,就把燈熄了。
看樣子姐姐真的很累,自己還在心跳不已,姐姐已經沉沉睡去,南佑疏睡不著,眼睛適應了黑暗,看到了面前的鎖骨,隨著呼吸而起伏,自己頓生了一種「想咬一口」的想法,隨之又被自己的這種僭越之意嚇了一跳。
許是看許若華已經睡熟,被窩裡比一個人睡要更暖和,也更踏實,南佑疏趁著姐姐睡著了,輕輕地抱著她,也閉上了眼睛。她回來了,真好。
夜晚,南佑疏主動抱著許若華睡去,兩人體溫交替,不知不覺感受著彼此的溫存,也享受著短暫的相聚時光。
這幾天許若華帶著南佑疏去了各種好玩的地方,就真的是像寵自己親妹妹一樣,不但為南佑疏挑了一隻昂貴的鋼筆,由於是過新年,還給南佑疏了添了好些衣物,南佑疏跟在後面大包小包地拎著,窘迫地喊著許若華不要買了,自己的衣櫃都裝不下了,心裡想照姐姐這個買法,以後自己24小時不睡覺地工作,也怕是還不上了。
許若華一臉「霸道總裁」,不理會南佑疏,倒是發現了南佑疏不太喜歡亮色的。只有許若華知道,她是在為之前的隱瞞道歉,她和魏柏晗的事,還是萬萬不能告訴她的。
許若華望著在家裡認真刷題的南佑疏,字跡和自己華麗大氣的字體不一樣,她的字體端坐娟秀,年紀小小卻有自己的風骨了,看來還是以前她那位大伯教的好。女人幫南佑疏捋了捋髮絲無意間提了一句:「看你學習跟得上,要不要報個興趣班什麼的,免得周末無聊?」
本以為會被回絕,南佑疏眼睛卻放光似的,想個小精靈一樣雀躍:「真的嗎姐姐!我想學!學習跟得上不用上補習班,書法也不用練,可以的話,我想學武術還有鋼琴……」
南佑疏見過許若華在微博上發過一個彈鋼琴的視頻,行雲流水,修長纖細的手指卻有力地在琴鍵上跳動,音樂好像被姐姐賦予了節奏感和生命,她真的最會演戲,卻又不止會演戲。
學鋼琴許若華能理解,以後考試還能加加分什麼的,但是學武術……一般來說,學武術總是要挨痛的,許若華一想到這便心疼地皺眉,南佑疏卻已經給了個讓許若華心中為之觸動的答案:「我以前老是被人欺負,以後我不想坐以待斃,而且我不是說過,我要保護姐姐。」
不想坐以待斃,她們兩人是相似的。都不願回想起曾經的自己,想讓自己變得更強。許若華想起了一個導演在她拍完后笑著讚歎:「若華啊,你到底還要爬得多高。」
要爬的多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好像只有工作,拍戲,才能使自己的生命有意義起來,電影電視越受歡迎,喜歡自己的人就越多,或許最高的那時候,再也沒黑子敢罵她和她的家人,再也沒人說她是靠「睡這睡那」成功的了。
許若華望著南佑疏明晃晃的笑容,心裡生出了苦澀,不忍回絕,讓她學武術練練身板,學鋼琴陶冶情操,也好。
得償所願的南佑疏就憨憨地咧嘴一笑,正如許若華第一次見南佑疏,燦若星辰,明朗又乾淨。
一轉眼,南佑疏又要開學了,許若華這段時間裡不光陪她還陪了自己家的家人,回來時帶回一個厚厚的紅包,說是自己的哥哥許嚴寬封的。
南佑疏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記得許若華是有哥哥的,但沒想到人家哥哥還給自己打發,一開始南佑疏被許若華搓得眼角泛紅了,像極了一個委屈的小媳婦,死活不接,說要姐姐替自己保管著,許若華不以為然地輕敲南佑疏的腦瓜,說我還要貪下你的紅包不成?
「我……我怕我以後還不上……」南佑疏儼然要哭出來了,許若華蹲下,靜靜地盯著南佑疏,半天,拍了拍她小小的後背,無奈地說:「你就當是努力學習的獎勵好不好?姐姐不要你以後用錢來還,恩情不能全用錢來衡量對不對?你呀,以後等我人老珠黃不在有粉絲的時候,給我養老送終總可以吧,這樣就算還清了。」
養老送終。南佑疏不知怎麼想到姐姐以後會離開人世,加上姐姐又要進組了,直接哇地哭出聲,哭的抽抽噎噎的了。許若華這下也慌了,自己明明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哄人,怎麼還起反效果了??
許若華怕南佑疏哮喘給哭犯了,一手攥著藥劑,一手將南佑疏往懷裡攬,因為許若華是蹲著的,這一摟,南佑疏也蹲著跌到了女人某處柔軟之處,這下,她真的有點喘不過氣了。
直接嚇得停止思考,也不哭了,除了那片極其柔軟的觸感和弱不可察的心跳聲,還有淡淡的香味,這種情況下,她哪還敢哭,生怕哭濕女人胸口的衣服。
許若華以為是再普通不過的哄人把式罷了,見有效,繼續不做聲地抱著小女孩,小女孩終於開口:「姐姐我沒事……了,我呼吸不過來了……」,許若華趕緊把南佑疏鬆開,拿起葯準備噴,南佑疏搖搖頭,說自己沒犯哮喘,臉紅得像個猴子屁股。
臉紅什麼?沒哮喘怎麼喘不過氣?簡直胡……噢,她忘了自己……後知後覺的許若華剛剛只是情急之下攬住她,這小孩,她自己還沒不好意思呢……
良久,南佑疏主動接了紅包,說自己記下了。又幫女人的行李箱拖到門口,姐姐馬上要離開了,自己才會那樣失控吧。
許若華見小孩主動幫自己,憐愛地摸了摸南佑疏泛紅的眼角,故意演出不屑的神色喊了聲,小哭包。南佑疏結合姐姐的神色感覺有被侮辱到,又心酸又好笑,她既然不知道如何反駁,自己來到姐姐身邊后確實就是個小哭包,答了一句:「知道啦,小哭包就小哭包,我以後會一直陪著姐姐的。」
「不嫁人啦?又胡說,自己照顧好自己,下次姐姐再來看你。」司機已經到了,許若華上車之前還不忘揶揄南佑疏兩句,卻聽到一聲堅定的回答,我不嫁給別人。心想小孩子感情方面還不懂事,不能說太早了,轉身輕輕抱了一下,便和南佑疏道了別。
此時的許若華那裡知道,女孩一語成讖,本應該是一句戲言,後來卻成了真。
※※※※※※※※※※※※※※※※※※※※
南佑疏:本來我不想收,但是這是定情信物。
許若華:胡說,只是送小孩玩的小物件罷了。
南佑疏:……(委屈地低頭)
許若華:……
許若華:……是,就是定情信物,刻名兒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