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辭職

「喂，王雅鳳嗎。我宋玉成，宋哥……」

「嗯，宋哥，你好嗎？」

「還行，那個，唉，我把你的照片傳到網上去了。」

「這個啊……我沒說過不讓你這麼做啊。」

「我怕這一傳搞得你不安寧，已經有人把你的照片轉載出去了，看樣子，網上很快就會傳遍你的照片。」

「啊！不會吧，那怎麼辦啊……」

「沒辦法了，收不回來了，是我考慮不周，都怪我。」

「不不不，傳遍就傳遍吧，反正我現在也不想呆在家裡的，我想到省城來找工作。」

「啊……真的？」

「嗯！」

「你不是在政府里上班嗎？有這麼好的單位，怎麼還來省城找工作，工作都已經聯繫好了吧？」

「還沒呢，只是我有好多年沒來過省城的，上一次來都已經有10年了，我想到省城來看看。」

「啊，想到省城來看看也不至於連金飯碗都不要了啊，你有想清楚了嗎？如果想來省城看看，周末大假這些時候一樣可以來啊。」

「我覺得這裡越來越悶，我想換換環境。」

「呵呵，這樣啊，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過來。」

「這邊的離職手續一辦好我就過來。」

「嗯，那你到了省城記得給我電話啊，我來接你。」

「嗯，我會的，那……我掛了……」

「嗯，Bye。」

宋玉成感到有些納悶兒了，這姑娘連縣政府這麼好的地方都不想去，現在卻想到省城來重新找工作，難道真是想出來見世面？他沒有多想，只是感到又能和她見面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而王雅鳳自那天見了他老婆、女兒后，心理也是十分矛盾，一方面她找到的冥冥中她要等的人，可另一方面，卻是個十分現實的問題，他真的有自己的家庭。難道自己真要去做一個第三者，可是，在她感受到他迷人的氣息后，已無法自拔地把所有的心思都傾注給了他。僅僅是一個短暫的邂逅，她卻認定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卻總是感到沒有他在自己身邊時，整個心都空蕩蕩的，她有身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她不能沒有他，就在剛才和他通電話時，她心中也是多麼希望能飛到他的身邊。最後，她毅然決定，不論如何，她都要跟隨他的身邊，就算是去做一個不為人恥的「二奶」、情婦、第三者，又或者只是做他的紅顏知己，只要能時常感受到他的氣息，那她就滿足了。

網路的傳播速度是驚人的，就像「哥吃的不是面，是寂寞」，一句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牢騷貼圖語，在短短的時間裡，流行到連宋玉成小小的女兒也會揀來說成是「妹吃的不是柑，是寂寞」。還有，有個叫什麼姐姐來著的人物，長相不行，就是有點暴露狂，搞幾張圖片在網上秀了秀，居然也成了網路紅人。理所當然，宋玉成的美女日誌像一顆炸彈投到了湖裡，掀起驚天大浪，掀起了美女風暴。自李冰山轉載后，便以爆炸般的速度很快被網名們紛紛轉載，有的把圖片轉到了論壇里，那些的帖子更是被頂翻的天。網易、新浪、QQ、搜狐更是將那些圖片放到最頭條的位置。短短的2天不到，各大搜索引擎搜索「山村裡的鳳凰」竟已達百萬記。人們開始紛紛議論，這女子到底是誰，甚至更有人不敢相信人間會有這樣美的女子，不僅男人們，女人們也為她的美貌和氣質所折服。這就是美女效應。人肉搜索啟動了，很快，「王雅鳳」、「樂西縣」、「清樂鎮」出現在了「山村裡的鳳凰」後面。無疑，王雅鳳成了這年最火紅的網路紅人，但這並不是宋玉成的初衷。

因為清明佔去了一天，這一周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星期五下班的時候。梅芳因為要去另一所學校排練慶祝五一的節目，所以早早的離開了，宋玉成只好一個人開車回家。這兩夫妻就像是一對鴛鴦，形影不離，如果沒有特殊的限制，他倆總會在一起，他們也習慣了這種形影不離的生活。而宋玉成一個人開車回家，副駕上少了老婆的身影他還真有些不習慣。車剛開出不久，電話響起了，多半是老婆叫他去接她，可是拿出電話才看到是王雅鳳打來的，他首先想到定是王雅鳳受到網路的干擾，找他來訴苦來了。他接通電話，打開免提功能說道：

「鳳兒，你好，是不是有陌生人跑來煩你了。」

「這個，嗯，都被我轟走了。今天總算領導肯放我了，現在我已經在來省城的路上了，可能再過10分鐘就到北林車站，你能過來接我嗎？」

「啊，你真的把政府工作都辭了。」

宋玉成十分驚訝，在他看來政府工作就是金飯碗，能主動丟掉金飯碗是要多麼大的動力啊。就算是他，啃著教師這飯碗，就算是食之無味，卻也不敢去打破。這也是宋玉成最大的弱點，但這個弱點卻是因梅芳而起。要說能力他可說是各方面都不錯，不論是學習能力、交際能力、領導能力都算得上是比較優秀的那種，在大學時就是個學生會主席。但自從認識了梅芳后，她從不要求他要有什麼功名。甚至還勸他別去當領導，學校有幾次準備提拔宋玉成，都被梅芳悄悄地在後面搗鬼給破壞了。有哪個老婆不希望自己的老公出人頭地？不過梅芳真算一個，她是個精明的女子，也正因為她是個精明的女子，她才不希望宋玉成出人頭地。她深愛宋玉成，但她並不盲目，並不愛得失去了理智，她清楚自己的老公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更清楚老公作為一個正常男人的花花腸子。男人一但有了地位，就等於有了錢，有了地位和錢的男人就像盛開的鮮花一樣，招蜂引蝶，身邊的女人多了，難說他不會變。因為有了錢有了地位而拋妻的例子可說太多了，梅芳她精明地看到了這一節，因此，她壓根兒就不希望自己的老公出人頭地。就算是宋玉成出人頭地后仍然愛她，仍然沒有別的女人，可成功人仕又有哪個不是大忙人，自然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就會少了很多，甚至還要因為出差、學習之類的事情長時間不在她身邊，讓她獨守空床。因此她這才算是真正的精明，精明到可以算計自己未來的幸福，就算過得平平淡淡，但可以幸福地廝守在自己深愛的男人身旁。而宋玉成對梅芳的感情也算是刻骨銘心，在她的勸說下也就不再去想非要做出點什麼成績出來，而是把的精力放在自己的愛好上來。工作對他來說，那就是個糊**兒，而王雅鳳現在把這如此優厚的糊**兒給辭了，卻跑省城來朝不飽夕再找工作，那不是沒事找事嗎？所以他感到十分不解。

王雅鳳在電話那頭說道：「辭了，今天上午辦玩的離職手續，現在感覺一身真的好輕鬆。」

「想必你都已經聯繫好工作了吧。」宋玉成始終認為，她的辭職也許是因為省城有更好的工作等著她，人往高處走嘛，這理由是他唯一解釋王雅鳳辭職的原因。但給他的感覺卻並不是這樣，而好像是為了別的什麼。

「我都還沒到省城呢，等到了再慢慢找。」

「啊！我真是服了你。」

「呵呵，一會你有空嗎。」

「有，我馬上就過來接你，等會見。」

剛掛了電話，鈴聲又響起，是梅芳打來了，一接通電話說聽到那頭說道：「老公，我們排練完了，你過來接我吧。」

「暈！撞車了，有個外地朋友來省城了，讓我去接他，我現在已經過去了，你自己趕車回去吧。」

「外地朋友？哪個朋友。」

「你也認識的。」

「我也認識，是哪一個朋友，不會是你原來的女朋友吧。」

「女性朋友倒是真的，不過不是你說的那個，好了，晚上可能不回來吃飯，別等我，回來我再給你說是誰。」在老婆面前，宋玉成基本上是不說謊的，要麼就是讓老婆什麼都不知道。

北林車站在省城的北面，在宋玉成學校位置的另一邊，這裡正好又是下班時間，車流量比較，花了半小時多才來到車站。宋玉成停好車，就往車站大廳奔去，這裡是連接省城以北所有城市的中心站，人流量也是很大，要找一個人還真不容易。宋玉成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尋找著，終於在大廳外的一個角落處找到了王雅鳳。她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蓋住了她水靈靈的大眼前，顯得很是不協調，她梳著馬尾辨，婷婷玉立的身軀穿著一身紅白相間的運動休閑，襯合著這春的朝氣。身邊立著一個小小的行禮箱，算是輕裝出行。

宋玉成走上前去說道：「等久了吧，戴著這大墨鏡難道怕有人認出你來？」說著提起了行禮箱。

「這些天，你都過得好嗎？」王雅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帶著一絲久違的語氣問起了他的好，其實此時那大墨鏡下的眼睛已是淚花汪汪。雖然兩人分開只有短短的四天，但這四天卻讓王雅鳳感覺是一生中過得最長的一段日子，此時見到宋玉成她真的無法控制住心中的喜悅與激動，她更希望能投入他的懷抱，得到他的安慰。可是，她還不能，她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以至讓淚水在眼中涌動。當然她帶著墨鏡並不是為了蔽住潺著淚水眼睛，而是在路上，車上有人誰出了這剛出名的網路紅人，一路上總想找她聊天，可是那會除了宋玉成她誰都不看在眼裡，更別說聊天了。下了汽車，走進大廳，同樣有不少人看到她后議論紛紛，她就隨便買了副墨鏡，蓋住了自己的眼睛，但仍是蓋不住她纖纖身材，只好找了個人少的角落躲了起來。

宋玉成看不見墨鏡后的眼睛，但他從那句問話的語氣中感覺到了她的關懷。他回答道：「不怎麼好，從把你的照片發到網上后，我就感到不安，這不，讓你出門還得帶個大黑鏡。坐了一下午的車一定餓了吧，走我們去吃點東西。」說著領著王雅鳳往停車場走去。

當他們剛剛離開，一個西裝男，帶著墨鏡跑到王雅鳳剛才站著的位置，丟下手中抽了一半的煙頭，用力地踩了一踩，鬼鬼祟祟地往他們離開的方向望去。

「西成味道」是省城著名的火鍋廳，裝飾簡約但又非常別緻，中等的消費水平使它成為省城最紅火的火鍋店，尤其是在周末，更是一坐難求。要不是在去車站的路上事先訂好的位子，宋玉成他兩恐怕真要等到下一輪才能在這裡吃上東西。宋玉成泊好車，領著王雅鳳走進寬闊的大門，美麗的迎賓非常熱情地迎了上來，帶著非常專業笑容地問道：「先生，請問幾位？。」

「兩位，我有訂座，我姓宋。」

「哦，是宋先生啊，我幫你查查。」迎賓轉身翻了翻前台的記事薄，回過頭來掛上非常專業的笑容說：「宋生先，你訂的位子在B廳12座，這邊請。」說完一個引領禮指向右邊。

「陳燕！你是陳燕？」王雅鳳的聲音在宋玉成耳邊響起，他轉過頭看著王雅鳳。她摘下了下車時又掛在眼前的墨鏡，欣喜地看著對面的迎賓。

「啊！雅鳳！你終於到省城來玩了啊。」說著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宋玉成。

「這是我宋哥，」說著指著迎賓道：「這是我最好的朋友，大美女陳燕，從小學到高中，我們都在一個班上。」說著上前挽住了陳燕的手。

「你別洗我了，誰不知道你是我們縣裡出了名的美女。來，我領你們過去。嘿，真想不到，你這漂亮的大閨女，求你來省城玩你都不來，不知道今天是什麼風把來吹來了。」陳燕說著又瞧了瞧宋玉成，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退上一步，讓她兩嘮叨去。

因為現在正是上客的時間，她們倆只是邊走邊說，到了位子邊，王燕叫上服務員，約定明天再見面，就忙她的工作去了。席間王雅鳳已從極度的相思中走了出來，滿面春意地和宋玉成有說有笑，把辭職的過程和轟走跑來找她的媒體的經過都講給了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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