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偷拍

做完兼職，正好還有些時間，椎名伊織開車去醫院，做了一套全面體檢。

回家，吃晚飯，洗澡。

躺在床上看體檢報告。

一整圈瀏覽下來，基本沒有問題，身體素質甚至還比常人稍強一些，沒有隱患病症。

為什麼只能活到二十四歲呢？

椎名伊織不解。

想了半天，最終也只能依靠系統解決問題。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昨天剛剛把個人資料、歷年身體檢查報告和一寸照片提交到網站上，今天Domi那邊就來了審核消息，讓他明天下午去事務所進行面談。

中間似乎省略了許多檢查步驟。

這麼說，這家公司應該還算是看好他吧？

椎名伊織漫不經心的想著，隨手點開Line。

一打開，才發現Line被他靜音了一整天，好友列表上跳出密密匝匝的提示。

大部分都是熟人或者關係一般的同學邀請他去參加酒會。

開始時椎名伊織還有些疑惑，長得帥的人雖然對女性特攻，但卻不一定能在男生堆里吃得開，至少他的狐朋狗友就那麼三兩條。

等到翻開松下和也的推特，他才明白原因。

【松下和也：理三二年級男子天團聚餐大勝利！椎名這傢伙簡直太強了，幾句話就讓我們和隔壁間早大的女生們拼上桌，可惡！真是個讓人羨慕的傢伙！不過能夠成功加上早川同學的Line真是太好了！[哭泣.jpg]】

【松下和也：說起來昨天椎名那傢伙喝了不少呢，拍的照片還挺多，先放這些吧。[聚餐照片]、[聚餐照片]、[聚餐照片]。】

推特底下反響熱烈。

這傢伙雖然在女生群體里不太受歡迎，但是同性朋友可是多得很。

這不是給他找麻煩么。

椎名伊織一臉黑線。

怪不得平常都沒幾條消息的Line怎麼忽然蹦出來這麼多人。

另外，松下這傢伙昨天都喝成那樣了，什麼時候拍的這些照片？

沒有多想，他點開松下的頭像框打字：昨天的推特刪掉。

松下：[轉賬10000円]

椎名：？

松下：沒什麼，只是有一點點良心不安。

椎名：那你就別發出來啊。

松下：[轉賬10000円]

松下：這些夠不夠？

椎名：成交。

松下：月亭方正訕笑.jpg（搞笑藝人名）

別說，什麼都沒幹就白嫖兩萬塊的感覺還真不錯！

摸摸額頭，原本鼓起的腫塊平復的很快，現在只有顏色還消不下去，不過倒是不影響辦事。

剛想關掉手機，又看見好友提示里顯示有人加他。

一看號碼，正是今天上課時來消息的那個。

感受著額頭上依舊殘留的些微異樣感，椎名伊織回想起昨天，那女孩在鴨子坐在他旁邊，手裡拄著酒瓶，昂起腦袋，臉色呈醺紅的模樣。

還有昨天吐得他一身。

「那個酒瓶女......」椎名伊織看著屏幕，最終還是無視，把手機扔到一邊充電。

「算了。」

「睡覺吧。」

......

第二天，新宿

Domi網站的經營公司全稱叫霞之中事務所，目前是這一行當里的領頭羊，論及市場規模、員工薪水，都是全東京都內最高一級。

從外面看，這公司牌子只佔了樓外廣告群里的小小一塊地方，等進去之後才發現，整個筆記樓的二層和三層都被包了下來。

規模很大。

椎名伊織走進大門，向四周環視一圈，用玻璃牆分成多個隔間的辦公室里人來人往。

還不錯。

正觀察著，就聽背後有人問候：「請問，您是椎名先生嗎？」

椎名伊織本能的錯開半步，才往後回頭。

站在他身後的，是一個懷裡抱著公文夾，穿著一身黑色正裝、腳踩短高跟鞋、長發盤起、約莫三十歲許，大腿很有肉感的成熟女人。

「是我，請問您是？」

椎名伊織禮貌問候，目光迅速打量了一圈。

「我還以為是我認錯了......您本人比照片上更英俊呢。」女人笑著邁開裹著黑絲的長腿上前，主動伸出手，「我叫瀧谷愛，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會成為您的事務所經紀人。」

「您好，瀧谷小姐。實在謬讚了。」

椎名伊織同樣微笑，伸手輕握了一下。

「您今天時間充裕嗎？如果不著急的話，我可以帶您在事務所里轉一轉，初步了解一下。」三十歲的職場少婦在說話做事上，明顯比年輕女孩成熟許多，即便被椎名伊織的外貌吸引了目光，也僅僅是淺嘗即止，下一秒就將話題轉到公務上。

專業，公事公辦。

「那就有勞瀧谷小姐了。」

椎名伊織點點頭，他喜歡這種。

風格。

「好。」瀧谷愛引著他往前走，從后往前看，緊緻的包臀短裙兩側一搖一擺，「您以前聽說過我們事務所嗎？」

「沒，是偶然在網上找到的。」

「其實以前我們事務所的老闆是在新宿歌舞町那邊開牛郎店的，後來因為收益不好，這才想著轉型，成立了這個網站。」

「那還真巧。」

椎名伊織看了眼系統面板，他剛好是業餘男友。

該說這裡不愧是新宿嗎？

「椎名君以前做過牛郎？」

「沒，以前做模特。」

「是這樣。」瀧谷小姐又繼續，「這份工作可能和椎名君以前從事的行業不太一樣，也許在外人看來，租借男友不過是靠臉吃飯的行當，但實際上，這些職業對從業者的情商、素養、道德和反應都有很高的要求。」

「希望椎名君不要因為學歷與出色的相貌，而對這份工作有所輕視。」

「好的。」

椎名伊織對此表示理解。

這個時代靠臉吃飯的人很多。

但他們靠的也並不僅僅是那張出眾的臉。

就像雜誌照片上看似光鮮亮麗、穿著華貴衣裝的平面模特，工作時也要化厚厚的、令人討厭的妝容，在狹窄的密室里對著閃光燈像羊癲瘋似的抽搐一樣。

接下來，瀧谷小姐開始解釋一些工作時的要求與注意事項。

當二人向辦公室方向走過去的時候，剛好也有另外一對經紀人與租借男友從辦公室里出來。

那男人看上去比椎名稍高一些，笑容爽朗。

在二人相互擦肩而過的瞬間，兩人不約而同的向對方瞥了一眼。

目光恰好錯開。

『也就還行。』

兩人心中又不約而同響起相同的評價。

椎名繼續傾聽瀧谷小姐的說明：「......每個員工的開始時薪都是3000円，不過由於椎名君的出色條件，我們願意將您的時薪加到7000円！每次增加出行費和保障費用之後，基礎收費就是13000円，隨著時間增加價格依次遞增。」

「對了！每次工作開始之前，記得要先收錢、后約會，遇到好看的女孩也不要忘了......」

「工作時間只限於九點到晚上五點，除此以外的時間不能以事務所的名義與任何客人接觸。」

「接下來，我們還會給你在網上註冊一個相應的聯繫號碼與推特賬號，上面的內容要根據事務所要求進行完善。」

「除此之外，你回去之後需要將這幾項條款背下，在每次工作開始之前，明確告知顧客......我相信對東大出身的椎名同學而言，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同時，工作期間需要隨身攜帶定位器與項鏈式監控記錄儀，以此作為法律保障。」

瀧谷小姐從路上到辦公室，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都在說工作相關的各類規定與內容。

最後，等到確定自己將本子上需要講述的內容完全告知，她才向椎名確認了一句：

「您能接受嗎？」

「可以接受。」

椎名伊織聽得還算認真，畢竟有部分內容涉及法律責任。

租借男友這種行業，本身就是打擦邊球，多了解一些相關法律法規肯定不會有害。

「好。」

聽到這裡，瀧谷小姐才微笑著從公文夾里抽出一份合同，擺到桌上，縴手將那份合同越過桌面推到椎名身前，動作軟綿綿的將上半身貼著桌面挺直，似乎身前沉重得有些費力。

重力拉扯著圓滾的襯衫下沉的同時，雪白畫面一閃即逝。

余光中瞥見一抹深溝。

椎名伊織神情平淡、目不斜視，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遞過合同，瀧谷小姐按著裙子坐回原位，微微歪著頭，面帶笑容：

「那麼，歡迎您成為租借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