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全太醫院針對
怡妃經過昨天的事對黎素是沒有疑心的,可今日黎素連脈都沒號就倒了她的葯,心裡多少存了點疑影,太醫們又言之鑿鑿的奏請,一時間騎虎難下。
「這……」
正糾結間,門外傳來一聲高呼:「皇上駕到。」
眾人行禮,唯二兩個還站直身子的一個是怡妃,一個就是黎素了。
皇上竟沒計較,上前攬住怡妃坐到太妃椅上,一番噓寒問暖后才問黎素:「娘娘的病治的如何了?」
黎素無奈的一攤手,「還沒開始治就被您的太醫們針對了,商量著怎麼處死我好呢。」
皇上一陣失笑,問清了來龍去脈對黎素道:「既然你不認同劉院首的治法,那朕倒要看看你有什麼獨到見解。」末了還跟了一句:「你可是寂兒保下的人,可不要丟了他的臉啊。」
太醫們聽聞此言皆是一驚。
寂王爺開口作保?
黎素當仁不讓,用兩指捏起桌上的藥渣捻在手中對跪著的太醫緩緩道:「按你們的判斷娘娘是氣血兩虧,可為什麼治了這麼久還不見起色?是買了假藥呢,還是你們斷錯了症!」
她最後幾個字咬的格外重,同時手指微彈,藥渣直打劉院首,正中眉心。
劉院首氣的滿臉通紅,一抹腦袋對皇上道:「陛下,臣斷的脈案絕對不會出錯!」
皇上卻恍若未覺,只對黎素道:「那在你看來,娘娘到底是什麼病,應該如何治?」
黎素這才走到怡妃身邊,抬起她的手腕號脈,后又看了看怡妃的舌苔從容道:「娘娘這是腎衰之症,癥狀看起來跟血虧很相似,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長久以來娘娘的病算是被這幫庸醫耽誤了。」
劉院首不服剛要說話,卻被皇上一個眼神制止,皇上沉下臉來道:「那依你之見,這什麼衰竭症該如何治?」
黎素也不見外,走到書案前坐下提筆就寫,嘴裡還說:「我先開個方子給娘娘吃,再配合獨門針灸術,不出一月便可見效。」
皇上忽然笑道:「口氣倒不小。」
黎素放下毛筆吹乾紙上的墨跡交給丫鬟。
皇上給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會意,把黎素開的藥方拿去給劉院首看。
劉院首剛看了兩行便大驚失色,高聲道:「大膽罪婦,如此配藥曠古未聞,竟還加了附子,虎狼之葯豈可隨便用在娘娘身上?!」
皇上沉聲問:「你是說這藥方不妥?」
劉院首一個頭磕在地上,「大大的不妥啊陛下,且不說附子有毒,便是這幾位葯的配法就聞所未聞,哪本典籍里也沒記載過如此藥方。」
皇上看向黎素,眼中已有殺意。
黎素勾起一抹冷笑,淡然自若的道:「人吃五穀生的病便各有不同,針對治病的方子自然越靈活越好,」她不屑的瞟了一眼劉院首,「若什麼病都按典籍記載去治,那還要你們這幫大夫幹嘛,找個秀才都能當神醫了!」
她又轉身對皇上道:「陛下,都說我包藏禍心,可凌寂卻為我做了保。何況在黎府里的時候我尚痴傻,過往種種都不記得了。如今,我只想擺脫奴籍好生過安穩日子,治好娘娘對我百利無害,我何必自討苦吃?」
說完,她活動了一下下巴,這古風話說的她牙酸。
皇上盯著她沉吟片刻,黎素甚至能感覺到頭頂刮過的冷風,在她剛要準備放棄的時候,終於聽到皇上緩緩開口。
「既如此,你便試試吧。其中利害關係朕昨日已經說過了,你好自為之。」他頓了頓道:「就以一個月為期,若娘娘確見起色,朕便赦你無罪,可若沒有起色……」
黎素一笑,「我聽憑處置就是。」
太醫們聽到皇上鬆口卻沒有如剛才一般激動,而是露出些許安心的神態來。
娘娘的病他們太醫院國手會診,好幾年都沒治好,她一個剛清醒的丫頭能頂什麼用?他們只需要等著看她怎麼死就是了。
不一會宮女把煎好的葯端了來。
黎素接過葯碗道:「閑雜人等迴避吧,這葯要配合針灸一起來療效才會好。」
皇上命太醫們在門口跪守,自己帶著怡妃進了內殿。
黎素找宮女要了一套銀針也跟了進去,她把葯碗往怡妃手裡遞了遞,「娘娘趁熱喝,出了汗我們馬上施針。」
怡妃不疑有他,一口氣幹了整碗,霎時背後泛起了汗意。
黎素抓緊時機抽出銀針手起針落,如同她殺人時一般,動作乾淨利落毫不遲疑。
剛行針半盞茶的時間,便聽太監來報,說太子求見。
皇上不放心愛妃,只命人把太子帶到外間見面。
黎素手上不停頓的施著針,耳朵也沒閑著,聽著外間兩人談話。
「父皇,南邊多城遭遇洪澇,百姓們苦不堪言。」
皇上嘆了口氣,「今年年景不好,如今又遭遇洪水實是蒼雲之禍。」他默了默,半晌道:「不如讓寂兒開壇講法以求上天庇佑,畢竟他是天選之人,福澤深厚,定能護我蒼雲周全。」
黎素聽的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出了洪水遭了災,不想著怎麼抗洪倒寄希望於凌寂講法上,還真是思維獨特,怎麼不直接弄個祭天?
「還是不妥,索性讓寂兒代朕祭天,方能更顯誠意。」
黎素:……
皇上性急說辦就辦,當下便命人招凌寂入宮面聖。
黎素一套針法走完已是累的一身汗,因為行針時動作不能停頓,所以身上許多細小傷口已經迸出血來,染透了衣衫。
她混不在意的用手指抹了抹,幫睡著的怡妃蓋好被子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