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命運與虞淵水

雲希月說過命運無法被預測，金烏又說他看到了夏韶的將來。

兩人不一樣的說法，夏韶自然更願意相信與自己相處三年多的雲希月，他與雲希月的關係，可不是金烏這種只有任務來往可以比擬的。

雖說只是協議的上的男女朋友關係，但夏韶與雲希月之間除去那份協議之外，也算是互為知己，兩人在大學里，一向都是互敬互愛，友情愛情甚至親情都兼有之，夏韶都有些懷疑，在畢業離別之後，到底是不是因為跟雲希月太過熟悉，反而沒有了不舍的感覺。

「我聽說過，命運不可預測。」夏韶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將來？」

姚曦笑道：「不僅是你，而是整個人類群體，我也不是預測，而是從現狀出發觀測到有可能的將來。」

沒有缺點的人類？這個說法更加空無憑據，現在的人類群體就差千瘡百孔了，哪裡可能沒有缺點？

夏韶正想笑話金烏，卻聽他接著說道：「你現在也與神話有了不少接觸，在你看來，我們怎麼樣？」

神話生命？

夏韶仔細想了想，他見過的有夸父桃祖，金烏，還有女媧，這些且不論，光是與神話有點關係的雲希月，給夏韶的感覺都是深不可測。

「強大...我看不到人類有比你們優秀的地方...」即使他一直堅信人類能夠解決災厄，但夏韶依舊不太肯定人類有一天會超過這些神話生命。

一個未出生的金烏爆炸，那就是三萬公里天火肆虐，若是全盛時期的金烏又會有怎樣的能力？

大概藍星已經容不下他們存在吧？

「是強大且自傲，曾經我們也是如此認為，金烏是宇宙中最強大的生命，直到那個男人出現，一人一弓，射下九個金烏，其中就有一個是我的父親。」金烏談起羿的時候，似乎心有餘悸。

也難怪他如此畏懼了，羿射九日的神箭之威，已經銘刻在金烏一脈的骨子裡，連夏月裳身上都自帶了不完整的羿射術。

「他是人類。」金烏緩緩呼出一口氣，接著說道：「從那以後，我還在蛋里的時候就一直在考慮，為何一個人類，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連高懸蒼穹的烈日也無法抵擋。」

「羿也是神話人物。」夏韶補充道。

「對，但前提是他是人類，不僅是他，還有夸父，女媧伏羲，炎黃二帝，這些都是人類。」金烏攤開手展示自己現在的人類身軀：「我不是，所以我花費了一番功夫，將自己變成了人類，為此我不惜拿出我金烏一族的神通與你交換，在你看來這是你賺了，實際上是我賺了，你並不懂得人類身軀的珍貴。」

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夏韶沒有眼光？

金烏又嘆氣說道：「但即使我擁有了人類的身體，卻依舊比人類少了很多東西，其中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天生弱小。」

這還成了優點了？若不是明白金烏不是那種陰陽怪氣的性格，夏韶都以為他在炫耀。

看到夏韶不解，金烏笑道：「天生弱小是一種優點，你們可以任意選擇自己的方向發展，並且在前進的道路上，看清楚自己的弱點並彌補，實在無法彌補的缺陷，便靠著團結互補，將弱點完善，這才是人類對比神話生命的優勢。」

「我沒有這種機會，高掛在天上的太陽，不會注意到地上的人，更注意不到有人能夠引弓拉箭對準我們，因為這小小的弱點，金烏付出了九個同族的性命。」

「當然你也不要覺得我還在記恨人類，這是我們咎由自取，我身為金烏遺脈，便應當為我族填補這個漏洞，而不是繼續延續錯誤。」

「爸，我洗好了！」花葉浴室之內，夏月裳清脆的聲音響起。

「再洗一會，沒洗乾淨！」夏韶用家長的口氣隨意應付，小時候他也經常被爸媽這麼吼，現在總算是有了機會由他來親口教訓女兒了。

夏月裳「哼」了一聲，浴室內又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金烏稍微走遠了一些看向了花葉遮掩的虞淵泉。

「我天生是金烏，以後也會是金烏，這具人類的身軀，只是我用來彌補金烏缺陷所用，也是我在這場災厄之中避難的小舟，等到災難之後，我還會回去繼承我金烏遺脈的責任，她不一樣，我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人類的影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我希望...」

「沒得商量。」夏韶打斷了他的話。

金烏不管怎麼算計，夏韶都不想讓他算計到自己以外的人身上。

姚曦笑了笑：「她身上有我的精血，這點你不否認吧？那她就有我的一半血脈，若是我要她繼承金烏的命運，你覺得以你的實力能夠抵抗？」

夏韶沉默，他的確擋不住，不說蛋中天地的金烏，就眼前的姚曦，他也打不過，平時戰鬥之中，姚曦表現出來的力量，已經足以將他最強的防禦輕鬆撕破。

如今的逐日，夏韶與姚曦兩大牌面，一個是最強的盾，一個是最利的矛，兩人的存在，足以支撐逐日即使離開了堡壘，依舊是最強大的勢力之一。

若不是姚曦為人低調，除了比較重要的團隊活動之外，只有偶爾有了閒情逸緻才會跟隨團隊練級，他就算做逐日副首領，都沒有任何人有意見。

「她會有人類的完美無缺，從弱小一步步走向強大，也會有金烏的神性，從一生下來就註定高懸天空之上，夏韶，我想借她的力量，打破金烏的枷鎖，你可以保護她不被我利用，但你不能阻攔她遇上她該有的命運。」

「我儘力。」夏韶盯著金烏，站在了他與花葉浴室之間，阻攔命運的第一步，就是盡量讓姚曦與夏月裳減少接觸。

「洗乾淨了~」夏月裳的聲音又響起，這次夏韶沒有再搪塞，而是溫和向後說道：「擦乾水穿好衣服，咱們出去，這次把你帶給霜姑姑認識。」

「真的嗎？」夏月裳的欣喜聲音透過樹葉，連帶著那遮擋浴室的花朵都盛放得越發嬌艷，「我最喜歡姑姑了！」

「那就穿得好看些。」

金烏並沒有因為夏韶的戒備而生氣，反而笑道：「你的表現真的與我想象里的一樣，最好你的行為也要配得上你的話語，這樣我才能從你身上看到弱點一一消失，連命運也不能滲透到你生命之中的將來。」

夏韶疑惑問道：「什麼意思？」難道姚曦還固執認為有命運存在？

「我出來啦~」花葉聚攏而成的浴室打開，七八歲外表的夏月裳從裡頭蹦跳著出來，身上一襲紅裙，宛如天邊的雲霞一般。

就像是絢麗而令人遺憾的黃昏。

夏韶看見她濕漉漉的頭髮，便不管姚曦，從個人空間里取了一條毛巾替夏月裳擦著水珠，一邊寵溺說道：「頭髮都不擦。」

「嘻嘻~爸幫我擦比較舒服。」夏月裳絲毫沒有發覺到剛才兩人圍繞著她明槍暗箭鬥了幾個回合，還得意地向旁邊的姚曦炫耀，臉上就差寫上「你有爸爸疼嗎？」幾個字，這正好是金烏的痛處，饒是以他的心性，臉上都有些撐不住，只能隨便找了個借口跑開。

給夏月裳擦乾頭髮之後，夏韶卻發現有幾滴水珠在毛巾上凝結成黑色珠子。

從毛巾上拿起一看，水珠上顯露出屬性。

【虞淵水珠】

神話級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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