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奇才橫絕

劉病已楞在原地的時候，忽然驚奇地發現，書架旁側赫然掛著一面青銅鏡。

鏡面雖然有些模糊，但可以反照窗外的嫩黃綠意。

劉病已想著剛才的陌生面孔，心裡只打鼓。

「對了，穿越到了這一世，我是不是不再是之前的模樣了？」

劉病已想到這裡，小心翼翼地挪動步子，朝青銅鏡前走去。

打著膽子往前慢慢挪動，心裡卻在翻江倒海地一頓折騰。

自己有多醜？會不會是丑得無法讓人直視，未婚妻才來下毒要毒死自己的？

劉病已快到青銅鏡前時，頓了頓腳，深吸一口氣。

「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怕什麼！」劉病已深吸一口氣鼓足了最終的勇氣，往前再邁出一步。

一個少年的臉龐逐漸映入青銅鏡中。

一雙劍眉下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烏黑深邃的眼眸，仿若晶瑩的黑曜石，清澈而帶水的溫柔，泛著清新又迷人的色澤。

臉龐光潔白皙，鼻子高挺，唇形絕美，這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

盯著青銅鏡里這張俊美異常的臉，劉病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幻覺？」擠眉弄眼，張嘴伸舌，竟然證實了鏡子裡面的人是自己！

劉病已心裡突然颳起了一陣溫煦的春風，不情願穿越造成的心裡沉重，此刻蕩然無存了。

「這樣罪惡的帥氣面容，放在21世紀，要迷倒多少青蔥少女啊！」劉病已大膽地設想到，假如以這樣的面容回去到21世紀，自己還用得著費勁買房買車？

這讓美女醉倒的顏容，一定能輕易實現很多人生抱負！

物質，美女，夢想！

劉病已又轉念一想，是不是自己有些自負了？

21世紀的自己並不帥，但也不愁。平平無奇，一個路人臉。

不過，想起剛才在大街上碰到的那兩位小姐的表現，應該是證明自己確實是一枚帥哥哥。

想到這裡，劉病已的嘴角微微一翹，一張壞壞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這笑意充滿了無限磁性，似乎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不說別人，連他自己都快要愛死自己了！

盯著青銅鏡大半天，忽然發現自己這失態會讓人生疑。

劉病已趕忙在心中叮囑，「好吧，帥也是為了幫助自己儘快完成任務。」

收斂內心的激動波瀾，深吸一口氣，轉身來到門口，朝庭院望去。

此時，老朱已經完成了彙報工作，來到庭院拿起掃帚開始洒掃庭除。

劉病已得空就來到堂屋，與娘親說一些話。

夫人見劉病已兩手空空而來，蹙眉問到：「病兒怎麼今日反倒空手了？沒找到心儀的書卷嗎？」

劉病已站立在夫人面前，彬彬有禮地回答到：「娘，我想找一個通天徹地的奇絕著作，可惜沒找到。」

「哦？」夫人一聽到這話，眉頭陡然一挑，眼神里放出光芒來。

「病兒說說這是怎樣的一本書？病兒怎麼忽然對這種書感興趣呢？」夫人含著溫暖的笑容問到。

劉病已明白這是夫人故意在考考自己，看看他對這本書的興趣到底多濃厚。劉病已知道，要想得到這樣一本被朝廷列為「禁書」的著作，並非常人能有途徑得到的，說不定像夫人值班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可能對此書有所了解。

況且，這本書關係到自己的任務完成進度，劉小俊必須要想方設法得到它。

此時的劉小俊搜腸刮肚，去尋找有關這本書的印記。

雖然時隔多年，但幸好當時將此書作為經典中的經典，那時每日清晨在大學花園裡大聲朗讀，漸漸刻在了腦海里。

「它有四種智慧。」劉病已沉吟一小會兒便脫口而出。

他剛說出這句話，夫人臉上明顯有些震驚了，夫人坐著的身子不覺晃了一晃，更加仔細地傾聽起來。

劉病已憑藉記憶，慢慢道來：「一曰數學，日星象緯，在其掌中，占往察來，言無不驗。」

夫人聽了后，點了點頭。

「二曰兵學，六韜三略，變化無窮，布陣行兵，變幻莫測。」

夫人此時的雙眼裡再次迸射出光亮來，雙眼盯著劉病已，嘴角掛著幸福的微笑。

「三曰言學，廣記多聞，明理審勢，出辭吐辯，萬口莫當。」

「四曰出世，修真養性，形神俱妙，超乎萬有，體合自然。」

夫人聽罷，站起身來，踱著步，思量著劉小俊的這些話，臉上忽晴忽暗，兩手緊緊地扯著絲帕。

「病兒，你可曾見過這本書？」

劉病已心裡大叫一聲「不好！我豈不是暴露自己的身份了？看夫人這表情，明顯是對我有所懷疑了。我怎麼回答她？」

劉病已把心一橫，必須實話實話，如果說假話，夫人一定會對自己更加懷疑，這樣的惡劣情況一直變糟下去，自己的任務就休想再完成了。

「娘，孩兒確實見過。」

「哦？病兒在哪裡見過？」夫人停住腳，轉身過來，盯著劉小俊看著。

劉病已擔心自己的眼睛里露出閃爍不定的目光來，感覺低眉下去，望著夫人的兩腳看著。

腦子裡一直在飛轉，「告訴他，自己在大學校園門口的書攤買的？她聽了還不得嚇死啊！如果不這樣說，那我說什麼？倘若編瞎話的話，我對這個世界尚未有所了解，萬一有出入怎麼辦？」

正在焦急的時候，腦子裡靈光一閃，「古人不是很喜歡相信託夢，神仙指點之類的說法嗎？我不如……」

想到這裡，覺得自己沉吟的時間有些長了，便低聲說道：「娘，我昨日因吐血，導致神志不清，朦朦朧朧中便死去過去。那知半夜，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沒過多久，一條龍竟在院子上空盤旋。」

「什麼！」夫人聽了后，立時渾身顫抖。

劉病已知道有些不妙了，但還是把心一橫，繼續編瞎話：「那條龍對我吟誦了剛才我說的那些話，還擔心我記不住，反反覆復說了好幾遍。它哪只孩兒聰慧，一遍就記住了，何況它吟唱了好幾遍！」

「病兒……你說的都是真的？」夫人說這話時，渾身顫抖。

劉病已心下叫不好，「完了！這下全完了！」

不過，嘴裡還是答道：「是的，娘親，孩兒怎敢大逆不道，欺騙娘親呢！」

說完這句話，劉病已索性把眼使勁一閉，緊咬牙關，低頭等待夫人發作。

卻聽到夫人的話語更加顫抖了，似乎還帶著哭聲：「他到底還是沒有拋棄你啊！皇恩浩蕩，他最終還是顯靈了！顯靈了！」

步履蹣跚，抽泣不止。

劉小俊睜開眼睛，看到娘對著北方跪倒下去，磕了三個頭。

「娘，你這是做什麼？」

劉病已將娘扶起來，坐好。

夫人擦乾了眼淚，才說道：「病兒，為娘心裡有些話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劉病已立馬就知道了這一世的自己是如今漢武帝皇帝的重孫子，因為爺爺劉據舉兵造反而被滿門抄斬。

劉病已，這個唯一的親脈血肉雖然不知道怎麼幸運地活下來的，但依舊是戴罪之人。夫人才隱姓埋名，又給自己改了名字。

「娘親，孩兒雖然不知道有什麼事，但孩兒覺得，為人一世，應當勵志讀書，成就一番智慧，若功名不能求成，不為國家效力，也要心繫百姓生死。孩兒也要用自己所學智慧，造福一方百姓，讓他們安居樂業，吃飽穿暖，也算是對得起國家了！」

夫人聽著劉小俊的這一席話，雙眼裡滿是欣慰的光亮和幸福的熱淚。

「病兒果真長大了！我死也不愧對列祖列宗了！」夫人重重地長嘆一口氣，又流起了眼淚。

「娘親莫要說這般話。孩兒希望娘親長命百歲，給我足夠多的時間行孝敬之事，這是孩兒最大的心愿。」

「好！好！好孩子！」娘哭得更加激烈了。

劉病已自是多加寬慰。

少卿，夫人的情緒稍稍穩定。

本來，劉病已想著退婚一事，但苦惱自己並沒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未婚妻昨日下的毒。又擔心將下毒之事說給娘親，惹她擔驚受怕，害得他搬回家中住。那樣以來，自己不但不自在，反而因為種種漏洞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到時候便糟糕透了。想了老半天，劉病已只能暫時將此事壓在心裡，等待合適時機再跟娘親訴說，以便一次性爭取到她的同意。

午飯時間到了，四人圍坐在八仙桌前。

桌子上擺著四個粗陶盤子。

劉病已忽然琢磨著，要不要提高一下現世的陶瓷水平？但又一想，要為此花太多時間，還是集中火力，完成自己的任務，早早回去才好。

四個盤子里分別是薺菜碎餅、清炒馬齒莧、清炒苦菜，還有一盆的肉湯。

時下正是初春時節，田地里多的是這春季蔬菜。在這樣的時代里，確實非常環保，不過因為油鹽屬於奢侈品，菜品上欠佳了。

寡淡無味。

那一大盆雖說是肉湯，但只有一小碗的肉食。老嫗已經完全將它盛放在劉病已的小碗里了。

劉病已看他們往自個兒碗里盛放的都是湯湯水水。只是這湯水表面飄著一些油花兒。

劉病已知道，夫人這是愛子心切，什麼好東西都全一股腦地給了自己。

「多像我那21世紀的娘。盡最大努力，給孩子最好的，自己卻省吃儉用。估計這一大碗的肉湯，他們平時也不捨得吃。只是自己來了才這般『奢侈』一把。」

劉病已二話不說，端起碗，摸起筷子就往夫人碗里和老嫗、老朱碗里各夾了不少的肉片兒。

「病兒，你這是做什麼！你的身體虛弱，最需要進補的。」夫人說著就往劉病已的碗里夾。

「娘，我沒事了！身體棒棒的，一路來的時候還救過一個女孩子呢！」

本來眾人為劉病已的分食行為頗為感動，尤其是老朱和老嫗，面黃肌瘦的臉上完全露著欣慰的笑容，卻一聽到劉病已說這話，先是老朱的臉色刷地一下子變了，之後見夫人和老嫗的臉色也僵硬了。

劉病已這才知道老朱將此事瞞了夫人。

他這樣做也是有幾分考慮：一是擔心夫人心疼；二是擔心夫人責怪；三是我那些對待美妙女子的一系列騷操作確實太出格了，說出來丟人。

老朱剛想出口，劉病已微笑道：「娘，我來的時候見到一個小姑娘跑著跑著跌倒了，我就將她扶了起來。她還非要將手中的糖葫蘆給我吃一顆，我哪能吃啊，娘也知道孩兒吃山楂容易上火，好流鼻血。」

劉病已這般說了，老朱那緊張的臉色頓時舒緩下來。

「確實，你不能隨便吃山楂，除非是煮熟了才能吃。」夫人沉吟片刻，說出了這一番話。

劉病已的心裡這才長舒一口氣，知道自己又蒙對了。

飯食除了老朱買的幾個燒餅，就是如小塔模樣的玉米窩窩。劉病已想起自己小時候還吃過幾回，長大后就很少吃了。

咀嚼著香甜的玉米窩窩，聽著幾人的吃飯響聲，劉病已還在盤算著，飯後到街上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得到《鬼谷子》這本「禁書」。

飯後，喝了一些濃煙的茶水。

此時的茶葉不慎講究，完全是一些粗枝大葉子，茶水的味道很像21世紀，萊蕪的老乾紅。

劉病已一直很納悶，這一世的老百姓平時連飯都吃不飽，怎麼還喝這般濃稠的茶水。

等喝過了幾口后才發現，這茶水裡明顯有著五穀雜糧的碎屑。

這才明白，這水真的是茶點，而非後世用以消食的茶水。

這樣吃五穀，營不營養還兩說，但劉病已已經想到一個巨大的商機。

比方說：五穀雜糧的茶葉包，又比如說燕麥片？又比如說豆奶粉？又比如說八寶粥？又比如說牛奶？又比如……

一連串的商機訊息不知覺地在劉病已腦海浮現。

滿眼是錢……劉病已情不自禁。

「罪過……罪過！」劉病已心裡默念著。

夫人又跟劉病已說了一席話，詢問了修葺房屋的具體打算。

劉病已自然是對此胸有成竹了，事情計劃地周翔，又有條理性。

夫人對自己這個「新」兒子刮目相看，最後欣然應允。

一直挨到了傍晚，劉病已想到該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淘到那本書。

起身辭別夫人。

夫人卻說到：「病兒先等一等，你隨我來。」

夫人說著便進到裡屋，來到床前，掀開被褥，抽開床板的一塊兒木板，就出現了一個暗格。

夫人伸手從裡面掏出一個竹簡來。

「病兒，這是你要找的那個書籍，好生保管，莫要被旁人看到了。」

夫人說完就丟給了劉病已。

劉病已接過後仔細端詳，發現這個竹簡呈碳色，木條窄小，用金絲纏繞。

解開捆繩，打開來，卷首幾個字便是那：「奧若稽古，聖人之在天地間也，為眾生之先。」

「鬼谷子！」劉病已激動又驚訝地抬頭看望夫人。

夫人沖她微笑著點了點頭，眼神里滿是期許。

劉病已一切都明白了。

抱著《鬼谷子》，劉病已朝夫人深深作揖。

劉病已好生懷揣著新得的寶貝，心裡自然是安慰了許多。

之後一段時間，儘快加以消化吸收，任務就能正式地開始了。

由於心情好多了，臉上也就綻放了自信的微笑。

雖然已是傍晚，但劉病已還是跟著老朱一路溜達回了恬淡莊園。

劉病已格外注意到，一路上，迎面碰見的女子無直勾勾著不含情脈脈地盯著他看，當劉病已與之對視時，女子才紅著臉含羞地低下頭去，嘴角卻蕩漾起了無限的笑意。

傾人傾城的佳人，含笑晏晏，便讓傍晚的夕陽，充滿了無限的溫情脈脈。

尤其是那些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見到劉病已，先是十分驚訝地瞪大雙眼，似是突然發現了這一個新大陸，之後便捨不得邁出半步，立馬站立，隨著他的移動而敬起了目光禮。

他不知道，在他走後的當天起，已經有不少有閨女的人家在打聽劉病已的情況了。

當然，讓劉病已更沒想到的是，轉眼間，上門提親的女兒家數都數不過來，直接要將那家裡的門檻給踏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