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保護之人
夜中文接過了馬韁。
「最後面那一輛馬車裡,躺著的就是夜大夫。」白有山看著他道,「他現在還在昏迷狀態,你且先把他安置好。」
安置好夜中卿后,他們便來到了夜家的內堂。話說,這還是白有山第一次來到夜家。
夜中武居右而坐,夜雨凜立右而侍。坐在中間的那位老者,即是夜蠻,夜家的家主。
看起來,夜蠻有四五十的樣子,他是那般的精神抖擻。實際上,夜蠻不僅比白有山大,而且還要大上小一百歲。
「白先生,您來坐。」夜中武下來拉著白有山,坐到了夜蠻的左邊。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夜中文,則是坐到了他的旁邊。
從內堂外進來了一位美婦,她端著茶水,給白有山倒上了茶。她沒有說話,只是對著他笑了笑,倒了茶水便退了下去。
白有山很不是滋味,那美婦就是他的女兒啊。十多年了,她似乎發胖了。
「白先生,聽我家孫輩說,中卿那孩子失蹤了?」夜蠻中氣十足,聲音很是厚重。
「非也」,白有山道······
他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夜蠻。
沒想到,白殿主竟然是智善智美的外公。不過,三叔沒事就好了,真是要謝謝白殿主了。夜雨凜知道他三叔沒事後,鬆了一口氣。
「謝謝白殿主」
夜蠻走到了白有山的跟前,單膝跪了下去。夜中文、夜中武、夜雨凜都跪了下去。
「哎,使不得,使不得。」白有山連忙扶起了夜蠻。
他支吾的說了一句,「都是親家···用不著跪。」
「哈哈,親家說的是。」夜蠻笑得很豪爽。
白有山用著近似幽怨的眼神看著夜中文,彷彿在說,「你小子搶了老夫的女兒,若是要老夫知道你虧待於她,定不饒你。」
夜中文嘿嘿一笑。
「這麼說來,三弟沒有失蹤的事還得隱瞞一下了。」夜中武道。
「諸神殿中可能有鷹老的打手,另外幾位殿主,也不能排除是鷹老手下的可能。」白有山又皺眉道,「此外,還有幾件事老夫也還不太清楚,鷹老的身份和實力都是未知數,所以暫時不要暴露的好。」
「白先生說的是。我們夜家都是鄉野粗人,就會打打殺殺的,一切聽您的就好。」
白有山點了點頭又道,「另外,智善、智美這些小傢伙還得去學習,以防敵人察覺不對勁。」他拍拍胸脯道,「你們放心,老夫就算是死,也不會讓智善、智美受半點傷害。」
夜蠻若有所思,隨後笑了笑,「一切都聽白殿主安排。」
夜蠻相信白有山說話算話,但聽他所言,鷹老怕是元嬰境界的強者。或許白有山不清楚什麼是元嬰境,但夜蠻卻十分了解,畢竟他就是元嬰巔峰。想當初,他也是靈虛國的頂級天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軍隊將帥······
練氣之上是築基,築基之上是金丹,而就金丹之上就是元嬰。在百聖大陸每提升一個境界,提升者就多百歲左右的壽齡。能活三四百年的老傢伙,實力絕對不會弱。
說實話,夜蠻來到這荒莽極地,從來沒有展現過自身正真的實力。荒莽極地是百聖大陸最惡劣的環境,他不相信,能在這裡存活千年之久的人,誕生不出來強者。今日,聽白有山說起鷹老,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元嬰境。不過,至於真實信息,還得等夜中卿醒來之後才清楚了。
「夜族長,還請儘快張貼尋人啟事啊。」白有山囑咐道。
「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做了。」夜蠻笑道。
囑咐好夜蠻之後,白有山便回去了。他,是時候回一趟本家了。他總覺得小時候,在家裡什麼地方看過一篇關於「魔」的書。他得回去找找,也許在那本書上能夠找到關於『鷹魔』的記載。
到走的時候,白有山也沒有看見白雪來送他,他有些失落。看來,女兒還在生我的氣。
其實,白有山沒看見。他上馬車的時候,白雪還蹲在土胚的『小山丘』旁偷偷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的馬車動起來,直到走遠。
「二嬸,你蹲在這裡幹嘛?」夜雨凜很好奇,他一回過身就看見白雪獃獃地看著遠方。
「哈哈,雨凜別理你二嬸。她呀,就是自作自受哇。」夜中文笑道。
「嘿,我說夜老二,你是不是皮癢了。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白雪『怒氣沖沖』道,殊不知,她的耳根已經泛起了微紅。
「二嬸,等等我。我找智善智美。」夜雨凜快步跑到了她的跟前。
「你呀,可害慘我咯。」白雪捏了捏夜雨凜的臉。
「對不起嘛,二嬸。」夜雨凜吐了吐舌頭。
夜中文這邊都笑了起來。
「中武啊」夜蠻突然嚴肅了起來,「該活動活動了,這麼多年了,手腳沒生疏吧。」
夜中武猛地單膝跪地,他左手放於胸前,右手平撫腹間。他昂首,驕傲的像個軍人。不,他本來就是個軍人。「沒跡禁地,未曾忘本!」
夜蠻欣慰的笑了,「不愧是我的兒子!」他拍了拍夜中武的肩膀,「保護好,智美。智善和凜兒。」
夜蠻又看向夜中文,「中文啊,一直以來,你和中卿都是我夜家的智將。對我們夜家的發展,一直都是盡心竭力。」
夜中文不卑不亢道,「為了家族生存,義不容辭。」
夜蠻看著昏黃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依你之見,老三為什麼要去見那個鷹老?」夜蠻有些不解。
「三弟本就獨立好強,他這麼做必是有他的理由。」夜中文又道,「或許,老三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夜蠻喃喃道,「回去嗎?」他嚴肅地看向夜中文,和夜中武,「若是現在讓你們回去,你們想回去嗎?」
夜中文和夜中武語塞了。回去嗎,怕是回不去了。
是啊,他們是被驅逐出來的戰犯,被自己的國家拋棄的罪人。或許,他們心有不甘;或許,他們曾想捲土重來。但,十幾年的時間早就把他們的仇恨沖洗乾淨。現在,這裡才是他們的家。保護自己的家,是他們唯一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