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開班典禮
收拾好床鋪,三個人一起去吃了早飯。還沒等胃裡的東西開始消化,集合的哨音又響了,警犬一絲不苟地站在台階上,董露像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含著笑站在旁邊。隊伍整理好后,董露站在了台階中間,「才一晚不見,大家就都像變了人一樣,個個氣宇不凡啊!今天是正式開班的第一天,上午舉行開班儀式,省廳朱副廳長、政治處樊處長等領導都將出席,並作重要講話,希望大家保持良好的警容風紀和精神面貌,樹立我們選調生的良好形象。」說完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警犬。警犬闊步站在了台前,「我只說一句:你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代表了你們選調生這個集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不要在榮譽還沒有到來之時就親手用微不足道的瑕疵自毀了長城。向右轉!起步走!」在他堅定有力的口號聲中,學員們排著隊進了禮堂。
禮堂里早已布置一新,主席台上方掛著鮮艷的橫幅,靜候著領導的到來,可領導究竟何時來,這是除了領導自己以外沒有其他人能決定的事情。學員們百無聊賴,要麼閉目養神、要麼三三兩兩小聲嘀咕著,吳宇又想起了華瑞,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過得怎麼樣?對自己的二次選擇是後悔不迭還是義無反顧?他拿起手機,編輯著簡訊,「華瑞,我是吳宇,現在過得還好吧?」摁了下發送鍵發了出去。
不一會,手機嗡嗡響了,「我剛從東莞過來,現在在廣州一家大型企業工作」
「我們現在在光華市培訓呢,有點苦,感覺像軍訓。你那怎麼樣?」
幾分鐘後手機又響了,一下子來了二條簡訊息:「不可能比我那個派出所還苦吧,蚊蟲滿天飛,街道沒腿長,轉遍一條街買不到份報紙,無聊、寂寞的讓人發瘋,最忍受不了的是每天都要面對自己厭惡的人,強迫自己處理內心痛恨的事」
這一下觸碰到了吳宇的神經,自己有時何嘗不是如此呢。他接著看下一條,「剛開始在東莞一家外貿公司,專業不大對口,現在在公司做法務,起碼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思想和雙手不用經常再打架了!」
「還是你有魄力啊,我是把個泥碗當金碗,到頭來就怕沾不了金光反而弄髒了雙手啊」他等待著。
「人各有志,適合別人的不一定適合自己,自己滿足、快樂、有成就感就好」
看著信息,吳宇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了,無形中自己對號入座,不斷地質問著自己。
「好了,我要做事了,多和我聯繫啊,這裡朋友太少」華瑞發來了信息。
「好的,多聯繫啊!保重」吳宇回了過去。
與華瑞的聊天,讓吳宇心情難以平靜,他閉上眼睛思索著,是啊,派出所工作並不是自己的理想,更何況是個農村派出所呢,他看重的是選調這條捷徑,通過這條捷徑可以將他送上事業的階梯。
「大家安靜下,朱副廳長已經到了,等下我喊起立時,大家熱烈地鼓下掌啊!」董露拍巴掌的聲音驚醒了吳宇。很快的,由遠而近傳來了說話聲,「起立!」董露筆挺地站在門口鼓著掌,學員們「嘩」地一下站了起來,掌聲熱烈地響了起來,一位精神矍鑠,身體硬朗的長者在眾人的簇擁走上了主席台,不用介紹他肯定就是朱副廳長了。老人手點了二下,示意大家坐下,主席台上的領導全部落座后,董露一聲「坐下!」,學員們這才嘩地一聲坐回了座位。
之後的講話都是一些大同小異的政治學習材料,吳宇聽得乏味,直到朱副廳長講話時,他才打起了精神,仔細聆聽著每一個字眼,努力捕獲著字里字外有關選調生培養、安排的一切信息。「選調生工作是省廳定位長遠的人才計劃,你們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後一批,通過選調,為公安隊伍注入新鮮血液,改變隊伍現有的專業和人事結構,讓整個人員構成更加合理化、多樣化、科學化,使整個隊伍更具有戰鬥力。」「你們都是各個名牌大學選拔出來的尖子,書本知識豐富,專業知識紮實,頭腦靈活,敢想敢幹,這是你們的長處。同時,你們又剛剛走出校園,步入社會,社會閱歷貧乏,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能力欠缺,警務技能、警務知識更是匱乏,這是你們必須正視的不足。」「『三人行,必有我師』,大家要放下架子,躬身向群眾學習,向同事學習,向實踐學習,不恥下問,不斷提高自己駕馭工作和社會風險的能力,這就要求你們耐得住寂寞,紮根基層,甘於清貧,吃苦在先,享受在後,通過自己不斷的努力拚搏,什麼工作都能拿得起,放得下,成為各個崗位的佼佼者,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獲得同事和領導的青睞。」儘管從頭至尾,沒有一句提到諸如選調是後備幹部,破格提拔重用之類的許諾,但是朱副廳長富有感染力的宣教,仍然讓學員們**澎湃,掌聲雷動。
吳宇心中本已經開始搖曳的希望之火又熊熊燃燒了起來。
下午上完培訓課,吳宇在宿舍里查看著學員化名冊,到現在他還不認識黃海市的那二位選調生同事呢。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吳宇打開了房門,二個年青人站在門口。「請問吳宇在啊?」站在前面的健壯青年帶著笑意問道。
「我就是啊」吳宇有些些詫異。
「你好啊,我倆也是黃海市的,我叫黃河,在東澤市」說著伸出強有力的手和吳宇握了下。
「哦,我也正想去找你們呢,快進來坐啊!」吳宇將二人讓進了房間。
「潘亞舟,大平縣的」後面的年青人擠出了笑容,和吳宇輕輕握了下手。
「我們在市局就聽說你了,外省選調過來的,我們倆都是黃海本地人。這裡和你老家不太一樣吧?」黃河說起話來字正腔圓。
三個人坐下來聊了些大學、工作之類的事,「還是你幸運啊,留在了市區。」潘亞舟尖細的話音中帶著些失落,感覺就好像是吳宇搶了他的位置。
「都是難兄難弟,沒什麼好比的。」黃河爽朗地笑著,一下子緩解了稍顯尷尬的氣氛。
三個年青人東一榔頭西一棒的聊著,很快的到了吃飯時間,「晚上還要上自習,要不我們三個就一起吃個飯,好好談談了。」吳宇真誠地說道。
「嗯,一下子又回到高中了,還要上什麼晚自習。周末我來請!」黃河拍了下吳宇的肩膀。
「周末再說吧!」潘亞舟的情緒始終不高,站起身向外走去。
送走了二人,慶幸自己留在城裡的同時,也許是潘亞舟的神情,讓吳宇有種說不出的愧疚。但是愧疚什麼呢?難道大家都分到農村,這才叫公平?可是如果比起這些江南的同學來,黃海在他們眼中簡直是貧窮落後的代名詞。這讓他晚飯吃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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