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眾生塔內
陸寞走進眾生塔，首先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條寬敞的通道，通道兩側的牆上點著油燈，發出並不怎麼明亮的火光。
奇怪的是，原本他以為塔內可能會有很多人，但現在卻是一個人也看不見，彷彿所有的人都在進塔的一瞬間消失了一般。
他繼續往裡走，一小會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張桌子，桌子後面坐著一個半低著頭的老人。
這老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歲了，渾身都是老人斑，再加上滿臉深深的皺紋，矮小的身軀，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是個快要死的人。
他穿著一件很普通的藍布上衣，下身是黑褲子和布鞋，與地球上那些風燭殘年的老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在這老人的兩側，是兩扇門，左邊的一扇門裡是向上的樓梯，右邊的一扇門裡是向下的樓梯。
「請問您一下，去眾生塔負一層是走向下的樓梯嗎？」為了保險，陸寞張口問了那個老人一句。
那老人抬頭看了陸寞一眼，嘴巴動了動，但什麼聲音也沒發出，然後就又低下頭髮呆了。
陸寞也不急，就站在他的桌子面前慢慢的等，反正他也不差這點時間。
如果這老人是真正的看守者，那他也不會好意思讓一個晚輩在他面前一直等下去；如果這老人不是看守者，那陸寞也沒什麼損失，有人經過看見的話，或許還能讓他有個敬老的好名聲。
當然，既然這老人已經坐在這了，那他不是看守者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半分鐘后，那老人用手指了指右邊的門，示意陸寞進去。
陸寞看了老人一眼，又問：「請問您知不知道，為什麼這塔里一個人都沒有呢？」
這次，無論他再怎麼等，也沒有等到老人的回復。
陸寞又朝身後看了一眼，那條點著燈的通道里依然是空無一人。
他聳了聳肩，走進了右邊的門
「空間，我感受到了空間的氣息…」在陸寞走進門裡后，老人扭過頭去，朝著陸寞的方向看了一眼。「洪獵風，你還是把他從那裡帶了出來…」
向下的樓梯很長，一共有九十九階，裝飾和剛才的通道一樣，都是兩面牆壁上各有一盞盞油燈，散發的光亮也依舊是暗淡的火光。
樓梯的底端是一個暗灰色的橢圓形傳送門，大概有一個半陸寞高，兩個陸寞寬。
他走進這傳送門，再出來之後，眼前的景象就變得大不一樣了。同時，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徘徊在陸寞的心頭。
眼前是一條寬敞的淡金色走廊，走廊的頂部每隔十米就有一個白色的光球，散發著柔和而明亮的白光。
走廊的兩側是一扇扇白色的石質門，門上同樣有著和傳道殿的房間類似的編號。陸寞數了一下，這一條走廊是有著八十扇門，也就是八十間房間，每側四十間。
在走廊的盡頭，有一扇房門是藍色的，這也就是陸寞在接下來三天要呆的地方，看守用的房間。
陸寞敲了敲門，幾秒鐘后，門開了，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長臉少年出現在陸寞面前。
「師兄好，我是來執行看守任務的，不知…」
那少年打量了陸寞一番：「你也是新入門的弟子吧，那你就不用叫我師兄了，我也是新入門弟子，前幾天接了這個任務，過來看守眾生塔的。」
「你的械腦上有你在哪個房間看守，自己去找即可，反正不是這一間。」那少年看著陸寞像是找不到房間的樣子，就跟他說了一句。
這點陸寞倒還真的沒注意，他打開械腦看了看，發現他是在東南房看守。
他的左邊是一條新的過道，這個地方應該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結構。
他謝過那少年之後，走到了東南房處，敲了敲門，發現裡面沒人。
不過此時他已經注意到了門的右側有一塊銀色的凸起，凸起的中央是個小洞。他把械腦放進去試了試，咔噠一聲，門開了。
陸寞走進去，發現裡面和他去過的那兩個修鍊室的設施差不多，都是一張床一套桌椅，再加上一個出水口。
唯一一點區別就是在他進入房間后右手邊的牆上，是八十個發著綠光的燈，每盞燈的下方都有一個白色的按鈕。
這燈就是用來監測各個修鍊室情況的。修鍊室內的場景是不可見的，但是一旦裡面的人修鍊出了岔子，發出了求救信號，陸寞這裡對應修鍊室的燈就會變紅，這時摁下摁鈕即可自由進出修鍊室對求救者進行救治。
摁鈕平時是摁動是無效的，只有燈變紅的時候，它才可以解除修鍊室所有功能，這樣也就杜絕了公報私仇，惡意打斷修鍊的情況發生。
燈在變紅的時候也會發出警報聲，所以陸寞不用太去注意，他的重點依舊是放在修鍊上。
他先內視自己的原氣空間。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只開闢了十五分之一。空間里的原氣也在平穩的流動著，空間壁上那磐象堅壁水的效果也還是存在著。
陸寞繼續將外界的原氣吸入體內。這眾生塔內的原氣似乎只有一種屬性，但是陸寞並不知道這種屬性是什麼。
他一煉化原氣，就發現這裡的原氣煉化的難度比外界縮小了很多。第一，外界的原氣是各種屬性混雜，在煉化本屬性原氣之前需要把其他種類的原氣剔出去，最後到達自己原氣空間里的原氣十不剩三，而這還是好的情況。
雖然他的原氣空間可以自動幫他隔絕異種原氣，但那並不代表吸收進來的原氣很多。
第二，是煉化的難度。吸入的外界原氣，並非能夠百分之百轉化成自己的原氣，總會或多或少的減少一些，這可能和原氣密度有關，一般原氣的轉化率在四成到六成，效率並不很高。
但眾生塔里的原氣只要吸收就可以轉化十之八九，煉化的難度也不比前兩天陸寞煉化原漿高很多，在這裡陸寞的修鍊速度竟然能達到他藉助原漿修鍊的近四成。
「就算眾生塔沒有任何其他功能，僅憑這一項功效，就足以稱為鎮派之器了吧。」陸寞羨慕不已。「我有機會能擁有一座這樣的東西嗎？」
隨著眾生塔內特殊原氣逐漸被煉化，陸寞體內屬於磐象堅壁水的力量也開始加速釋放，不斷加固著陸寞的原氣空間。
眾生塔里還有一股壓力，這也是陸寞那種奇怪感覺的來源。不過這壓力是既針對人，也針對原氣的。在外面，這種壓力還不明顯，等到了修鍊室內部，巨大的壓力就開始作用於一切。不僅僅是原氣，陸寞的磐象堅壁水加速釋放效果就是明證。
這種壓力的作用是雙向的。它會讓人的身體和精神都受到巨大的壓迫，讓人難以修鍊；也會讓人修鍊的速度和效果都有著驚人的提升。它會讓原氣變得凝實，煉化的難度急劇增加；也會讓煉化完的原氣變得精純，渾厚。這也是眾生塔分層來修鍊的原因。
眾生塔的中間是空心的，然後才是修鍊室和走廊，最後是外牆。據陸寞猜測這中間的空心部分里有著什麼東西，不過至於是什麼可能只有那些長老才知道了。
現在的修鍊環境比陸寞想象的要好很多，不管是門派任務還是修鍊資源的分佈從表面上看還是比較公平的，少有強取豪奪的情況發生。他去各個資源點做任務也沒受到什麼刁難，這讓他的修鍊在平穩進步。
經過四天依舊是不眠不休的修鍊，陸寞原氣空間的開發已經接近了十分之一，不過他的看守時間也到了。
這一次，四天的修鍊再沒有給他多大的疲勞感。所以陸寞打算去中區的食修殿吃個飯，然後再回去第三層修鍊。
況且，連著一天到晚在封閉的修鍊室里也會讓人心情壓抑，剛好他也可以藉機放鬆一下。
隨便吃了些東西，又溜達了一會之後，他又回到了眾生塔。
那老人還是在桌子後面坐著，一動不動，如雕塑一般。
想要進入眾生塔的地下三層，需要經過檢驗，弟子只有在擁有對應級別的眾生塔通行證或是接取了看守眾生塔的任務之後，才可以通過第三層入口的那一道門。
陸寞自然是有眾生塔通行證的。他將通行證拿到手裡，就輕鬆通過了那一道看似牢不可破的傳送門。
一進第三層，一股肉體和心靈上的雙重壓迫感就籠罩在了陸寞身上。僅僅是肉體上的壓迫感就已經達到了當時洪獵風山上的四十階台階的程度。不過，當時讓陸寞只能爬行前進的壓力，現在也不過是讓他的步伐慢了一倍而已。
至於心靈上的壓力，陸寞沒有很好的話語來描述具體的感受，大概就是一種無力感和禁錮感。
地下三層的裝飾和地下一層完全一樣。走廊里有兩三個人，不過也都是沒停留多久就走進了各自的修鍊室。
眾生塔每一層中的修鍊室並無優劣之分，所以陸寞就找了一間離傳送門最近的修鍊室走了進去。反正裡面是完全封閉的，外面發生的一切都不會影響到裡面。
這修鍊室和看守室相比少了那些監測燈，在牆角處多了一個兩米高的人形雕像。塑像就僅僅是人形，沒有五官、肌肉紋路，包括手腳也沒有指頭，非常的簡陋。
在雕像的原氣空間處，有一個小洞，陸寞一看就知道這是用來安插械腦的，他將械腦取出，放進小洞里。
只是第一層就有如此可怕的效果，不知道第三層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