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覺醒

全部的畫面至此，就完全結束了。

但陸寞自身的變化才剛剛開始。

他依舊身處那一片黑暗中，但此時，這片黑暗卻漸漸的有了反應。

無數細小的白色光點漸漸的從黑暗中浮現，環繞在陸寞的身體周圍。這些光點有的聚成符文，有的聚成羽毛，有的聚成細小的鎖鏈段。而這些東西，無一例外的代表了「空間」。而下一刻，這些光點又再次散開，緩慢地浮動著。

與此同時，陸寞所在的現實世界也在發生著變化。以他家所在的樓為中心的空間開始不斷的扭曲，時不時的還有細小的黑色裂縫一閃而逝。半徑一千米以內的空間在扭曲中不斷變化，如果有人從遠處細看，那空間好像變成了一塊巨大的水晶，將裡面的東西緊緊的包住。天空中的黑雲同時也出現了一個凹陷，因為即使是雲也無法進入這水晶狀的空間。

同時，陸寞的精神所在的地方也在不斷變化。那些光點化作的各種物質都開始進行著同一種變化：符文也好，羽毛也好，都逐漸的變成了半透明的精靈，這些精靈無面無肢，只有一對不斷折射著一切的翅膀，而現在，這些精靈正在一隻只的融入陸寞的體內。

隨著這些精靈的融入，陸寞的體內也同樣開始了變化：陸寞看到，他體內的一條條血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條白色的晶狀脈絡。無數的雜質從他的血肉中被擠壓出來，又瞬間被那些空間精靈碾碎，而後化作虛無。

同時，他的血液也不再是暗紅色，而是逐漸變淺，向著紅寶石般的顏色轉變。不僅如此，他血液的密度也在增加，仿若水銀一般，有了一種厚重感，彷彿神話傳說中神明的血液。

他的肌肉之前沒有多少鍛煉，普普通通，但現在卻好像經過了長年累月的塑造，沒有膨脹太多，而是呈現出流線型，其皮膚上一條條銀色紋路出現，遍布全身。這紋路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彷彿流星劃過所留下的痕迹，增添了一種異樣的美感。更讓他看起來不再像人，而是神明一般莊嚴不可侵犯。

這個過程持續了近一個小時，它沒有任何的痛苦，更像是一種升華，；更表明他可以運用那隻屬於神的力量和法則。

很快，身體的變化結束了，陸寞也從那種內視狀態退了出來，開始伸展自己的身體並不斷適應它。

「這究竟是……」陸寞伸手去拿桌子上的塑料杯，可只是稍微一用力，那杯子就發出了咔咔的聲音，竟然裂開了幾道縫隙。

陸寞一怔，看著自己的手臂，難以置信：「這……我現在的力量，至少是之前的幾倍，這就是剛才身體重組給我的變化?但這究竟是怎麼……」

這時，一隻蒼蠅從陸寞眼前飛過，他下意識的伸手一抓，竟然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把蒼蠅抓到了手中。

「反應速度……也提升了幾倍……」陸寞起身，向窗外看去。瞬間，他看到了平常視力範圍近兩倍的東西，而那些之前在他看來無比模糊的景物，都變得極其的清晰。

「力量，速度，視野，感知，反應全都提升了幾倍……」陸寞驚訝不已：「等等，還有一項。」他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從桌子上的筆筒里拿出小刀，對著自己的胳膊劃了一下，但是平常足以把皮膚劃開的刀刃，這次連刀痕都沒留下。

「肉體的堅韌程度也是提升巨大。」他直接拿刀戳了下去，這次倒是刺進了胳膊里，但也僅僅進去了幾毫米，他把刀拔出來之後，只過了幾十秒，傷口就已經不再流血。

「疼痛感倒是沒有降低，但恢復速度提升了，暫時沒法測量身體損傷程度對於行動的限制減弱到了什麼程度。」陸寞把刀放回原位坐在床上沉思了起來。

「如果說剛才可以看成我自身的覺醒的話，那就絕對不會只有身體素質的提升，一定有某種能力的覺醒，而且就從剛才的場面上看，這種能力絕對不會弱。」

「剛才，那種改造我的力量好像是銀白色，而且還有羽毛……銀白色，可以是金屬、冰或者光，再往上也可以是生命、創造這種至高能力；如果說羽毛的話，法術類的也可以是光或者生命，或者就是那種類似變身的能力。如果再加上身體強化的話，應該是更傾向於變身那一類的。我本來是翼族，現在能力覺醒?」陸寞撇了撇嘴，又嘆了口氣：「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激發我的能力啊……」

他想了一會：「我好像在小說上看過，一般當遇到生死危機的時候，主角的隱藏能力就會爆發出來，要不試試拿菜刀砍我自己，看能不能激發出來?」

幾秒鐘之後，他放棄了這個愚蠢的主意：「先不說那只是小說，光砍我自己流出來的血就不好處理，一不小心讓二叔他們認為我殺人了就不好辦了。先這樣吧。」

他想來想去，一時間也想不出來有什麼辦法，只好先停下來，打開電腦準備玩一會，順帶將其當做控制力量的練習以防止將滑鼠或者鍵盤摁爆掉。

「等等，我記得，我在身體重組的時候，好像是通過內視的方法看到了我身體內部的變化，如果我現在能內視的話，是不是可以找出我覺醒的到底是什麼能力?」陸寞玩著玩著，突然想到了這一條。他思路一開，也顧不上打遊戲了，開始想辦法怎麼內視。

「完全不行啊。」一個小時之後，想盡一切辦法的陸寞準備放棄，但是又不甘心：「我想想，那會我到底是怎麼進行內視的，好像是我的腦海里先出現了一段畫面，然後我就暈了過去，接著就看到了我身體的重組……暈了過去……是不是需要昏迷或者睡眠狀態下，才能做到內視……」

陸寞往床上一躺，很快就困意來襲，就在他處於半睡半醒狀態的時候，他的意識里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接著就瞬間清醒了過來。

但他看到的不是屋中的景觀，而是一片如同小空間一般的區域。這區域扁平，因為沒有參照物，看不出多大，由一層類似於晶壁系的物體覆蓋著，還有著一道道銀白色紋路一樣的痕迹。在這片區域里，有一縷小小的白色氣旋在其正中央旋轉著，不斷的形成一個符號的形狀，又重新散去，形成龍捲風樣的氣流。

「這……就是我的能力?白色的風?」陸寞用自己的意識去觸碰那道氣流，但它只是動了動，依舊在風旋和符號之間轉換著，並沒有什麼反應。他再用意識去碰四周的晶壁系，也同樣沒有任何事發生。

本來看到了自己身體內部，陸寞還有些興奮，以為可以用出自己的能力，結果發現也就只能看看，不由得失望了起來。

「算了，哪來的這麼多好事，身體增幅已經很好了，現在我就是去搶銀行也沒人攔得住我，知足常樂，至少以後不上學也不會缺錢花。」陸寞自我安慰道，確定了無法使自己的體內世界有什麼反應后，又使意識逐漸回到半醒狀態。再睜眼一看，果然又回到了現實世界。

一眼看去，陸寞突然發現了不對勁。屋子雖然還是原來的屋子，裡面的東西也都沒變，但是整個屋子裡，牆上，空氣中，全是一根根的白色細線這些線有的附著在牆和傢具上，有的漂浮在空中，密密麻麻不計其數，包括陸寞的身上也都是這種絲線，但是當陸寞碰到這些線的時候，卻完全沒有感覺，就像是碰到一束光一樣，彷彿它們只是影像。可陸寞的意識卻告訴他這些線都是存在的，而且這些線給了他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就好像這本來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可卻就是摸不到。

「這些……到底是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它們很重要，但是我就是摸不到，就好像處在兩個空間……難道……是光么……我的能力是看到光的軌跡?」

「不對，這些線雖然密集，但是光是無處不在，我看到的如果是光，就絕對不會以線的形式存在。更何況，光也絕對不會附著在物體之上。這些線，看似雜亂無章，但好像有著自己特殊的運行方式。運行方式……為什麼我會說運行方式，明明它們並沒有運動。」

陸寞皺起了眉頭。這一切都太過詭異。從前一開始毫無徵兆的雷電暴雨到自己腦海中出現的那一段畫面，再到自己身體的重組以及現在的無處不在的絲線。想到這裡他起身向窗外看去，果然外面的一切也都布滿了這種絲線。但是雖然他疑惑，可是也找不出答案。而那些絲線，在出現了數分鐘之後，也慢慢的消失了，可陸寞感覺其實它們還在那裡，只是自己看不到了。

疑惑太多，陸寞也沒有什麼辦法，這些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就算他將自己的超常體質展現出來作為證明，最後也只會被視為異類，甚至被抓去做實驗。所以他誰也不打算說，先做自己的事，回頭再慢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