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聆聽神諭

它們好像餓了許久一樣。

有一隻開始行動了。

華嚴老祖出手，以七十二飛劍的劍氣震退了為首的一隻碩大飛鳥。

但隨後其他的野獸卻又狠撲了，開始的那隻飛鳥居然也沒有死亡。

它被劍氣所傷只是一聲凄厲的啼鳴之後，以更快的速度俯衝了過來。

它們周身沒有靈力的波動，但有的是蠻力，渾身尖硬無比，刀槍不入。

一眨眼功夫，四面八方已經湧入的許多。而且這隻隊伍還在壯大之中。

荒古禁地，再一次向他們顯露出了這裡的危險性。

路遙也加入了戰鬥，誅邪以升騰而起四面的藤條，居然沒有束縛住它們，反而直接被它們給嚼用了。

在他們眼裡，外來的東西都能吃。

路遙的施展木系功法，變化而出的任何東西，它們都能吃，一隻只好像都是餓死鬼投胎。

「這些到底都是什麼鬼東西？」

「被詛咒后的原住民。我們要快速離開這裡，不要讓它們受傷，一旦它們流血受傷，會變化成不可思議的形態，到時候只會變得更加麻煩。」

所以華嚴老祖並不想和這些東西纏鬥。

路遙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思索了一會兒便道：「那就交給我吧！」

她直接施展空間之力：「前輩，你直接告訴我要去哪裡。」

空間之力施展開來之後。

她和華嚴老祖兩個人雖然還在這些被詛咒的原住民面前，但實際上已經隔了一層。

所以當它們撲了過來的時候，直接撲了一個空。

然後撞到了彼此。

瞬間那隻大鳥就咬住了一隻陸龜的腦袋。

那隻陸龜見血了。

但是它絲毫不慌，體型直接長大了數倍。

其他的原來看起來只是有些怪異的生靈。

集體都雙目通紅了，它們盲目的想要殺了路遙和華嚴老祖。

但是找不到路遙它們，只能自相殘殺。

眼見的相互之間撕咬地肉掉下來，腦袋掉了，還在撕咬，就是被吞進去之後，嘴巴也能破開肚子。

瘋狂起來，渾身上下每一塊兒掉落在地上，都成為了攻擊的武器。

到處都是鮮血淋漓，但那些肉團。就好像都充滿了對彼此的仇恨。

看的路遙很想反胃。

她不是沒有見到過違背自然規律的東西，比如一些怪異，但是這麼噁心的玩意存在，真是讓她頭皮發麻。

這裡的詛咒真的太可怕了。

所有的生靈都收到了詛咒。

「待在家裡時間長了就會被同化，它們其實死不了。第二天還是會變成這個樣子。永遠飢餓，永遠仇視外來者，永遠沒有理智。」

華嚴老祖看到路遙的震驚，就解釋道。

「這豈不是另類的怪異？」路遙反問。

「你要這麼說的話，確實也是如此。」

因為說它們是生靈，它們已經違反了一般生靈生存的規律性。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它們也獲得了永生，只是代價極為的慘痛。

這也不是大家想要的那種永生。

「走吧！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最好在第二次天黑前，找到人族的聚集地。如果找不到的話就在野外，第二天的危險，比第一天要大，第三天比第二天要大。

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只要在這裡面呆得越長，就越有可能。對這裡未知的存在扼殺。」

華嚴老祖不是危言聳聽，在他自己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也感覺到了一些不寒而慄。

其實他更早之前來到過這裡，而那一次來的人二三十個，回去的只有兩三個同伴。

所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主動地踏入這裡。

荒古禁地漫無邊際，這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墓地群，進來之後就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在華嚴老祖的指點下，路遙以空間速度轉移，很快就到達他所說的人族聚集地。

這裡頭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城鎮的，華嚴老祖說，這樣的城鎮村落還有上百個。

其實生活在禁地的人也不少。

可是看到了這些人醜陋殘缺的長相，讓路遙一下子有了陰影，不是歧視他們的長相。

而是聯想之前看到那些殘缺的生靈。

她有一些擔心他們會突然間發生一些異變。

但是華嚴老祖卻道：「每一個城鎮和村落都有自己的神像，有神像在，就有神靈之力的庇護。所以他們沒有發生過異變，和外界的普通人一樣，也會經歷生老病死。」

路遙見此倒是鬆了一口氣。

她撤回了空間之力，和華嚴老祖走了下來，不過她有一些疑惑：「不是神靈已經消失了嗎？為什麼神像能庇護到他們？」

華嚴老祖搖頭：「這我也不知道。可能也是他們的信仰之力，又也許，曾經的神靈在最後為他們的子民做了一些事情。神是我們現在還無法觸及到了領域。他們生而知之，強大，且與天地同在，萬古長存…」

說到了這些，華嚴老祖有些嚮往又有些忌憚…

也不知道他在忌憚什麼。

他和路遙的到來，其實已經引起了這個城鎮大多數人的關注。

很多人都彷彿過著農耕社會的生活。

集市上大家以物易物，今天好像是一個什麼節日，集體都在小鎮上聚集，看起來人山人海的。

路遙和華嚴老祖他們兩個打扮的光鮮亮麗，與這裡的這些很多衣不蔽體的人完全不一樣。

他們看著路遙和華嚴老祖，眼神中透露著審視，還有警惕，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完全不歡迎。

但是他們之間相互交流的語言，路遙卻完全聽不懂。

因為這些語言和現在有著很大的區別，不過讓路遙意外的是華嚴老祖確實知道了。

他走了過去，十分恭敬地為首的一個滿臉溝壑，但是瞎了一隻眼睛，面容。又有些扭曲的女性老者說了一堆話。

對方狐疑地看著華嚴老祖。

華嚴老祖隨後從儲物戒拿出來了一些種子，衣服還有禽類畜類的幼崽。

這些東西，都沒有沾染任何的靈力。

這些東西放在外面的修真界，別人看的不是看上一眼。

但是這些人眼睛都變得直勾勾的。

最後這個女鎮長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華嚴老祖招呼路遙道：「你可以過來了！」

路遙眼下心裡頭是滿是疑問。

女鎮長又和華嚴老祖嘰里咕嚕說了一堆話。

華嚴老祖都嚴肅地點了點頭。

隨後華嚴老祖才對路遙說道：「他們已經同意讓你去神像那裡了。神像有著過去神之力殘餘，過去的神靈可以是天地萬物，甚至可以代表天道的意志。」

「所以需要我去得到神像的力量嗎？」

「不，那些力量你不能夠動它。你要做的就是聆聽神像、觀想神像，看看能不能從中得到神諭。」

聽得華嚴老祖說得這些話，路遙默默地記在心上，雖然暫時還不大理解是什麼意思。等到跟隨著女鎮長來到了神像那裡，路遙才發現，所謂的神像，居然是一隻破敗的枯樹。

路遙愣住了。

結果女鎮長直接把她腦袋摁下了，希望她跪拜神像。

路遙最不喜歡別人強迫她做事，不過這些人都是普通人。

她看向了華嚴老祖，華嚴老祖也老老實實地拜了拜。

這裡的人最大的信仰就是神靈，而神靈對於這些人而言呈現出來的形象是不一樣。

所以各個村落，城鎮之間，祂們的形象都不一樣。

你看到的模樣不是神靈最終形象的具現。

因為這裡所有的人都崇拜著神靈。

也知道外界的人內心是沒有信仰，因為外界都是修真者，他們相信人定勝天。

也是因為他們與神靈割席了，而他們這些神靈的追隨者們，在神靈隕落之後，仍然沒有放棄他們的神。

覺得有一天他們的神終究會回來再一次拯救他們的子民，所以他們無比的虔誠，仍舊想方設法的供奉著神靈的具現過的每一樣物品。

所以神靈的力量，最終也庇護著他們在這片被詛咒遺忘的大地上，安全的活了下來。

他們世世代代都很虔誠。

儘管沒有了靈力，自身也殘缺不堪，但信仰始終沒有缺失。

就是這股力量支撐著他們走到了現在。

路遙心中無神，不過華嚴老祖都說到了這裡，路遙也還是拜了拜，就算是為了那些曾經隕落的神靈吧！

雖然她都不認識，但是拜一拜也沒什麼。

結果這一拜下去，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然後女鎮長又是嘰哩咕嚕的和華嚴老祖說了一堆。

華嚴老祖轉告路遙：「她告訴我，你要虔誠。不過你本來就不是信徒。

神靈隕落虔不虔誠無所謂，但是你要做到聆聽。

聆聽不是用耳朵聽，是打開心靈打開身上每一個毛孔，每一個血管…

觀想不是用眼睛，是用心看…」

在華嚴老祖的指導下，路遙在此直視這根枯木。

過了好一會兒，當她調動了全身的力量去聆聽祂的聲音，去直視祂的模樣。

她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也真的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神之盡頭…末路窮途…」

其實這個聲音的語言她以前沒聽過，但是就在她的腦海中自動生成了文字。

至於祂的模樣。

她好像看到了一個手持巨劍的無頭戰士…

雖然無頭但並不驚悚，反而有一種、巍峨、壯麗的神性光輝。

無端的讓人升起了極大的安全感。

在那一瞬間，路遙在內心深處真的生升騰起了一種跪拜的想法，這不是別人強迫的，而是自願臣服。

不過就在她要拜下去的那一刻。她又忽然清醒了過來。

神已經隕落了。

於是乎在她清醒之後，看到的神像仍舊是枯木。

但枯木卻又好像靈動地變成了一根柳木，柳木原本是長在一顆柳樹上，有一次隨手被神靈採摘下來了。

她看到了這個過程，很驚訝。

因為她一直獃獃的看著，華嚴老祖沒敢要驚動她，其他人全都跪拜著。

過了好一會兒，那些聲音和神像具現的東西，都不見了。

路遙才看了華嚴老祖一眼：「前輩，我已經看完了。」

「你都看到了什麼？」

路遙隨口說了出來，華嚴老祖很驚訝：「你居然看到了這麼多東西嗎？」

路遙點頭。

「這可能就是上古的諸神之戰。可惜就算我們知道了也無能為力。我們回不到過去幫不了神靈。就算回去了，也只是螻蟻。」

華嚴老祖感嘆，路遙也感嘆，她好像看到了，但是又看的不完整。

感覺有一些雲里霧裡，但是整個人並沒有不舒服，反而有一些小小的提升。

「你有聆聽到神諭嗎？」華嚴老祖期待地問道。

「他說過神之盡頭、末路窮途…這些算嗎？」

華嚴老祖皺著眉頭。

路遙攤了攤手，看樣子這個是不算的。

「沒關係我們還有下一個村落可以去。今天趁著天沒黑還能去另一個地方。」

華嚴老祖這麼說，路遙覺得有些慚愧。

於是又跟著老祖走過去。

第二個地方明顯是一個村落，比原來的集市要小了許多。

村裡人也不多，都是老弱病殘。

華嚴老祖還是用老規矩，帶來的許多衣服、種子食物，和他們交換，讓他們允許路遙和他過去拜神。

這一次的神像是一個石頭。

路遙聽到的是一聲嘆息，看到是一個悲傷又極其美麗的女人，祂的美，能讓任何人都自行慚穢的那種美，祂的嘆息能讓人產生極大的哀傷…

路遙又看到了那顆石頭是祂親手從地底下的河流中捧出來的。

可惜路遙還是沒能夠聆聽到神諭。

但是她感覺這條路必須要進行下去，有什麼東西似乎在前方指引著她。

所以接連三十來天，路遙與華嚴老祖都在這路上奔波。

眼見得華嚴老祖越來越失望，路遙卻感覺到了那股冥冥之音可能馬上就要聆聽到了。

但是他們手頭上的種子和衣物不多了。

華嚴老祖神色也很不好。

路遙為此有著很大的擔憂。

「對不起，前輩。可能我的資質還是太差了，聆聽神諭都比別人要慢。讓你這些日子耗費太多心神了。」

路遙感覺這一趟回去只怕華嚴老祖的壽元都快沒了，心裡頭很是過意不去。

華嚴老祖卻搖了搖頭：「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只管繼續往前走就是了。」

路遙只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