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這就很有意思了。」釋空嘲諷道。

冷易風看著這個矮小，但是十分漂亮的小蘿莉，她的模樣早已經不是莫嫣然的模樣。

她看起來是集齊天地靈氣的精華孕育而生的美麗精靈。

可偏偏目光裡頭卻透著一股邪異和鬼魅。

使得她表情與她這個年紀極為的不相符。

「七尋，是你！」冷易風的神色很冷漠。

雖然聽到她嘴裡頭喊著三哥。

但完全沒有「兄妹」重逢的喜悅。

「是啊！是我啊，三哥其實應該早就知道我和你們一起來到這個修真界了。可是你們恢復的記憶也不來找我。反而現如今刻意地護著一個低等位面的女人，真是讓我意想不到。」七尋笑聲很是鬼魅、刺耳。

言語之中透露出來幾分對他們的怨懟，還有對路遙的蔑視和怨恨。

她徹底的把她的身體給毀了。

一個完美的搜身居然沒有了。

那她以後該怎麼辦？

豈不是再也融合不了心煞的力量？

不過這個時候，剛好魔門的人到了。

她也不好繼續和冷易風他們針鋒相對下去，這樣會讓他們感覺到奇怪。

……

對於天火大陸佛門中人而言，路遙的離世的消息，讓他們同樣有一些接受不了。

「路施主，分明是一個好人，魔門這一次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慧真長老想到路遙已死，恨不得直接替他報仇。

但是他又知道路遙都到了要選擇自爆元神的地步，哪怕是自己去了，也不過是以卵擊石。

「阿彌陀佛，從今天起，萬佛宗上下為路施主做水陸道場七七四十九，以超度她的亡魂。」方丈大師一錘定音。

這一點事也沒有意義。

但是水陸道場最終還是沒有做成。

因為很快的他們就收到了來自於四方大陸五位高僧的消息，傳來的消息只有一個。

卜算不出路遙的音訊。

他們推測她可能還沒有死。

在這一點之後，佛門上下全都為之高興了起來。

不過大師們還有下文。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路遙即便沒死，她已元神自爆，只怕留下來的也不過是殘魂，若想要救她的命，就要她的命，行功德之事，再有建立香火神國，以重塑她的神像，廣為傳播。」

成神的傳說，還沒有傳到西域佛國。

但是萬佛宗的人，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

在看到了佛門高僧的安排之後，集體都明白過來，他們這些想要把路遙捧上神位。

「如果有神靈的話，路施主這般，其實也還不錯。「慧衍大師說道。

「園悟師叔還說了一句，當日擊殺路遙的，就是佛魔釋空。」慧真補充說道。

佛門上下集體雙手合十，口念阿彌陀佛。

「佛魔釋空…終究是我佛門欠她的。這孽畜還是出手造孽了。從今往後，佛門要走出去出世，傳播神像。」

「是！」

……

時間回到幾天前。

路遙進入泉眼之前，遭遇到了一個人。

這讓路遙有些警惕。

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楚天河。

他也來到了泉眼這裡。

四目相對，路遙沒有放鬆。可能是在於她現在一點底牌都沒有，所以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楚天河固然過去是朋友，但是他身上的秘密一直都參不透。

過去路遙沒有把他當事兒放在心上，是因為覺得無關緊要。

而且她不關心他的來歷，只要對方不是對自己不利就好。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共同來到了這裡，目標都是這處的泉眼。

她不得不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警惕。

但是楚天河看著她的模樣很驚訝。

「為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這事說來就話長了。但我不想解釋那麼多，也許您外出去打聽可能就知道真相了。」楚天河沒有動手，路遙心裡頭還算是有些安慰。

兩個人都看著泉眼。

「你想進入泉眼？」

幾乎同時兩個人都異口同聲。

「是的。」路遙沒有反駁：「我想進入泉眼是在於我已經進去過一次，我知道泉眼能夠恢復我的實力，甚至於有朝一日能夠幫我重塑肉身。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從來都沒有進去過，你為什麼也會對這樣的感興趣？」

過去楚天河和封霓裳、君吾還有師父，以及四方大陸的三個天驕都來到了這邊，但是他們的目的是為了用陣法堵住泉眼，可沒有及時下去過。

後來只有老師和自己跳進去過。

老師跳進來之後還不適應泉眼裡頭域場的變化，多種力量從四面八方湧入過來，幾乎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人撕碎。

老師無法在這裡頭平衡泉眼內部的力量。

路遙盯著楚天河，連她的老師都做不到的事情，楚天河卻想做…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進去過呢？」楚天河反問。

路遙愣了一下，「你這一輩子應該也就只有這一次來到過四方大陸？你說你之前來到過這裡，難道你是什麼大能轉世之身？」

一個總有預言能力的輪迴眼，在過去她還聽到過關於輪迴眼的主人是空間之主的傳說。

她看著楚天河的心情恨複雜。

楚天河對她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

路遙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答案。

「什麼意思？」她問楚天河。

「輪迴眸無法讓我自己看清自己的過去。但是冥冥中指向的就是這一處泉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有一種預感好像我進去了之後，就可以知道真相。可是我應該知道嗎？」他問路遙。

這話路遙也不知道怎麼答了。

她聯想到了幾位師兄，她此前對幾位師兄還是有著一定的信任。

可是等到了後來，他們覺醒了自己前世的意識，開始變得冷漠高高在上之後，自己感覺和他們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深了。

路遙不知道如果覺醒了前世的記憶，那麼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因為前世記憶的影響，而變得不像自己了呢？

所以，她也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很想要去找尋真相的話，那就下去吧！不過，泉眼內部域場相互碰撞，較量的。如果沒有空間之力的維持，很難在其中活下來。」路遙又道。

「謝謝你！」楚天河鬆了一口氣。

「謝什麼？」路遙有些疑惑。

「如果不是你的話會很猶豫，因為在此之前我已經猶豫了10多天。我有些擔心，假如真的找出來的一些真相不是我想要的，也沒有那麼多的正義可言…」

路遙讀懂了楚天河的猶豫。

他害怕他如果有前世的話，也許並不是一個正道中人，又也許還是一個背叛者。

因為路遙過去就這麼聽說過一個背叛者，有著和他同樣的能力。

「那麼你覺得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你覺得自己是一個意志輕易被更改的了人嗎？」路遙反問他。

「我來自於低等位面，但不管過去還是現在，我都始終堅信，我就是我，來到了這個世界，我也不覺得很了不起，也不覺得很自卑。所以，我不會被輕易改變，我希望你也是！」

現在的楚天河，起碼還是一個好人。

如果他就是那個背叛者，路遙希望他能夠及時醒悟過來。

說完之後，路遙直接跳入到了泉眼之中。

也不管楚天河是什麼樣的反應。

楚天河愣了一下，隨後也跟著跳進去了。

……

跳進來之後，路遙感覺到了十分的不好受。

沒有肉身的阻擋，空間之力也不夠。

她好像就是一個沙包，承受著各種力量的襲擊。

這使得她整個人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能夠被撕裂一樣。

儘管如此，路遙從未想過放棄，她咬著牙堅持自己。

這樣時間過的十分漫長。

等到楚天河下來之後，也感受到了力量的不平衡，他看到了路遙在中心之中，元神變得十分模糊。

「路遙…」他喊她的名字，她也充耳不聞。

這明明無比的難受，他擁有肉身都有些承受不住。

但是泉眼的另一頭，好像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吸引著他走進去。

彷彿就這麼進去，就能夠得到真相。

楚天河於是一步步的往裡靠近，但是他的那雙眼睛開始控制不住地流血。

有什麼回憶閃過，他腦袋也開始劇烈的疼痛。

「楚天河…」關鍵時刻，還是路遙喊了他。

「你要穩住自己。」

楚天河清醒過來。

「這裡頭好像有力量在吸引著我。」

「吸引你的未必就是屬於你的。」路遙說道。

她也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但是那股力量邪惡無比，比魔煞之氣，還要讓她感覺到無比的厭惡。

所以她喊住了楚天河。

楚天河便停了下來。

……

春去秋來。

眨眼就十年過去了。

路遙還沒有從泉眼中出來，她只是在泉眼裡頭汲取著更多的力量。

這些力量讓她很難受，一開始每天都在折磨著她的元神。

但她後來她她已經開始習慣了這些力量的存在，身體也在逐漸的被磨練之中，她還處於泉眼的上方。

十年的時間，幾乎讓她全部吸收了泉眼全部的力量。

元神壯大了許多，而且人也凝實了許多。

但沒有形成肉身，只是形體已經接近於擁有肉身的時期。

但是公德之力好像把她塑造成了一個金身。

路遙感覺自己就算沒有肉身，也比過去有肉身要強大的多。

功德之身，不死不滅。

而自己的元神又強大無比，連蜃獸都有在蘇醒的跡象。

路遙感覺它要不了幾天可能就醒過來了。

不知道自己現在有沒有突破化神，因為在泉眼之中也沒有遭遇了雷劫，路瑤根本不清楚是不是已經突破了。

不過自己的情況越來越好是真的。

修鍊對於她而言，沒有時間的概念，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可以一直待下去。

直到泉眼的力量全部被吸收，自己有足夠的自保能力為止。

但是楚天河的情況卻有些讓她看不透。

因為他時常陷入昏迷，好幾次在不自覺之中就靠進去了。

都是路遙把他攔住了。

她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是裡頭的邪惡力量從未停止過蠱惑。

現如今楚天河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有的時候開始不認識自己變得無比冷漠，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路遙不知道這種情況對不對。

終於，到了這一天。

外界好像傳來了一聲巨響。

路遙感覺到強烈動蕩不安。

泉眼之中迸發出了許多的魔煞之氣。

但同時還有像黑洞那樣強大的力量，一下子就要把人攝取進去。

路遙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楚天河進去，喊不住他也拉不住他。

外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是關乎到整個修真界的大事兒。

不然不會連泉眼都受到了影響。

可她現在不能出去。

路遙感覺就算自己突破了化神，現在出去也報不了仇。

化神期修士在修真界不少，哪怕是渡劫期，大乘期都得萬分謹慎。

因為佛魔釋空是界外之人，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不了他，反而會被他弄死。

想到了這裡，路遙沒有出來，她決定深入泉眼內部去看看。

有功德金身，又有一部分空間之力，她應該有逃跑的餘地。

否則也總不能真的不管楚天河了。

路遙往泉眼深處游去。

那種令人到感覺到顫慄邪惡的感覺又來了。

哪怕她已經是一個強大的修士，她的元神也無比強大。

在這種情況下會感覺到害怕。

前方黑的伸手看不見五指。

就連神念、靈識也無法進一步的深入。

彷彿自己遇到的就是一個無底的黑洞。

也看不到楚天河的存在。

但是這裡面的力量卻是溫和的，比在上方要溫和的多。

彷彿如履平地。

她一時半會兒遭遇到危機。

所以繼續往裡走去。

好像一直深入，但是深入沒有盡頭。就這麼過了好幾天，那種散發著惡臭、腐朽又邪惡的氣息，已經濃重到令人反胃和作嘔的地步。

路遙終於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了楚天河的存在。

也看到了前方許多具屍體。

每一具屍體都倒吊著懸挂於上空。每一具屍體都有一雙輪迴之眼。

他們的眼睛這個時候都直勾勾的盯著她。

所有的眼睛，在她出現的那一刻，好像都活了過來。

路遙看到了楚天河也在其中，但是他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