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不說旁出，只說赤州就比旻州更需要軍醫。

而衛國邊城十數個，真的是輪也輪不到旻州這邊。

魯將軍心知程知州說的是實話，可心裡還是有些不太樂意，隻眼巴巴看著林驚雨。

林驚雨被他一個七尺男兒，還是留著大鬍子的七尺男兒可憐巴巴的盯著，心中難免有些彆扭，也有些理解魯將軍愛兵如子的心情。

一兩個好軍醫，能夠在關鍵的時候救回來不少士兵的性命呢。

雖然旻州這邊不像是隨時會打仗的模樣，可萬一真的周邊起了戰事，那是不是還得從旻州調兵？

「我有一個想法，不過不確定能不能行。」片刻之後，林驚雨才緩聲道：「等到明年醫學院開學，讓各地各州的軍部都派軍醫過去學習，如何？」

軍醫原本就有一些醫術基礎，如果只學外傷、內傷等應急的醫術的話，快則半年，慢則一年也就培訓出來了。

「其實之前就有這樣的先例，只是醫學院才開辦，沒有大肆招生。」林驚雨簡單解釋了下，魯將軍聽得一會兒眉頭緊皺，一會兒臉上帶笑，看的程知州和林見申兩個人暗暗搖頭。

這怕不是個傻子。

魯將軍是想要兩個現成的好大夫來教軍醫，順便就留在他軍中的。如今林驚雨提出來的這個方案跟他所想的差得有點多，他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先謝過了林驚雨，等到瑾王臨行前又巴巴送了一回禮，都是一些珠寶，還有特產之類的東西，讓林驚雨記著點他。

林驚雨把土特產給收了，珠寶什麼的自然是不會要的。

魯將軍見禮送出去了一半，想了想還是樂顛顛回去了。

林驚雨也覺得魯將軍是個妙人，粗中有細，膽大吧也不太逾越，就踩在線邊上瘋狂試探，挺有意思的。

而軍中缺少好軍醫的事情也並非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

如今按照士農工商來算，醫者算工，又沒有商有錢，可算得上很是憋屈了。而軍營中的軍醫就是憋屈中的憋屈，不說旁的，醫學院中的那些學生，怕是沒有幾個願意去軍中的。

當然了，若真從醫學院這邊走人，那過去就是軍醫，等熬過頭年，論功的話怎麼也能有品級了。

只是醫者嘛，仕途最高也就是御醫院的院判了。

這事兒林驚雨既然收了禮，自然是記在心上的。只是，大約是長期旅途的緣故，她近些日子裡越發的懶怠了，每日里吃過飯就掩唇打呵欠，在車上眯上眼就能睡上一個時辰。

瑾王怕她著涼，摟她入懷就是半響不動一下，生怕把她給驚醒了。

等到快要到京城的時候，林驚雨盤算了一下日子，大約就明白自己這嗜睡的毛病究竟是怎麼來的了。只是她心中沒有多大的把握，因此並沒有告訴瑾王，只暗暗決定等再過半個月，若是月事還不來就用醫學院里的驗孕紙驗一下。

算算日子，若真是有了，這孩子怕是在離開赤州之後懷上的。只如今日子實在太淺了，所以縱然是她也摸不出滑脈來，只能耐心等著。

剛出了臘月上旬，一行人順利回京。

皇上早就收到了消息，從進入臘月開始就日日盼著他們回京的。結果這麼一等就等了一旬，這才把人給盼了回來。

瑾王入京，讓薛如穎護送林驚雨先回府休息，他獨自入宮請安。

林驚雨還有些昏昏沉沉，剛睡醒沒多久。聞言她精神一震，笑著道：「我陪著王爺一併入宮吧，之前魯將軍所託的事情，我還記掛著呢。」

瑾王暗罵了魯將軍兩句，拗不過林驚雨只能帶著她一併入宮。

幸而皇上寬厚並沒有折騰他們，知道兩人都是舟車勞頓，直接派了宮中的車輦去接人，一路到了召見瑾王的宮門口才讓人下了馬車。

等兩人進去，還沒抬手皇上立刻道：「快快免禮，來人賜座！」

說著他和皇后一併起身，一人迎上一邊，拉著他們一併坐下，等人上了熱茶熱水，又上了點心、果子，喝了半盞茶，這才不疾不徐地聊起了他們路途中的見聞。

林驚雨他們這一走就是四個月，不要說是前朝一下子承擔了瑾王之前所有壓力的皇上了，就連著皇后都對林驚雨格外想念。

聽著他們兩人說起路途中的事情，講起各種見聞，兩人話並不多，只偶爾說上一兩句。

等著閑話聊完，飯菜也一併送了過來，用過膳之後他們這才分開，皇后帶著林驚雨去休息，皇上帶著瑾王去了書房。

這叔侄兩人會聊些什麼，林驚雨大致能猜測得到，因此並不擔心。倒是這會兒她困勁兒上來了，只忍著不打呵欠就忍出了滿眼眶的淚。

皇后與她閨中就是好友，如今見她困頓，縱然心中有千言萬語也連忙讓人去收拾了偏殿給林驚雨暫時休息。

大約是因為在宮中的緣故，林驚雨睡得時間比平日少了些，醒過來的時候正是薛如穎在一旁伺候著。見她醒了，薛如穎並不著急，只湊過去說了兩句話，等著林驚雨慢慢醒過神，這才扶著她起身餵給她半盞溫水。

林驚雨喝了水，覺得舒服了些，這才道：「皇後娘娘呢？」

「娘娘早兩刻鐘就醒了，這會兒正陪著小皇子、小公主玩呢。」薛如穎笑著道：「還讓人傳話，說不要擾了王妃休息。」

林驚雨點頭，起身洗漱之後這才去找人。

小皇子和小公主如今正是可愛的年紀，說話奶聲奶氣的，走路快一些就搖搖晃晃，見到林驚雨竟然還沒有忘記她，立刻撲過來叫奶奶。

林驚雨被叫得笑容都勉強了些，倒是皇后在一旁掩唇輕笑。

她上前摸了摸小皇子的腦袋，又抱起了小公主，然後給兩人送禮物。

小皇子畢竟是兄長，如今已經開始學規矩了，見狀扭頭看向皇后，見皇後點頭這才收下禮物，脆生生道：「謝謝嬸奶奶。」

林驚雨笑著誇讚了他兩句，又陪著他們玩了一會兒，這才讓奶娘把人都領了下去。

等著人都走了，皇后眼巴巴看著她，問道：「我尋柳御醫過來，給你診診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