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哥哥對你好
繼而察覺他的懷抱好像驟然變得灼熱,讓她如置身熱鍋之上的螞蟻一般難受,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寧之允試著從寧希唯懷裡掙開,卻被他有力的臂彎緊箍在懷裡無法離開。
「哥哥,我不是瘦了,以前是嬰兒肥,現在長大了下巴變尖了,才顯得瘦了!」
寧之允解釋,眼神卻躲閃著,終是不敢直面哥哥那陌生的情緒,只得垂下眼帘盯著自己的鼻尖。心裡試著開解自己,被哥哥抱著又不是第一次,從前的自己不是老愛往他懷裡蹭么?
但就算這樣想,她的心裡始終無法坦然,因為急促的心跳聲正一下一下清晰地撞擊著她自己的耳膜,一股燙熱的熱浪正從脖子慢慢向臉上漫延。
這種似是尷尬又似是害羞的陌生感覺,讓寧之允無所適從,但看在寧希唯眼裡,她咬著的紅唇,閃躲慌亂如小鹿的眼神,還有從脖子浮到臉上的紅暈,都讓他那顆因區楚凡而倍感鬱悶的心變得興緻高揚起來。
一絲興味的笑意浮上唇角,低頭用高挺的鼻尖蹭在她臉上,柔柔地,輕輕地,那種觸感讓寧之允感覺像被調皮小貓伸出小爪撓在臉上似的弄得痒痒的,陌生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就好像綠色植物被擋住了陽光,驟然湧上來是缺癢的眩暈感。
寧希唯冰涼的鼻尖涼涼一下一下時輕時重地在她的臉上蹭著,寧之允只以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一般緊張,一手死死地攥著他胸前的衣服。寧希唯對她的反應似乎很滿意,鼻尖從她臉上移到鼻尖,與她額頭相抵著,幽深墨黑的眸子極近地注視著她。寧之允避無可避,硬著頭皮抬眸對上他的眸子。
慌亂中聽見他的嗓音從胸臆處擠出來,低沉沙啞卻有著難言的魅力。
「允兒,他們對你,有哥哥對你好?」
他的氣息熱熱地噴在臉上,淡淡的屬於男性的陽剛氣息令寧之允更加地眩暈,從沒有過的慌張加上無法呼吸的恐懼,讓寧之允終於生了一股力氣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前面的司機,從鏡里瞥見這對青年男女,只當是小情侶在卿卿我我,禮貌識趣地將後視鏡向上扳了扳。
寧之允從寧希唯懷裡掙脫出來后,心跳卻仍舊急促不定,低著頭,攏著亂了的發,也順便,整理自己亂了的心緒。想想他的話,慌亂感慢慢散去,但心頭的委屈卻一古腦地涌了上來。抬起頭,漂亮的臉上寫滿倔強,眸子閃著微慍的亮光迎上寧希唯微眯的眼。
「對我好?哥哥,你對我是有多好?八年不曾打一個電話給我!這叫對我好?八年不曾看過我一眼!這叫對我好?八年不曾關心過我的任何!這叫對我好?我甚至懷疑,寧希唯你早就忘了還有我這個妹妹!」
寧之允這八年來壓抑在心頭對哥哥的思念之情,被寧希唯簡單的一句話引爆,委屈和不滿瞬間如點了火的爆竹,就這樣難以控制地噼噼啪啪地爆開了。一連串的質問,像鈍重的鎚子重重鎚擊著寧希唯的心臟,本來高揚的興緻,像槍擊中的充氣球「噗」地一下瞬間癟了。
墨黑的瞳孔映著她倔強的臉,艱難地舉起手,想要撫上她帶著怒氣的臉,卻被她「啪」地一下拍開。
「若果不是偶爾還能收到你的郵件,偶爾還能看到你威風凜凜地站在基地里的相片,我還差點以為,你早就光榮犧牲了!」
寧之允表面的溫順和柔弱,在這個時候完全消失無蹤,咄咄逼人的氣勢讓自知理虧的寧希唯無言以對,他甚至覺得,被她這樣狠狠地質問一通,或者再狠狠地將他臭罵一番,他的心裡,會更好受些。而他這幾年給她的傷害,或許會因此減輕一些。
「允兒,對不起!」
愛她,才選擇放逐!這個對他來說永遠都難以啟齒的緣由,只能小心地捂在心底,即使面對她這樣的質問,仍然無法勇敢表明。愛她的心,早在八年前已被他用罈子裝好封好,埋在十八歲那個細雨綿綿的夏日。到死,那罈子仍舊不見天日地深埋著。
而此時,他能說的,只是一句「對不起!」
一時間,本來融洽的兄妹氛圍變得尷尬無比,後車廂陷入沉默之中,前座的計程車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嗅到瀰漫開來的火藥味,心裡奇怪,剛才還粘粘膩膩的小情侶,怎麼就突然鬧起彆扭來了?
大叔含笑搖搖頭,將車「嘎」地停在指定的地址前。
寧希唯望望車窗外熟悉的大門和依稀可見的歐陸式別墅,付了錢,追著在前面小跑的寧之允身後進了大門。
「允兒!」大步追上去的寧希唯一手扯著寧之允的手臂,卻被她用力甩開。
寧之允小跑著進了家門,在家裡忙著的傭人們看兩人一前一後地小跑進屋裡,都臉露驚喜。
「少爺,小姐,你們回來了!」
「嗯,興叔,我回來了!」寧希唯對著站在面前的管家黃國興點點頭,便追著自己的寶貝妹妹上了樓。
黃國興欣喜地看著這兄妹倆跑了上樓的背影,對兄妹倆偶爾這樣鬧脾氣,他好像見怪不怪。轉身急匆匆地跑到電話前,拔了幾個號。
「夫人,少爺和小姐都回來了……今晚準備你和老爺的晚餐?好!好!我這就叫人準備去!」
黃國興是寧希唯的媽媽庄雨菲從莊家帶來的管家,寧家是官家出身,寧希唯的爸爸寧沛毅當年是駐軍的軍官,後來奉父命與兆景集團的獨生女庄雨菲相親,兩人結婚後,過了幾年,寧沛毅轉業從政,多年來官運亨通。而庄雨菲亦是從二十多歲就接掌兆景,沒幾年就被人喻為超級女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