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希 望
看著倒視鏡中漸漸遠離的租界入口,謝樂心逐漸平靜下來,心中已了無牽挂,唯一遺憾的就是自己沒有家,沒有家人來疼愛自己,沒有嘗到家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幸福滋味。.
「來生,我想有個家。」謝樂心收回看向倒視鏡的目光,心中默念了一句,然後眯了下眼睛,暗自深深吸了口氣,右手伸進褲包,緊握住手槍,拇指把槍上的保險按下,慢慢的從褲兜中抽了出來,藏在腿側,給自己下了最後一個任務,擊斃身旁的日軍少將,然後自我了結。
從登上軍車的那時起,謝樂心就明白,自己絕無生還可能,與其到憲兵隊受那地獄般的折磨,不如給自己來個痛快,考慮至此,謝樂心便打算擊斃坐在身邊的日軍少將,做為這次潛伏任務的終結。
做好準備后,謝樂心臉上露出了笑容,剛把槍順著身側向上抬起,就在這時,軍車突然來了個急剎,瞬間,強大的慣性就使得謝樂心身體猛地向前傾倒,同時由於本能的反應,雙手在身體傾倒的剎那,就先向前伸去,強力撞在了駕駛台上,頓時,手裡握住的手槍就被震脫,掉進了駕駛車門內側的縫隙中。
突然的急剎,也使的坐在謝樂心左側的日軍少將向前傾倒,整個人都撞在了駕駛台上,等車輛剛一停穩,那日軍少將便急忙重新坐好,惱怒的轉頭看向司機,大聲的質問怎麼回事?那司機見日軍少將發火,連忙顫抖著聲音解釋起來。
原來,那司機突然見到車輛前方竄出一個黑影,情急之下,便一腳猛踩下了剎車,等車輛受慣性向前滑動,那司機才發現,那黑影只不過是條狗。
聽完司機的解釋,本以為對方發現了自己意圖的謝樂心,頓時鬆了口氣,強忍住左臂上由於受到撞擊傳來的劇痛,也不重新坐直身子,撲靠在駕駛台上,低著頭四下尋找起掉落的手槍。
「開車」那少將對著司機說了一句,然後把頭轉到另一側,看著還撲在駕駛台上的謝樂心,伸手拍了一下謝樂心的後背:「起來,我有話問你。」
謝樂心一聽,並沒有起身,而是出聲痛苦的哼唧著,一邊貼著駕駛台轉頭看向那名日軍少將,一邊用右手在座位低下到處尋找手槍,剛摸到槍柄,還不等拿穩,軍車便突然開動起來,遂即摸到了槍柄的右手便跟著車輛的作用力向後擺動了一下,把手槍推進了車門內側更朝下的縫隙中,頓時,謝樂心就在心裡罵道:「***,不帶這樣玩人的。」
那日軍少將看著謝樂心一臉痛苦又略帶無奈的表情,便把手收回問道:「你們小隊是什麼時候收到去法租界秘密圍捕命令的?」
「一個多小時前」謝樂心趴在駕駛台上隨便答了一句,繼續伸手朝車門內側的縫隙中摸去。
「這樣啊。」那日軍少將聽到后,嘀咕了一聲,然後便吩咐司機加大油門提高車速,跟著又向謝樂心說道:「在堅持一下。」
謝樂心看著日軍少將,點頭應了一聲,跟著就向右側盡量傾斜身體,把手臂伸到極限在車門內的縫隙中來回摸索,過了一會,謝樂心才摸到槍柄,正用手指捏住槍身,準備把槍拎出來時,就聽從車外傳來了一聲停車的叫聲,跟著身旁的日軍少將喊了一句停車,車輛就又來了個急剎,好不容易才用手指捏穩的槍再一次脫落。
軍車剛一停穩,那日軍少將立即側過身去,拉開駕駛室連通車廂的一道小窗戶,大聲喊了句下車警戒,跟著對謝樂心說道:「你去回答口令。」
謝樂心聽到后,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發現已經到了憲兵隊門口,馬上就急了,明白如果要殺掉眼前的日軍少將,那麼這是最後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想到這裡,謝樂心索性不再佯裝,直接弓下身子就要去撿手槍,可是手槍卻被緊卡在了縫隙里,用力的拿了幾下,也無法拿出。
正當謝樂心用力把手槍從縫隙中拿出來的時候,車門突然被人從外拉開,隨即,卡在縫隙中的手槍「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看著眼前的兩名士兵,謝樂心頓時萬念俱灰,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干,就一頭向車外倒去。
那兩名士兵見狀,急忙伸手攔住謝樂心,攙扶下了軍車,跟著一名士兵示意同伴把謝樂心扶住,然後騰出手來,撿起地上的手槍看了看,遞給了車上的日軍少將。
這時,四名守在憲兵隊大門外的憲兵,見從前方停下的軍車上跳下了幾名士兵,雖然知道對方是自己人,但是這四名憲兵還是按照條例規定,同時拉動了槍栓,舉槍瞄準了前方,然後一名憲兵大聲喊道:「口令」。
那日軍少將聽見后,便對著謝樂心叫道:「去回答口令」,說完,見謝樂心塌聳著腦袋也不應答,急忙就對扶著謝樂心的士兵命令道:「快把他弄醒。」
感受到兩邊臉頰傳來的疼痛,謝樂心稍微清醒過來,但心中早如死灰,腦袋中像灌滿了漿糊般,濃稠的根本無法轉動,只有自身的本能反應,讓謝樂心抬頭左右瞄了一眼,跟著繼續垂下頭,目光獃滯的看著地下。
見此情形,那名少將只好吩咐士兵接著把謝樂心弄醒,然後跳下駕駛室,走到軍車車頭對著舉槍指向自己的憲兵大聲說道:「我是駐屯軍司令部參謀長,新恆田雄少將,叫你們的小隊長過來見我。」
那四名憲兵聽到對方的身份后,儘管身體都不約而同的微顫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要求對方回答口令,同時把槍口放低指向地面。
這名叫新恆田雄的日軍少將,原本也不指望眼前的憲兵會有人過來,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希望對方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能過來一名憲兵,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出示身份證明,進到憲兵隊完成任務。
這時,見眼前的四名憲兵雖然把槍口放下,但依舊按照條例規定,要求自己回答口令,新恆田雄就有些急了,趕緊轉頭命令身後的士兵,把謝樂心扶上前來,跟著伸手用力朝謝樂心的傷口上按了一下,並急切的說道:「士兵,快回答口令」
劇痛襲來,讓謝樂心「啊」的慘叫了一聲,頓時清醒過來,抬起頭看了眼新恆田雄,心中很是不甘,隨即,暗自嘲笑起自己來,這時,只聽對方又說道:「士兵,快回答口令。」
謝樂心一聽,四周看了下,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既然自己無法殺死眼前的日軍少將,也無法自我了結,那麼不如強行闖過去,讓前方那些憲兵開槍把自己打死,避免鬼子活抓自己,同時引發發雙方槍戰,說不定還能拉上一兩個鬼子墊背,想到此節,謝樂心就擺動胳膊甩開扶著自己的士兵,跟著大步的向著憲兵隊大門走去。
「站住,回答口令」那四名憲兵見圍在軍車周圍的士兵中突然有人走了過來,紛紛大聲叫喊起來,同時把手中的步槍依次瞄準了來人。
謝樂心也不應答,繼續快步的朝著憲兵隊大門走去,同時閉上眼睛等待著死神的到來,剛向前走了**步,突然聽前方有人大聲說:「別開槍,是八雲君」跟著就聽見前方有人朝自己跑過來發出的腳步聲。
謝樂心在聽到前方的聲音后,頓時心中一驚,馬上反應過來對方是要來抓住自己,當即就感到了絕望,掙開眼睛看了下四周,便決定頭撞院牆,快速的自我了結。
打定了主意,謝樂心便轉身向路旁的院牆低著頭沖了過去,剛奔出兩步,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就被路牙子給絆倒,摔了一嘴的泥巴。
晃了晃被摔的七葷八素的腦袋,謝樂心明白現在已是萬事休矣,索性翻過身來,看著夜空,發出自嘲的笑聲,片刻之後,一名憲兵跑了過來,一把拉起地上的謝樂心關心的問道:「八雲君,你沒事吧,咦?你怎麼渾身都是血?哪受傷了?」
偏頭看了眼扶著自己的憲兵,謝樂心也不搭腔,一個勁的狂笑著,這時又聽那憲兵對自己說道:「八雲君,堅強一點,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聽完對方的話,正在狂笑著的謝樂心,忽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他們還不知道我的身份?」遂即,謝樂心試探的問道:「秀中君,你說你要送我去哪?」
「醫院啊?你傷的這麼重,不送你去醫院,我還能送你去哪?」川崎秀中奇怪的回了一句,跟著就攙扶著謝樂心向憲兵隊走去。
謝樂心順著川崎秀中的話一思索,頓時,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跟著就對川崎秀中說道:「你不要送我去了,我自己去就行」說完,謝樂心急忙掙脫川崎秀中攙扶住自己的手臂,轉身就要跑,可是卻被新恆田雄攔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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