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算是零食也是挑味道的
白雲悠悠地飄在天空，明亮卻並不刺眼的太陽高掛天空，枝葉繁茂，樹榦粗壯的綠樹駐紮在一片純凈的湖泊之中，綠樹掩映間，微小的光芒飄蕩在枝葉間，還有的從湖底升起點點銀色的星芒。
幾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巨樹從中間分叉生長，空出了一塊橢圓的，凹陷的空地。
這片凹陷的空地可不得了，它憑空長出了柔嫩的巨葉，與樹本身並不是同一種類。
巨葉上，托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宛若在精靈樹的庇佑下，從童話才會出現的精靈。
「呼——」
沉睡在「搖籃」的精靈鴉羽般濃密睫羽末梢微翹，像是純天然的紫翡一般，那雙淡紫色眼眸倏地睜開，眼底並沒有剛剛睡醒的朦朧，而是喜悅。
「好危險好危險。」精靈發出小小的嘟囔聲，「差點又讓宿儺那個變《態給抓住了，還好那群陰陽師的火夠給力，燒的夠快。」
精靈翻了個身，再次閉上眼，將意識沉浸睡夢之前，她都還在喃喃自語——
「接著試試好了。」
反正她除了睡覺夢遊，也沒其他事兒可幹了。
......
腥臭的空氣，昏暗的環境，愛麗絲飛快捏住自己的鼻子，第一口吸進這裡空氣的時候，差點沒被這污濁的腥臭給熏死。
「好臭。」愛麗絲用自己的力量在周身展開一層屏障，暫時隔離了外界的臭氣干擾。
剛剛做完隔絕的結界，愛麗絲的注意力就被身後傳出的微弱呻。吟吸引。
那是一個穿著被血浸染透徹的西裝，額頭也滿是鮮血，看起來下一秒似乎就會死去的男人。
愛麗絲的視線落在男人胸口的小口袋前，那裡別著一個工作牌，寫著「教師山下川明」這六個字。
她的目光稍微變了變。
確認過眼神，這個男人身上也有「恨」，還是很美味的那種小零食！
愛麗絲看著男人的視線火熱了些，就像是餓極了的人突然看到了一塊香餑餑。
「還活著嗎，你？」愛麗絲蹲在男人身前，原本想用力量暫時抑制住男人的虛弱，但是，她發現，男人已經被傷到了人體的致命處，心臟，還有腎臟。
就像是那時候同樣被咒力貫穿了心臟死去的紗子一樣，她現在的力量沒辦法治好這個男人的傷。
「快...逃...這...危...」斷斷續續的聲音從男人微張的唇瓣中溢出，這期間，男人並沒有睜開眼睛，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看清，眼前的人，站著的究竟是敵人，還是自己人。
「你是教師嗎？你的學生，也陷入咒靈的生得領域了嗎？」彷彿是自問自答，愛麗絲也沒指望著男人能夠跟她保持清醒的對話。
這個人已經救不回來了。
「救...圭介...逃...」
最後一個虛弱的字音落下后，男人胸口虛弱的起伏，也不再有波動。
愛麗絲闔上眼，像是在為他默哀一般，沉默了幾秒，再次睜開眼睛的同時，愛麗絲伸出手在男人滿是粘膩鮮血的額前一點，一團黑色的光粒從男人額間分離出來，被愛麗絲攏入掌心，消失不見。
「原來如此，」愛麗絲眼裡閃過瞭然，「你的祈願我接收了，你的學生，我會把他們帶回去的。」
因為夢魘能夠窺見靈魂顏色的原因，她想了解的時候，可以用夢魘之蝶作為媒介，又或是像稚名紗子那樣，自願與她交易，她就能接觸到靈魂中的那些【惡】。
【惡】的來源會清晰的呈現在她面前，像是看電影一般。
她看見了一隻長得像是蠕蟲一樣，扭動著噁心而粘膩的身子，吐出數道絲線，將山下川明和他的幾個學生們都帶進了那隻咒靈的生的領域。
為了保護自己的學生，山下川明拼了命的與咒靈對抗。
可惜，區區人類之軀，又怎麼會是咒靈的對手？
更何況......普通人根本看不見咒靈，這無異於狡猾的貓捉弄著瞎眼的老鼠。
「噠噠、」
木屐踩在鋼管交錯的地面碰撞時響起的腳步聲回蕩在生得領域中，在這隻有空空的風聲呼嘯的領域中，顯得格外清晰。
清晰到，深處的那隻咒靈，也聽到了那個入侵了它生得領域中的人。
生得領域是用咒力形成的，領域的主人對於入侵者，是絕對感知得到的。
於是，它憤怒的衝出了它的地下樂園，出現在了這個敢踏進它的生的領域中的入侵者。
愛麗絲停下腳步，看著那隻蠕蟲咒靈在咆哮的同時，從滿是尖齒的血口中滴淌下黃褐色的腥臭口液，滴落在地面的口液將那一塊的地都腐蝕成了一個大坑。
「又是咒靈啊。會讓人想起某個不愉快的東西呢。」愛麗絲嫌棄的看著這隻咒力弱爆的咒靈。
「比起那個變《態，你真的很弱啊。」愛麗絲的視線落在咒靈的口器上，尖銳的利齒還沾著鮮血和碎布，前一秒這傢伙還在幹什麼，顯而易見。
「看來，這個領域中已經沒有活人了。但是，殺了你也算是圓滿了那個人的願望吧。」她的指尖凝起一點幽藍色的光芒。
「以死謝罪吧。」
幽藍色的光芒從指尖彈出，飛快地穿透咒靈的身軀。
它醜陋而畸形的腦袋歪了歪，低頭看了看貫穿自己龐大身體的小洞，正想嘲笑這個兩腳獸的攻擊不痛不癢的時候，它的眼珠子忽的暴睜，龐大的身軀羊癲瘋般的抽搐起來，彷彿正在遭遇什麼可怕的酷刑一般。
「抱歉，雖然你的靈魂是黑的，按理說應該更好吃，但你的作為實在令我倒盡了胃口呢，我一點都不想吃掉你的【惡】呢。」愛麗絲的眼神很冷。
哪怕沒有觸碰，但是眼前這隻咒靈虐。殺掉孩子們，以及戲謔的給予希望又殘酷的打碎希望的【惡】清晰的呈現在她面前，雖然喜歡吃黑漆漆靈魂的愛麗絲，也不由得沒什麼胃口。
只知道滿足殺戮天性而殘殺的【惡】味道像是臭豆腐一樣，讓討厭一切臭味的愛麗絲瞬間沒有食慾。
被她吞噬了【惡】的靈魂，剩下的只會是純凈的，愛麗絲簡稱為「凈化」。當然，除非這個那人的靈魂顏色本來就是黑的，不是被污染的。
像是這種情況，她啊，一般選擇，讓它自己被自己的【惡】所吞噬。
「噗嗤——」
抽搐的龐大軀體從內部被扭曲、引爆，切割成無數帶著粘液的噁心碎塊，一隻幽藍色的夢魘之蝶從【惡】的「繭」中誕生，晃晃悠悠地扇著新生的翅膀，飛到那個讓它潛意識裡無比親近和信賴的氣息身邊。
「你好呀~」愛麗絲伸出指尖，讓它停在上面，嘴角帶著淡淡的笑。
夢魘之蝶扇了扇翅膀，像是在回應。
———題外話———
夢魘之蝶的誕生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