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古樹發威
「老樹！」還有十幾丈的距離，徐震就已疾聲高叫道：「妖獸圍山，你怎麼不盡一份力量！」
「唉！」智慧樹愁眉不展地道：「徐震，是你嗎？……謝天謝地，平安無事就好！」
徐震已降落在一旁，更加焦急地催促道：「現在能解白龍峰之危的，只有你了，你還不趕快出手！」
智慧樹心中不滿，強忍怒意，道：「你又是從何處得知我有此能力的！」
徐震一怔，沒想到智慧樹會問出這個問題，想了一下，還是如實答道：「是東山峰的東山翁告訴我的。」
「東山翁？」聽道不是傳功長老所派，智慧樹心中的怒火也就消了，緩緩地嘆道：「徐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難道還會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徐震道。
「妖獸圍山，我之所以見死不救。乃是因為——我不能出手！」智慧樹一語破千鈞。
「什麼？……為什麼不能？……你明明有這個實力。」徐震怒道。
「你也是修道之人，可知天道遼闊，各不相同！」智慧樹忽然開始論道。
「這與道何干！」徐震不解。
「干係大了！你可知草木森林所修，是哪一種道？」智慧樹問。
「啊？」徐震愣住。
「奉獻之道！」智慧樹自問自答。
「所謂的奉獻之道，就是要：只講奉獻，不惹仇怨、不沾因果……草木森林皆修奉獻之道。可憐我們萬載修行，只是一心奉獻，卻還難成大道！」
智慧樹聲音漸高，話語之中充滿委屈：「我們雖得享高壽，卻難以產生自我意識，更別說化形了，就是靈識離體與人溝通，也是千難萬難！」
「天庭的蟠桃樹、三清觀的人蔘果樹！哪一個不是經過億萬年歲月的洗禮。可還不是經受億萬年的孤苦，到現在都不得印證大道！」
他聲音充滿凄苦，令人潸然淚下。
「三十萬年以前，我就已經有了自我意識。可是三十萬年，整整三十萬年呀！……我就只能不言不語，一動不動地立在這裡。我就只孤獨地看著日出日落！永遠都只是個看客，看著這顆星球由龍的世界，變**的世界；看著九龍山變成今天的模樣……」
「我想動也動不了，想找人說話也不能夠，我過得是什麼日子，你想象得到嗎！」智慧樹淚如雨下。
徐震無言以對。
「直到二百年前，機緣巧合之下，我才得以靈識離體，才可以說話了，可以與人溝通了。我好高興，自言自語了一個月……」
「你說，如果是你，你願意因為這次的出手，而染上因果，回到從前的那種日子嗎？」智慧樹喝道。
「我不願意！」徐震斬釘截鐵地道。
沉默半響，徐震抬起頭來，道：「對不起智慧樹。我沒想到你竟是……」
「沒關係的！」智慧樹柔聲道：「謝謝你聽我發牢騷！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說：我非不行，乃是不能也。」
「我明白！」徐震黯然道。
「可惜東山翁神機妙算，到最後卻還是算錯了一步！」徐震嘆道。他掏出紙條，「群獸圍山，老樹無敵！替身符至，後顧無憂！」邊讀邊撕。
「老樹！你保重。如果我能活著回來，一定會多來陪你聊天的！」徐震轉身欲走。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什麼替身符！」智慧樹急道。
「啊！」
「是誰告訴你替身符的！……你難道有替身符？」老樹的聲音已在微微顫抖。
徐震一拍腦門，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連忙把替身符掏了出來。
巴掌大小，略具人形，材質似木非木，這便是替身符了。
智慧樹枝葉亂顫，死死盯住。
「替身符！……我竟然看見替身符了！……果真是替身符吧！」他竟激動得一塌糊塗。
「老樹！」徐震輕聲喚道：「你怎麼了？這替身符有什麼用？……你怎麼高興成這樣！」
「有什麼用？……有什麼用！……徐震，這可是重寶啊！……誰給你的！」智慧樹問道。
「東山翁唄！」徐震道。
「又是他！他究竟是誰？怎麼知道有替身符？……又怎麼會做替身符！」智慧樹道。
「怎麼了？」徐震滿頭霧水，「你先告訴我替身符有何用吧！」
一連催了三遍，直到徐震將替身符牢牢系在樹榦之上，智慧樹才慢慢平息了情緒，把替身符的妙用娓娓道來。
原來，並非所有的草木森林都是修鍊奉獻之道。至少還有一種植物例外，那就是——人蔘精！
人蔘精修的乃是鬼道。
百年的人蔘精，就可以產生自我意識，吞吐天地陰氣，強壯自身。等到生長到三百餘年，便可吸食人獸的魂魄，功力深厚地，五百年內就可幻化為人類的形態。
從此修為更是一日千里，專以幽冥鬼物為食。
然而鬼道亦有正道！
人蔘精的作為，有傷天和，落了下乘。
是以人蔘精中從未有過能安然渡過化形之劫的！
也就是說人蔘精的修為最多只能達到地級三品。算得上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吧！
然而人蔘精另有妙用！
用五百年以上的人蔘精，以秘法煉製，可以做成替身符。替人承受因果，甚至於替人承受天劫。
所以智慧樹會如此激動，使用這替身符，它完全可以放心出手而不用擔心惹上因果，被打回原形。
徐震更是驚喜若狂。
疾風鳥王尖鳴一聲，陡然衝到，頭上尖角向前一送，已刺穿了傳功長老的護體防身罩。狠狠地扎在左肩之上，向下猛地一扯，**一塊血雨，幾乎將傳功長老的整條左臂拽落下來。
鳥王呵呵長笑：「傳功老兒，你也不過如此，早早交出勁葉草，我也好饒你一命！」
傳功長老面色蒼白，正要說話。忽然一道淡青色光芒從天而降，左臂快速復原，體內本已枯竭的靈氣也得到迅速地補充。
「是誰？」疾風鳥王驚慌失色。就在剛才，一道靈識從他身上一掃而過，靈識強大到讓他生不起半點抵抗的念頭。
靈識瞬間擴散千里。
巨猿王一呆，就勢吼道：「是誰，誰敢暗害於我。」
周圍大小群妖同時感受到這道靈識，紛紛傳音道：「大王醒了！這下好了，原來大王是被人暗害呀！」
「這人是誰！好強大的靈識！」九色蛇王也是一愣，隨即想到一人，忙叫道：「莫非是智慧前輩嗎！」
「你們這些腌臢潑才！立刻滾下山去，否則後悔莫及！」智慧樹道。
「怎麼辦！山上竟有如此高手！我們怎麼辦？」疾風鳥王失聲叫道。
「休要慌張！」九色蛇王傳聲道：「這是白龍峰上的智慧樹，只是一棵修鍊奉獻之道的古樹而已，不足為懼！」
鳥王、猿王聞言，頓時放下心來，顯然是深知奉獻之道的底細。
「敢問前輩，我們若是不走呢？」老謀深算的蛇王率先開口道。
「你試試看！」智慧樹森然道。
「正要試試！」蛇王忽然把身一扭，巨嘴一張，鄧龍、陳海措手不及，被蛇王吸入口中。
「鼠輩怎敢！」智慧樹大怒，原先存著的一點慈悲之心立刻煙消雲散。
只見萬道金光至天而降，金光熾熱無比。只聽「嗤嗤」連聲，蛇王立刻被熾得遍體鱗傷；鳥王獨角發射出道道黑氣包裹住身體，勉強支持；猿王的身體卻在金光照耀下極速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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